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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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盛夏,雨季剛至,就是一場曠日持久的瓢潑。
    連著積了幾天的濃雲,黑壓壓地懸在半空,好像隨時都能壓垮一幢彌天大樓。
    雷雨轟鳴間,一道錚亮閃電劃過他巋然輪廓,長睫拓出一層陰翳,低垂的眸總有點難以言說的危險。
    “相信你的專業。”
    淡淡一句,不輕不重。
    卻似在她肩上壓下了一副“後果自負”的擔子。
    可這房子又不是她住,她又哪裏能擔得起拍板的責任,也不能自我打臉說:其實我也沒那麽專業,您還是照自己的喜好來吧。
    一時便有點兒卡殼似的相顧茫然:“……”
    “扣扣——”
    會議室被敲響。
    “師父,時隊——”
    趙旋一鼓作氣將門打開,才驚覺兩人之間氣氛微妙,整個人頓時就有點來的不是時候的淩亂:“那、那什麽…下午茶到了,我來給你們送一下。”
    “…好!”
    蘇途如遇救命稻草,立刻從無盡的對視中抽離:“進來吧。”
    趙旋這才謹慎入內,有些磕絆的把兩份擺盤精致的甜品與飲品,分別放在兩人麵前。
    抬頭時,聽見時述平靜道了聲:“多謝。”
    “沒有沒有!”
    他立刻挺直身板,一副慌得不行的樣子,飛快擺手:“是我們應該謝謝你才對,過來看方案,還專門請我們吃下午茶!”
    又忍不住多多表現:“哦對了,還有樓上的那些,我一會兒出去就給他們送!”
    蘇途趁亂揉了揉發僵的臉。
    心說看吧。
    就是這麽嚇人的呢……
    時述淡然頷首:“麻煩了。”
    餘光視野開闊。
    “不麻煩不麻煩!”
    趙旋幹笑了下,又沒話找話:“您方案看得怎麽樣啦?”
    時述也並無不耐:“定了。”
    “定…定了?!”
    趙旋猝然睜大眼睛,心說你兩這才進來多久,你就是盯著我師父看的時間都比圖紙要長吧?這怎麽就能定了呢?!
    表現出來的卻是:“那、那一定是我師父的方案很好了!”
    時述不疑有它:“的確。”
    蘇途:“……”
    “哈……”
    趙旋震驚的同時,也有點興奮:“那時隊,您現在有時間嗎?”
    他今天盛裝打扮,穿了一整身時述與某運動品牌聯名的T恤、長褲、板鞋,就差沒把“我是你粉絲”五個大字焊在腦門上了。
    好不容易壯著膽子搭上話,真心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我真是你粉絲!從七年前多魯多世錦賽開始,你每場比賽我都是蹲的直播!”
    “就、就是想問一下,要是不打擾的話,方不方便跟您合個影呀?”
    說完又請示一般看向蘇途。
    一來他畢竟是在上班,這樣打擾客戶確實不妥;二是他也說不清為什麽,就是有種奇妙的直覺,好像這事就得先經過她同意,時述才會點頭。
    蘇途卻很茫然:“……”
    一臉“你問的是他,為什麽要看我”的表情,左右觀望了下,見兩人好像真的都在等她表態,才不明就裏地開口:“我幫你們拍?”
    而後果然。
    時述當真沒半點猶豫,就配合拍了一個係列。
    與此同時,門外又接連探進三顆躍躍欲試的腦袋:
    陶傾清舉手:“時隊,我能不能也拍一個呀?”
    月嘉:“…我也想。”
    陳唯舟:“還有我!”
