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
    天剛亮，牛家二少爺牛洪便帶著十幾個家丁護院，怒氣衝衝地直奔王家而去。
    與此同時，秦林正在前往牛家的路上。
    雙方幾乎是一前一後，一個離開牛家，一個進入牛家。
    對秦林來說，似乎用‘闖’更合適一些。
    哐當——
    一聲巨響，牛家大門被人暴力踹破，嚇得附近路人目瞪口呆，急忙靠著牆壁不敢亂動。
    牛家的兩個門房更是直接被門板砸到了地上，哎喲呦叫個不停。
    秦林踩著門板進入牛家，似乎看不見兩個門房在下麵：“牛家誰說話算數？趕緊給雜家滾出來！”
    “大膽狂徒，竟敢強闖我牛家？”
    “來人，給老夫將人押下，大刑伺候！”
    不一會兒，一位跟那夜闖王家胖子幾乎一模一樣的胖子跑了出來。
    這胖子便是牛家家主牛清！
    他看著大門被踹翻，狠狠愣了一會兒後怒不可遏，連忙揮手叫來所有家丁與護院，打算用強。
    見他問都不問一句緣由，打算直接動手，秦林嗤笑了幾聲，直接甩出淑太妃交給他的令牌，怒聲嗬斥：“雜家倒是要看看，誰敢！”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雜家可是宮中淑太妃身邊的人兒，爾等豈敢？”
    “淑……淑太妃？”
    牛清聽聞此言，狠狠愣了一下，隨後連忙接過令牌，瞪大眼睛仔細端詳。
    不愧是姓牛的人家，此刻眼睛瞪得確實如牛眼。
    “不認識。”
    哪知道下一秒，牛清搖搖頭，隨手將令牌扔了回去，朝他殘忍地一笑：“管你是淑太妃還是賢太妃的人，膽敢闖我牛家便是死路一條！”
    “小的們，給我打！”
    “就算這死太監真是淑太妃的人也不要緊，反正我牛家在宮裏有人，不至於害怕一個太監！”
    “嗯？”
    秦林沒想到，對方竟然不認淑太妃的令牌，驚疑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險些破音！
    待回過神來看見牛家人從四周奔湧而來，他頓時一揮衣袖！
    咻咻咻！
    霎時間，數十枚銅錢飛奔而出，緊接著慘叫聲接連不斷，衝在最前麵的牛家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痛苦哀嚎！
    “大膽！”
    秦林一手震懾了所有牛家人，怒喝道：“連淑太妃她老人家都不認識？雜家看你們是到頭了！”
    “行，你們不知道，雜家好心告訴你們！”
    “那淑太妃，可是當今後宮中唯一長輩，連陛下待其都格外敬重，你們這群膽大包天之徒，竟敢不將淑太妃放在眼裏？”
    “好好好，等雜家回了宮，定要好好好參你一本！”
    他這話說得義憤填膺，手裏的動作倒是沒停，片刻後將所有牛家下人打翻在地，幾乎個個斷了手腳：“牛家主，方才你說……你牛家在宮中也有人？”
    “讓雜家想想，是新晉才人牛靈？”
    “何事如此喧嘩啊？”
    突然間，另一道尖利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秦林扭頭望去，便見一個熟人皺著眉走了進來。
    對方雖沒穿著太監衣服，但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對小春子而言，情況也是一樣的！
    不過接收到秦林的眼神示意，他便點點頭，直接來到牛清麵前，仰著下巴開口：“你就是牛家家主牛清？”
    “你是……”
    牛清現在對太監沒什麽好感，隻是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
    小春子也不介意，點點頭後從袖中掏出一個玉杯，雙手交出來：“這是牛嬪從陛下那兒得到的賞賜，牛嬪命雜家送回來，交予牛家家主好生供奉。”
    “這……這……”
    一時間，牛清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手裏的玉杯，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自家女兒才進宮多久，這就成為嬪了？
    待回過神來，他急忙謝過小春子，隨後牛氣哄哄地看著秦林：“你這死太監，看見沒有？我牛家的女人才入宮，就得到了陛下恩寵，不像你家那什麽淑太妃，聽都沒聽過，還是先帝的妃子……”
    “住口！”
    不等秦林開口，小春子頓時臉色一變，急忙嗬斥牛清：“淑太妃的尊諱，也是你能隨便議論的？”
    “牛家主，莫要以為你家女兒得到了陛下恩寵，便可為所欲為！”
    說著，他恭恭敬敬地朝秦林躬身行禮：“秦公公，小的事情辦完了，您今兒個來牛家，是為了……”
    “他牛家目中無人，因三十兩逼死了雜家一個朋友，雜家特來討債！”
    此話一出，小春子麵色變得煞白，連忙將牛清塞給他的十兩金子扔了回去，結結巴巴開口：“你你你……你真是恃寵而驕了！”
    “淑太妃可是連陛下都要尊敬一二的娘娘，你竟敢不將太妃娘娘放在眼裏，還逼死了秦公公的朋友！”
    “你可知道，秦公公是何人嗎？”
    “那是可以自由在淑太妃娘娘宮中行走的紅人！”
    小春子說完這些，生怕對方牽連到自己，一口氣跑到了牛家大門口。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轉身對秦林露出討好的笑容：“秦公公，小的今日出宮，隻為完成牛嬪的吩咐，如今雖在牛嬪身邊做事，卻也早想去淑太妃娘娘身邊伺候！”
    “您回宮以後，可千萬別遷怒到小的啊！”
    “好說，畢竟你我相識不短，雜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那就多謝秦公公了！”
    小春子如蒙大赦，臨走前還跪下給他磕了幾個頭，這才匆忙離開。
    牛清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此時心裏已經麻了，腦海中不斷閃爍著小春子向秦林磕頭的畫麵。
    撲通——
    待感受到那越來越寒冷的目光，他突然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滿臉絕望：“秦……秦公公，方才是……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求求您……”
    “現在才知道認錯？晚了！”
    秦林見他說話都結結巴巴，厭煩地揮揮手打斷：“牛清，雜家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也不會牽連無辜之人。”
    “今天呢，雜家就跟你好好算兩筆賬。”
    “這第一筆，你們牛家逼死王叔這事兒，該怎麽算？”
    聞言，牛清心裏咯噔了聲，不答反問：“秦公公您說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