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了那個代表著連續射擊的按鈕。
    下一秒。
    “咚！”
    鐵拳1的炮口，猛地噴出第一團火焰。
    炮彈出膛。
    幾乎在炮彈飛出炮口的瞬間，自動裝彈機發出“哐當”一聲脆響，第二發炮彈已經被推入炮膛。
    “咚！”
    第二聲炮響，接踵而至。
    “咚！咚！咚！咚！”
    連綿不絕的炮聲，在寂靜的沙漠上空奏響。
    炮口噴出的火焰，幾乎連成了一條火線。
    大地在劇烈地顫抖。
    那台披著麻袋的鋼鐵巨獸，向著遠方的沙漠，傾瀉著自己的怒火。
    短短幾分鍾。
    數十發炮彈，被盡數打了出去。
    遠處的沙漠，被炸得煙塵四起，一片狼藉。
    當最後一發炮彈打完。
    整個世界，再次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了那塊巨大的LED顯示屏。
    屏幕上，那根代表著發動機溫度的指針，依舊像一個衛兵。
    它死死地釘在黃色警戒區的邊緣。
    穩如泰山。
    “這……”
    米勒上校看著這一幕，手裏的咖啡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身邊的美軍技術顧問，也完全傻了。
    就在不遠處，一台作為美軍現役主力的斯特賴克輪式突擊車，也想模仿這個測試。
    它的車長，同樣下達了連續射擊的指令。
    “咚！咚！咚……”
    在打出了不到十發炮彈後。
    “滴滴滴——！”
    刺耳的過熱警報，響徹了整個美軍陣地。
    那台昂貴的斯特賴克，發動機艙冒出了一股黑煙，無力地趴窩了。
    一個會超頻，一個直接宕機。
    鮮明的對比，像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每一個美國大兵的臉上。
    米勒的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沙特軍方的陣營裏。
    那位白發蒼蒼的老將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沒有去看中方代表團的任何人。
    他直接轉過身，麵對著同樣滿臉震撼的薩勒曼王子和所有沙特軍官。
    他用一種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的、洪亮無比的聲音，大聲宣布：
    “這台機器，不是會在太陽下融化的玩具！”
    “它，就是為我們沙漠而生的雄獅！”
    老將軍頓了頓，將目光投向了中方大使的方向，眼神裏充滿了決斷。
    “立即草擬合同！”
    “我們，現在就簽！”
    簽約儀式在演習場的臨時指揮中心舉行。
    氣氛很莊重。
    中方大使和沙特國防部的代表，在文件上簽下了各自的名字。
    “啪嗒。”
    筆尖離開紙麵，合同正式生效。
    現場響起一陣掌聲。
    哈利德準將和那位白發老將軍臉上帶著笑，他們走過來，和王虎、周政委以及中方代表團的每個人都擁抱了一下。
    薩勒曼王子更是滿臉通紅。
    他大步走到王虎麵前，結結實實的抱了一下，然後抓著王虎的肩膀，用炫耀的口氣，對著在場的各國武官和記者大聲宣布：
    “我早就說過，我的眼光不會錯。”
    “鐵拳，就是沙漠的王者。”
    王子殿下此刻的激動藏不住，他看起來不隻是買家，更像是這件武器的發現者和代言人。
    百億美金。
    一百台鐵拳1改進型，加上配套的彈藥、訓練和後勤維護體係。
    這個數字，刷新了中國軍售史的紀錄。
    消息傳回國內，整個軍工係統都激動了起來。
    演習場上，米勒上校則帶著他的人，在角落裏灰溜溜地收拾東西，準備提前走。
    他沒臉參加閉幕式了。
    那台趴窩的斯特賴克，像一具屍體，被拖車緩緩拖走。
    它的背影，和那三台披著麻袋、威風凜凜的鐵拳1，形成了諷刺的對比。
    演習結束了。
    但對鐵拳1的測試還沒完。
    就在所有人都還很高興的時候，王虎的加密通訊器，再次收到了陸揚的指令。
    這一次，指令更短，也更瘋狂。
    “選一台車。”
    “在最短時間內，打光50發穿甲彈。”
    王虎看到這條命令時，手都抖了一下。
    50發。
    這已經超出了一個標準彈藥基數。
    這是要把炮管往死裏打。
    “陸工……”王虎的聲音有點幹，“我們的炮管是常規炮鋼，這麽打……會出問題的。”
    任何火炮，在這麽高強度的連續射擊下，炮管都會因為溫度急劇升高而出現損耗，甚至產生不可逆的變形。
    這已經不是測試了，這是破壞。
    電話那頭，陸揚的聲音很平靜。
    “我要的，就是它出問題的數據。”
    “執行吧。”
    王虎沉默了。
    他明白了。
    陸工要的不是完美的表演，而是這台武器真實的極限。
    “是。”
    王虎掛斷通訊，轉身走向那群正在慶祝的戰士。
    “所有人，停止慶祝。”他的聲音讓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炮彈車，立刻補充穿甲彈。”
    “目標，三號車，準備執行極限火力測試。”
    ……
    半小時後。
    演習場邊緣地靶區。
    三輛車靜靜停在那裏。
    它的炮管指向遠方的靶標。
    負責武器係統的老專家，帶著一群技術員，架設好了精密的激光校準儀和熱成像儀，對準了那根105毫米的炮管。
    “準備好了嗎？”王虎在通訊器裏問。
    “準備就緒。”車組的回應很堅定。
    “開始。”
    “咚。”
    第一發炮彈呼嘯出膛。
    緊接著，是第二發，第三發……
    “咚咚咚咚咚。”
    密集的炮聲在空曠的沙漠上空瘋狂回響。
    自動裝彈機以最快的速度運轉著，發出“哐當、哐當”的金屬撞擊聲，像一顆不知疲倦的心髒。
    炮管的溫度在熱成像儀的畫麵中，從藍色迅速變成黃色、橙色，最後變成刺眼的亮紅色。
    那根炮管像是被燒紅的烙鐵，散發著驚人的熱量。
    周圍的空氣都因為高溫而扭曲起來。
    二十發……
    三十發……
    四十發……
    當打到第四十五發時，炮管上那層耐高溫塗料開始冒起了青煙。
    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彌漫開來。
    “停下，快停下。”現場的老專家看到這一幕，急得直跳腳，“再打下去，這根炮要廢了。”
    但是，王虎沒有下令停止。
    他隻是死死盯著遠處的靶標。
    “咚。”
    第五十發炮彈，終於打了出去。
    打完這一炮，整個車組都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癱倒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