    工作需要,蘇途的拍照技術還不錯,成片速度很快,過程中還能稍微指導一下大家的站位與姿態。
    唯一的不足,大概就是某人全程隻有一個表情,盡管她略略有點兒不懷好意的,隔著鏡頭提了幾次“都笑一笑”,他也隻是敷衍地牽動唇角,眼角眉梢均無半分笑意。
    像個被迫營業的男模。
    看得她都替金主鬧心。
    好處也有。
    就是隔著屏幕,的確是沒那麽嚇人。
    她拍完,稍微翻看了下,確認沒什麽問題後,把手機還給趙旋:“好了。”
    陶傾清立刻湊過來:“我看看我看看!”
    陳唯舟驚歎:“靠!師父你也太會拍了吧!”
    趙旋嘚瑟:“這張我起碼得有185吧!”
    月嘉拆台:“那還不是因為時隊沒站起來。”
    趙旋跳腳:“殺人誅心啊你——”
    也許是公眾人物經常會被提出合影,這種廣泛認知自帶一層“親和”,也許是剛剛反複的拍攝過程中,時述都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
    所以大家早就把開始的緊張拋諸腦後,陶傾清還興奮地提了句:“蘇蘇姐,你要不要也拍一張?”
    蘇途本就是個被隔絕在輕鬆之外的例外,才剛坐回原位,神情又是一僵:“……”
    陶傾清捧著手機,正想指揮兩人再挨近點兒,卻猛不丁發現:“你們有沒有覺得,師父和時隊好像……”
    月嘉眼神接話:有點搭。
    俊男靚女。
    體型差,禁製感。
    沉穩與清冷,硬朗與柔軟。
    最點題的是——
    甫一聽說要合影,下意識望向對方的刹那,距離拉近,視線碰撞,俯首與仰望,臣服與領受,宿命感也隻是一瞬間的事。
    “哢嚓——”
    閃光燈亮起,兩人同時看向鏡頭。
    “哢嚓——”
    迎麵又是一張。
    已經容不得她拒絕或接受了。
    蘇途驀地紅了臉:“……”
    心跳失衡間,做出惱怒的樣子:“別鬧了!快回去幹活。”
    “好好好~”
    陶傾清連連應聲,邊往外走邊意有所指地說:“把空間留給你們哈。”
    一路撤到門口,又忽然回頭,興致勃勃地扒著門框:“我再多問一句!”
    “時隊,這照片方便往社交平台上發麽?就工作室的微信微博之類。”
    她可不是在磕什麽cp。
    而是在盡責完成本職工作,想方設法地給工作室做宣傳罷了!
    時述也沒多問:“自便。”
    蘇途:“……”
    陶傾清:“收到!”
    ……
    熱鬧戛然止住,空氣卻沒有因此降溫。
    蘇途手心微汗,心跳亦有些過速。
    說不清具體因為什麽,隻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似乎都有點不太合適,不論是大家不知緣由的起哄,還是他出人意料的配合。
    “抱歉。”
    她抿了抿唇,真心致歉:“耽誤您時間了。”
    時述靠著椅背,沒接這話:“下午忙嗎?”
    蘇途抬眸:“不忙。”
    雖然還壓著一堆待辦事項,但一般和客戶有約時,她至少都會騰出半天空擋:“下午隻和您排了時間。”
    倒是沒想過會這麽順利。
    前後不到一小時,方案就聊完了。
    時述也不浪費:“那我再待會兒?”
    蘇途有些懵:“啊?”
    他伸手,把甜品推放到適合她品嚐的位置,指尖輕敲桌麵:“一起?”
    “昂…”
    蘇途怔怔的:“當然可以啊。”
    本來就是他請客嘛,這都已經擺到桌麵上了,總不能再叫他打包帶走吧?
    而且,他要是不願意,她還能有膽子強硬到當麵把甲方爸爸轟走嗎?
