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捏著破布手忙腳亂，針還沒穿線就紮了手指頭，“嘶——”地倒抽口涼氣，把手指含在嘴裏罵：“這破係統！就不能發個自動縫補的道具？非要我用這破針戳自己！”
    老乞丐湊過來，顫巍巍從懷裏摸出根磨得發亮的細針，線都不用穿，直接遞她手裏：“姑娘別急，我教你！縫衣裳跟補破碗一個理，針腳別露太明顯就行——你這褲子破得怪，腿全露著，得先把布裹在腰上，往下縫兩針擋擋！”
    李月剛把破布往腰上纏，就聽遠處馬蹄聲越來越近，係統急得機械音都變調了：“警告！官差已到破廟門口！宿主衣裳縫補進度0%，檢測到運動鞋屬於‘嚴重異常物品’，建議立即用破布蓋住！”
    “蓋個屁！這布就巴掌大！”李月慌得把布往腳上裹，剛裹住一隻鞋，廟門“吱呀”被推開，兩個穿青布官服的人走了進來，腰裏掛著銅鈴鐺，一進門就皺眉：“哪來的乞丐？剛才黑風寨的人跑這兒來了？”
    老乞丐趕緊拉著李月跪地上，頭埋得低低的：“官爺！我們就是討飯的，沒看見啥山賊啊！就剛才聽見外麵吵，嚇得躲在這兒不敢動！”
    李月跟著點頭如搗蒜，餘光瞥見官差的目光掃到她裹著破布的腳，趕緊把另一隻鞋往身後藏，嘴裏瞎編：“官……官爺，我這腳凍爛了，怕嚇著您，就用布遮遮……”
    係統在耳邊補刀：“宿主謊言可信度20%，建議加細節——比如‘凍得流膿了，怕髒了官爺的眼’。”
    “滾！”李月心裏罵，嘴上卻順著往下說：“真……真凍爛了，流膿水呢，官爺您別往這兒看！”
    那官差果然皺著眉移開眼，轉而盯著供桌上的破碗，碗沿那圈辣條油還亮閃閃的。他彎腰拿起碗，用手指蹭了蹭油，挑眉問：“你倆討飯的，碗上哪來的油？剛才吃啥好東西了？”
    李月心都提到嗓子眼，老乞丐趕緊搶話：“官爺！是灶王爺顯靈！昨天有人來上供，剩了點油星子沾碗上，我們沒舍得擦！”
    “灶王爺顯靈？”官差冷笑一聲，把碗扔地上，“這破廟都快塌了，灶王爺早跑了！我看你們倆不對勁——尤其是你！”他突然指向李月，“抬起頭來！”
    李月硬著頭皮抬頭，心裏狂喊係統：“快給我想辦法！他要識破我了！”
    係統：“緊急任務：說服官差，證明碗上的油是‘乞討所得’。任務獎勵：熱乎米湯x1，防紮手頂針x1。失敗懲罰：被官差帶回衙門盤問。”
    “乞討所得？我討個鬼！”李月急中生智，指著老乞丐說：“官爺！是他！昨天在鎮上討著塊帶油的餅，我倆分著吃，油蹭碗上了！不信您問他！”
    老乞丐懵了一下，趕緊點頭：“對對對！是塊菜餅！還是餿的，就這點油星子，我倆舔了半天！”
    官差眯著眼打量他倆，突然聽見外麵有人喊：“張捕頭！村口發現黑風寨的腳印，往西邊去了！”
    張捕頭臉色一變，狠狠瞪了李月一眼：“算你們運氣好！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在這兒鬼鬼祟祟，直接抓回衙門！”說完轉身就走，另一個官差也跟著跑了出去，廟門都沒關。
    李月癱坐在地上，後背全是汗，扯下腳上的破布罵：“這官差比山賊還嚇人！係統，任務完成了吧？米湯呢？頂針呢？”
    機械音慢悠悠響起：“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米湯在破廟後門的陶罐裏，頂針在你破碗底下。溫馨提示：宿主剛才撒謊時，心跳高達180次/分鍾，建議多練習‘乞丐話術’，避免下次露餡。”
    李月爬過去翻破碗，果然摸出個小銅頂針，又顛顛跑到後門，看見個豁口陶罐，裏麵真有小半碗米湯，冒著熱氣。她剛想喝，老乞丐湊過來，咽了咽口水：“姑娘，這……這米湯是哪兒來的？”
    “係統發的……哦不，老天賞的！”李月趕緊改口，舀了一勺遞給他，“大爺，你也喝，剛才多虧你幫我圓謊。”
    老乞丐受寵若驚，接過勺子小口喝著，眼淚都快下來了：“姑娘你心善！我討飯這麽多年，還是頭回喝著熱米湯……對了，你剛才說的‘係統’是啥？”
    李月剛想解釋，係統突然響了：“新任務觸發：前往鎮上乞討，賺取10文錢。任務獎勵：白麵饅頭x1，乞丐專屬乞討話術手冊x1。失敗懲罰：今晚無晚飯，且破廟將迎來寒流，宿主可能凍感冒。”
    “又要乞討？還要去鎮上？”李月臉垮下來，“鎮上全是人，我跟人要錢多丟人啊！就不能在這兒等別人送錢來？”
    “姑娘，討飯哪有等錢的道理？”老乞丐喝完米湯，精神好了點，“鎮上人多，運氣好能討著半個餅！我帶你去，我熟！就是得早點去，晚了官差該出來巡邏了。”
