漢斯·穆勒的筆記本電腦碎了一地。那首洗腦的《好漢歌》總算停了。
    穆勒癱在地毯上，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著粗氣，眼睛裏全是血絲。
    他輸了，而且輸得莫名其妙。自己的電腦和服務器，在對方麵前根本不堪一擊。對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甚至還在他的套房裏放起了歌。
    喉頭一甜，一口血從穆勒嘴角湧了出來。他死死盯著地上閃著火花的電腦殘骸，眼神像是要吃人。
    穆勒並不知道。
    就在他發瘋的這幾十秒裏，陸揚留下的程序已經順著攻擊路徑，逆向侵入了穆勒在歐洲的私人服務器。
    程序把他這次破壞行動的所有指令記錄、加密郵件、資金轉賬憑證，全部打包加密。
    【文件發送中……】
    【發送成功。】
    一份能把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和漢斯·穆勒本人在中東市場徹底搞臭的證據，已經發到了一個安全的郵箱裏。
    好戲，這才剛剛開始。
    ——
    魯卜哈利沙漠，中方營地。
    巨大的歡呼聲響徹了整片演習場。
    不遠處，剛準備離開的沙特王子車隊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揚起的沙塵還沒落下，加長版勞斯萊斯庫裏南的車門再次打開。
    薩勒曼王子走了下來，臉上帶著明顯的疑惑。
    他不明白，那群剛才還在拆車的中國人，為什麽突然歡呼起來。
    難道是終於把發動機拆下來了？
    他帶著疑問，再次看向中方營地。
    接著，他看到了讓他眼睛一縮的景象。
    “轟——嗡——！”
    三台之前趴窩的鐵拳1，引擎同時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音充滿了力量。
    王子和他的隨從都愣住了。
    三座炮塔齊刷刷地轉動起來，炮口抬起，對準了遠處的戈壁靶區。
    整個動作流暢又精準。
    這是怎麽回事？
    哈利德準將的嘴巴微微張開，臉上的嘲諷僵住了。
    前一秒還在拆車，後一秒就啟動了？
    就在所有人都愣住的時候。
    王虎動了。
    他抹掉臉上的油汙和汗水，扔下撬棍，徑直走向薩勒曼王子。他的腰杆筆直，步伐沉穩。
    王虎在王子麵前站定，敬了個軍禮。
    “殿下。”
    王子的眉頭緊鎖，冷冷看著他，等著一個解釋。
    王虎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又有些自豪地笑了笑。他指著身後已經進入戰鬥狀態的三台突擊炮，用清晰的語調慢慢說：
    “殿下，很抱歉剛才嚇到您了。”
    “您剛才看到的一切，包括係統失靈和我們的緊急維修…”王虎頓了頓，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
    “其實，是我們特意為您準備的一場反黑客入侵實戰演習。”
    反黑客入侵實戰演習？
    這幾個字在薩勒曼王子和所有沙特軍官的腦子裏炸開。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虎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繼續不緊不慢地解釋：
    “現代戰爭裏，電子戰無處不在。一套好的火控係統不隻要性能強，防禦能力也必須過硬。”
    “我們的鐵拳係統，內置了頂尖的鳳凰防禦協議。就算遭遇惡意攻擊，係統代碼被篡改，它也能在三十秒內，從物理隔離的安全區重新加載一個幹淨的係統，並且立刻鎖定攻擊源。”
    “剛才，就是我們模擬的極限攻擊下的係統自愈展示。”
    王虎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指向指揮方艙。
    “為了讓您更直觀地了解我們係統的強大，我們誠邀您移步觀摩。”
    薩勒曼王子的臉色變幻不定。
    他旁邊的哈利德準將首先懷疑道：“演習？王上校，這個解釋有點牽強。我從沒聽說過有在客戶麵前這麽搞演習的。”
    王虎笑了。
    “將軍閣下，真正的戰場可不會按劇本走。隻有在最真實的突發情況下，才能檢驗出最可靠的性能。”
    “我們對我們的技術有信心。”
    這份自信讓薩勒曼王子眼神裏的懷疑少了一些，反而被勾起了濃厚的興趣。
    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點了點頭。
    “好。”
    “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鐵拳，到底有什麽底氣。”
    王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了指揮方艙。
    方艙裏，一塊巨大的高清顯示屏已經打開，上麵正是三號鐵拳1的主控界麵。
    王子剛坐下，他身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將軍就失聲喊了出來。他是王子最信任的軍事顧問，也是沙特陸軍的裝甲戰專家。
    “我的真主！”
    老將軍死死盯著屏幕上清晰的熱成像畫麵，聲音都在抖。
    “這種級別的火控穩定性！你們看那個鎖定框！”
    屏幕上，係統已經自動用紅框鎖定了遠處戈壁上的十幾塊岩石靶標。有幾個鎖定框甚至在跟著風中搖晃的灌木流暢地移動。
    “彈道計算機…在0.01秒內就算出了所有目標的射擊參數！”老將軍指著屏幕右側飛速刷新的一排數據，滿臉都是不敢相信。
    “在移動中還能這麽精準地鎖定和計算…這…這連我們從美國人那買的最先進的M1A2主戰坦克，也做不到！”
    這句話一出，整個指揮方艙都安靜了。
    所有沙特軍官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屏幕上那個充滿科技感的作戰界麵。
    為了證明老將軍的話，王虎拿起通訊器，平靜地下令。
    “一號車，前進三，時速六十，自由機動！”
    “是！”
    下一秒。
    營地外，那台鐵拳1發出一聲咆哮，在崎嶇的沙地上以六十公裏的時速開始了高速S型機動。
    車身在劇烈的顛簸。
    但在指揮方艙的屏幕上，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那根黑洞洞的炮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穩住了，始終死死吸住遠處一塊臉盆大小的岩石靶標。
    不管車身怎麽晃，炮口中心點紋絲不動。
    方艙裏響起一片抽氣聲。
    薩勒曼王子眼裏的懷疑徹底消失了。他從座位上猛地站起來，快步走到主控台前，甚至有些粗魯地推開了操作的技術員。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發抖。
    “我能…親自試試嗎？”
    王虎看著眼前的沙特王子，對方的臉因為激動漲得通紅，臉上依舊掛著自信的笑容。
    王虎做了個“請稍等”的手勢。
    “殿下，這種小事不用您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