    時述也沒深究。
    她到底是沒這樣的心,還是沒這樣的膽。
    得到允準,便坦然取過吸管,右手固定住頂端,左手從中段撕下半截包裝,將尾端紮入杯中後,順勢扯掉剩下的一半。
    拎著飲品放到她左手邊時,微微傾了傾身,清冽的荷爾蒙傾覆,倏然包裹著她。
    蘇途看著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不急不緩地做著這些,頰邊剛褪下的紅暈又有了些微漲勢:“…謝謝。”
    時述嗯了一聲。
    象征性嚐了口果飲後,就又是長久的沉默。
    他不動,蘇途自然也不好意思動,可要是繼續這樣僵持,難不成要一起守著這些甜品,幹坐到天黑?
    吸管咬了又鬆,終於還是硬著頭皮,略有些乞求地抬眼:“那個…要看電影嗎?”
    雖然那樣的畫麵也挺玄幻的。
    但讓他盯著電影看,總比盯著自己看要好得多!
    時述點頭,無可無不可道:“好。”
    蘇途如蒙大赦,趕忙伸手去拿遙控:“那您有什麽想看的影片?我找找看有沒有。”
    時述頓了下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
    “這麽巧?”
    蘇途忽又一愣,不可思議看向他:“我前幾天才在微博上,看到有人推薦這部,覺得影評寫的好還轉發了…”想著下次有空可以看看。
    說完才覺失言。
    他們並不是可以分享這些瑣事的關係。
    “嗯。”
    時述卻未叫她冷場,還像是在驗證她所言非虛般,有來有往地應了句:“我也是在微博上,看人推薦的。”
    蘇途的促狹淡去:“昂…”
    想起前幾天就是為了查資料才去逛的微博,也記得他的主頁風格,是屬於那種除了配合廣告宣傳,萬年都不會發一條動態的類型。
    沒想到平時居然也會刷這些。
    看來是真愛看電影沒錯了。
    她沒再多話,動手把片子找出來。
    點擊播放再回頭時,他已經離遠了些,讓出大半正對著屏幕的空間,坐在靠近桌角的位置說:“坐這吧。”
    蘇途:“……”
    會議室放著一張10人長桌,兩側可容8人,頭尾各1,但因為寬度可觀,擠一擠也能坐下2人。
    其實就距離而言,坐在他身側和身邊,並沒有太大區別,但她還是被這一而再的細心與周到,惹得有點兒難為情。
    想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也覺得自己的拒絕會再被拒絕,最後還是慢吞吞挪了過去:“…謝謝。”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挪過去之後才發現,好像還是有區別的。
    因為坐在角落,他單手搭著桌沿,身體呈一種半包圍的姿態側對著她,雖然仍保持著安全距離,但要是從外頭看,說是在擁抱也不無可能。
    感知到這一點,是因為他再度傾身移動甜品時,籠罩著她的侵略氣息明顯更甚了,而她的餘光也不受控的,盡是那隻修長大手的細微動向…
    總而言之,就是原本主客分明的位置。
    突然之間,就變得有些曖昧了。
    蘇途不記得自己是從哪一刻開始“享用”的,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壓驚似的,就著他遞來的勺子,老老實實試毒。
    一直到發現不僅無毒,還頗有些美味後,才放緩速度。
    借著看電影的餘光,偷瞄了眼那隻搭在沁水杯壁上,好像天生就該待在水裏的,極致白皙的大手…
    封閉空間裏,影片聲韻悠長。
    窗外烏雲遮天,雨幕如簾。
    她有些心不在焉,時而瞅瞅電視,時而瞧瞧天色。
    像在掩飾什麽般,再攪動勺子低頭時,竟看發現被自己吃掉的甜品,不知何時又“長”了出來。
    她眼睫撲簌,這才看到自己原先那份紅白言鹽,早已被攪得亂七八糟,這會兒已然被挪到一旁。
    麵前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完好的蜂蜜linglong。
    不等發問。
    沉寂許久的沉磁嗓音,便再度響起:“幫個忙。”
    耳膜似有電流穿過,蘇途遲緩抬頭,近距離對上這副鋒利眉眼,還是難以適應地亂了呼吸:“你是…不能吃這些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乎格外喜歡直視著人說話:“嗯,要控製體重。”
    “…噢。”蘇途僵硬維係幾秒,還是禁不住避開視線,一副很忙的樣子,邊看電視,邊重新試毒,心裏也不忘嘀咕。
    不能吃還點。
    難不成是有什麽現場看吃播的癖好?