    李月捏著頂針，看著手裏的半碗米湯，又想起剛才凍得蜷縮的腳趾頭，還有係統說的寒流，咬牙點頭：“行！去鎮上！不過我先說好了，我隻負責裝可憐，要錢的活兒你先來，我學學！”
    老乞丐樂了：“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不過你得把這破布裹嚴實點，你那衣裳太怪了，鎮上人看見會當你是瘋子的。”
    李月把那塊灰布往身上纏，纏得跟個粽子似的，隻露個腦袋，又把破碗揣懷裏，跟著老乞丐往廟外走。剛出廟門，係統突然提示：“檢測到前方500米處，有黑風寨的小嘍囉經過，建議宿主偽裝成‘重病乞丐’，避免被發現。”
    “不是吧？又來？！”李月趕緊往老乞丐身後躲，壓低聲音問：“大爺，重病乞丐咋裝？咳嗽？還是翻白眼？”
    老乞丐也慌了，拉著她躲到路邊的草垛後麵，小聲說：“別翻白眼！就咳嗽，咳得越厲害越好，再把臉抹髒點！”
    李月趕緊抓了把泥往臉上抹，剛抹完就聽見腳步聲，兩個穿黑衣服的漢子扛著刀走過來，嘴裏罵罵咧咧：“那官差真煩！差點追上老子！剛才那破廟裏的乞丐沒看清臉，別是官差的細作吧？”
    另一個漢子說：“管他呢！大哥讓我們去鎮上搶糧，別耽誤事兒！”
    李月躲在草垛後麵，捂著嘴使勁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心裏罵：“係統！他們要去鎮上搶糧！你不提示一下？這要是撞上了，我小命不保！”
    係統：“溫馨提示：黑風寨搶糧目標是鎮上的糧鋪，宿主若能在他們搶糧前，討到10文錢，可觸發‘隱藏任務’，獎勵‘臨時隱身符’（能躲山賊10分鍾）。”
    “隱藏任務？隱身符？”李月眼睛一亮，咳嗽聲都小了，“行！這錢我討定了！等他們走了，咱們趕緊去鎮上！”
    老乞丐沒聽清她嘀咕啥，隻看見她眼睛冒光，還以為她嚇傻了，趕緊拍她後背：“姑娘別慌！他們走了就好了，咱們慢慢去鎮上……”
    等那兩個嘍囉走遠，李月拽著老乞丐就往鎮上跑，嘴裏喊著：“快點！晚了就沒機會了！10文錢！白麵饅頭！我來了！”
    老乞丐被她拽得踉蹌，一邊跑一邊喊：“姑娘慢點！別摔著！討飯急不得！”
    兩人跑遠了，草垛後麵突然探出個腦袋，是個穿粗布衣裳的少年，手裏拿著個糖葫蘆，盯著李月的背影納悶：“那乞丐咋跑這麽快？還喊著要饅頭？跟餓了三天似的……”
    而李月壓根沒注意到這個少年，滿腦子都是白麵饅頭和隱身符，完全沒意識到——她這趟鎮上之行，不僅要麵對乞討的尷尬，還要撞上黑風寨的搶糧大戲，更別提係統還藏著沒說的“隱藏任務”，壓根沒那麽簡單……
    李月拽著老乞丐往鎮上衝，剛到鎮口就被門檻絆了個趔趄，懷裏的破碗“哐當”砸在地上，幸好係統修複過，沒碎。她抬頭一看，鎮口立著個掉漆的木牌坊，上麵寫著“清風鎮”三個歪歪扭扭的字，街上人來人往，挑著擔子的貨郎、挎著籃子的婦人，還有光著屁股跑的小孩，活脫脫一幅古代版“早市圖鑒”。
    “姑娘慢點！你這裹得跟個粽子似的，再跑該摔成肉粽了！”老乞丐喘著氣，扯了扯她腰上的破布，“你這布沒縫好，露著半截運動褲呢！快掖進去！”
    李月趕緊把露出來的褲腿往布底下塞，剛塞好就被幾個小孩圍了上來，戳著她的破布喊：“粽子乞丐！粽子乞丐！”
    “去去去！小屁孩別搗亂！”李月揮手趕人，心裏罵係統，“都怪你！發塊破布不夠用，害我被當成粽子！”
    係統：“宿主可消耗5積分兌換‘加長破布’，當前積分0，建議先完成乞討任務。”
    “積分積分！就知道積分！”李月翻了個白眼，跟著老乞丐走到一家糧鋪門口，老乞丐教她：“等會兒我先喊，你跟著學——‘行行好，給口飯吃，祝您生意興隆，財源廣進’，記住沒？別亂說話！”
    李月點頭如搗蒜，看著老乞丐捧著破碗湊過去，對著糧鋪掌櫃鞠躬：“掌櫃的行行好，給口飯吃，祝您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那掌櫃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正撥著算盤，頭都沒抬：“去去去！天天來討飯，我這糧鋪都快被你們討空了！沒有！”
    老乞丐還想再說，掌櫃突然抬頭看見李月，眼睛一瞪：“喲，還帶了個新的？裹得跟個偷雞賊似的，別是來踩點的吧？”
    李月急了，忘了老乞丐的囑咐，張嘴就喊：“掌櫃的您誤會了！我真是討飯的，您給點錢就行，十文八文不嫌少，夠我買杯奶茶……哦不，夠我買個饅頭就行！”
    “奶茶？啥玩意兒？”掌櫃皺著眉，“我看你就是個瘋子！再不走我喊官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