    “好吃麽?”他忽然抽查。
    “…啊?”
    像開小差被點名,她抬頭時的小表情都沒來得及收:“當然、好吃啊。”
    這麽貴的東西。
    說難吃很容易遭雷劈吧?
    時述也沒質疑,還較真的像在做客戶調研:“哪個?”
    蘇途反應過來,他可能還真的是在做調研。
    得先找人試出哪款更好吃,才方便去給“那位”獻愛心不是嗎?
    這麽想著,她倒是輕鬆了點兒。
    而後又仔細回味了下,很快就指著麵前的蜂蜜款說:“這個吧。”
    時述追問:“嗯?”
    蘇途桃花眼微彎,看似真誠,實則狡黠地說:“因為,別人的東西總是更香嘛。”
    被迫承擔決策方案的後果就算了,她才不要繼續提供這種送命意見。
    萬一那位的喜好偏偏就與之相反,她多冤啊?
    這副機靈的神情難得。
    時述今天一連見了兩次,不禁也揚了揚眉,倒是沒再繼續“為難”她。
    唐茉中午先是去了趟觀隅,間諜一樣探聽到不少八卦,轉頭就改道來了星耀大廈。
    急衝衝推門入內,話都掛在嘴邊了,卻兜頭撞上四顆抻到極致的腦袋,正鬼鬼祟祟地盯著會議室的方向,不知在窺視什麽。
    她本能止住話頭,很有代入感地貓腰跟上,同時壓低音量:“這男模誰啊?看著好像還挺帥。”
    這個角度隻能看到背影。
    卻已足見身形挺括,磁場龐然,有種令人望而止步的威懾感。
    幾人聽見聲音,短暫地嚇了一跳,倒也沒過多意外。
    “帥吧?”
    陶傾清離門口最近,聞言挑了挑眉,一臉神氣道:“沒見過他脫衣服的,都說他穿著衣服帥!”
    ?
    唐茉以為她在搞什麽擦邊,一臉問號地換了個角度,定睛一看,眼珠子差點沒跳出來:“我靠——”
    “他他他、他不是那個——”
    “嘿嘿~”
    陶傾清拉了把椅子,示意她坐:“沒錯!就是那個出浴照滿世界亂飛,動不動就在泳池邊上扒泳褲,我媽都還非要逼我嫁的男人!”
    “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媽!”
    唐茉苦惱+1:“這感覺我懂!但問題是,要同時娶我兩這事他知道嗎?”
    “且先排著吧。”
    陳唯舟指了指會議室,賤兮兮打斷:“要是師父對這種男人也不感興趣,你兩說不定有戲。”
    唐茉又順著往裏看了眼,表情糾結:“要這樣說的話,我還真挺為難的,到底是要成全姐妹還是自己啊??”
    陳唯舟冷笑:“搞得好像決定權就在你手裏一樣。”
    唐茉抓起訂書機就想往他臉上砸:“那我就意淫下怎麽啦!?”
    陳唯舟:“……”
    “冷靜冷靜——”
    趙旋作勢攔了一下:“且先留他一條狗命,等圖畫完了再殺。”
    陶傾清也拉了把椅子,又取了份餘出的下午茶,招呼道:“我們說我們的,別跟他一般見識。”
    唐茉這才哼了一聲,拆著包裝,衝裏頭抬了抬下巴:“這什麽情況?”
    “就是你看到的情況啊。”
    陶傾清等她嚐了一口,才神秘兮兮地問:“味道怎麽樣?”
    “……”
    唐茉細品了下,登時就有些淚目:“雖然我有點山豬吃不了細糠,但好像又能感覺到,這玩意兒是不是比我日薪都貴?”
    “哈哈哈哈哈——”
    趙旋笑出眼淚:“那你感覺還挺準的!”
    月嘉補充:“就是你想嫁的那位請的。”
    ?
    唐茉憋不住了:“所以這到底什麽情況啊?!”
    幾人也沒再賣關子,很快就繪聲繪色,又充滿藝術加工的,把最近的事都發散性地說了一遍。
    講到下午茶的由來,趙旋更別提有多痛快了:“你都不知道,我們剛上樓去送的時候,楊老板的表情有多精彩!”
    “他們那員工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老板點的,當麵就是一頓發自肺腑的誇呀!我們就硬是忍到他們誇完才解釋——”
    “確實是楊老板大方,點個下午茶都想著我們,這不正好被我們客戶碰到,覺得你們每周就吃這些也不容易,就想著讓大家也嚐點兒好的。”
    “別客氣啊,都別客氣!”
    “也不用有壓力,就當是楊老板請的!畢竟要不是他主動下樓,為大家討福利,這事也根本就不會發生嘛!”
    “——笑死,要說我今天最大的遺憾,那絕對就是沒能掏出手機,及時給楊老板留念一張了!!!”
    幾人沉浸式複盤了一遍。
    隻月嘉始終有點沉默,視線頻頻掃向會議室,見兩人從最開始的分側而坐,到現在越來越近的,一起看著電影品下午茶,終於低聲喃喃了句:“你們說……”
    “師父有沒可能,設計著、設計著,最後就這麽住進去了呢?”
    熱鬧室內猝然消音:“……”
    這種案例並不罕見。
    但大家玩笑歸玩笑,倒還沒真往這方麵想過,直到被這麽一問,才重新細品了番。
    很快便麵麵相覷。
    一致點頭:“我看行!”
    ……
    有了這層期待,幾人看待“這樁婚事”的態度,就迅速從淺嗑轉變為熱衷,並越說越上頭。
    女孩們關心時述要到什麽程度才會表白,男孩們已經開始暢想,能否有機會給他做伴郎了。
    還是隻有月嘉,殘存著一點摸魚人應有的警惕,不時關注著會議室的動態,並在大門打開的第一時間站起來。
    警示性地打斷眾人:“師父、時隊,你們聊完啦!”
    幾人頓時噤聲!
    並接二連三,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辦公椅砰砰撞到一起,場麵一片混亂:“時、時隊!這就準備走啦——”
    抬頭先看到的卻是蘇途。
    不知是不是剛用過兩份甜品的緣故,身體分泌的多巴胺多了點兒,反映到臉上,就是些許不同尋常的緋紅。
    在淡虞與白皙的襯托下,尤為明顯。
    她半低著頭,悶聲往外走了兩步,又略有不安地原地停下,等身後毫無做客自覺的人,為她開門又關門,再緩步並行到身側。
    才再次被動道:“…謝謝。”
    饒是已經嗑到“原地結婚”的地步,陶傾清還是被這自然到仿若日常的一幕,驚到咂舌:“那、那個……”
    “外麵雨還挺大的,您不再多待會兒嗎?”
    “是啊是啊!”
    趙旋深表讚同:“這天容易感冒,你要是病了還不好吃藥,反正下午也沒別的客戶,要不等雨小點了再走吧?”
    時述卻並無動容:“不打擾了。”
    趙旋愣了下:“……”
    唐茉趕緊圓場:“欸,人時隊說不定還有事呢,以為都跟你似的閑啊?”
    “也是哈。”趙旋撓了撓頭:“那您什麽時候有空,想來看看方案什麽的,就隨時再過來哈!”
    陶傾清附和:“對對,我們隨時歡迎!”
    “嗯。”
    時述頷首,淡聲應邀:“下次見。”
    又在一眾道別的呼聲裏,旁若無人地看向身側,眸色深切,單獨交代了句:“走了。”
    蘇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