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嗎？”
    齊浩頓時愣住了，抬手指著自己：“在下……在下不曾習武，若是一起出手，怕是會給你們添亂吧？”
    “無妨，你隻需站在旁邊，聽我指揮就好。”
    秦林表示這都不是問題，說完以後就強行拉著對方站在甲板邊上，遞給他一把刀：“待會兒若是有人上來了，立刻一刀砍過去，無論能否砍中！”
    “你若實在害怕，還可以大喊出聲！”
    說完，他拍拍齊浩的肩膀，走到另一邊麵對不斷劃著小船而來的人，朗聲問道：“各位兄弟都是哪個道上的？何故來此啊？”
    “你管老子哪個道上的？”
    黑暗中，一艘小船上傳來憤怒的吼聲，話音落下便有一支箭擦著秦林的耳朵紮在船艙上：“小子，聽好了！”
    “這艘船被爺爺看上了，識趣的趕緊滾，爺爺放你一馬！”
    “如若不然……哼！”
    “明年的今日，便是你小子的忌日！”
    “還挺囂張！”
    秦林對此不為所動，眼看玉紅綾要動手，連忙抬手將人攔住，搖搖頭說道：“不必著急，等他們靠近了再說。”
    “可是大人，他們帶著火油，萬一將這艘畫舫燒了……”
    玉紅綾的嗅覺很靈敏，僅僅是吸了幾下鼻子就知道對方有備而來。
    如今富寧公主還在船上呢，距離岸邊還有一段路，若是對方直接引火燒船，公主不就危險了嗎？
    她身邊的秦林倒是無所謂：“燒就燒吧，本指揮使有的是辦法滅火！”
    “來了！”
    羅林早已趕到，卻始終沒發出聲音，此刻突然說話嚇了眾人一跳。
    聽得此言，秦林衣擺鼓蕩，手中微微閃爍著一絲光芒，眼看最前麵的一艘小船上有人奮力躍起，直奔畫舫而來，便隨手拍出一掌。
    砰！
    嘩啦！
    下一瞬間，來人應聲落水，哼都沒哼一聲便緩緩沉了下去，看樣子已是沒了。
    秦林便抬手一揮，怒道：“動手！”
    嗖嗖——
    羅林、玉紅綾兩人前後飛撲而出，眨眼落在一艘小船上，三兩下將上麵的賊人擊殺，隨後腳尖輕點，朝著其餘幾艘圍過來的小船動手。
    此時此刻，秦林來到齊浩身邊，拍了拍對方肩膀，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齊公子，看來這次夜襲的水匪也不怎麽強啊，本指揮使都沒動手，他們兩個就能將人解決。”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啊？”
    齊浩再次一愣，茫茫然的模樣看上去確實被突如其來的水匪嚇到了。
    但秦林心中卻有別樣的想法。
    自從在玉紅綾口中得知這家夥想迎娶富寧公主後，對方就在他心裏被判了死刑，吊起來示眾都不為過的那種。
    他們這一路走來，雖見過了不少水匪，尤其是白水江那邊的水寨，更讓人頭大。
    但在這江州境內，有齊家、玉家兩大家族坐鎮，盡管再亂，水麵上也不會誕生匪徒。
    玉家可是江州水域的霸主，且絕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那這些水匪又是從何而來呢？
    秦林神色晦暗不定，瞥了眼身邊的齊浩，微微笑道：“本指揮使早就說過了，區區水匪而已，根本無傷大雅。”
    “倒是齊公子的表現，似乎比常人還要難堪。”
    “你真是來自齊家的人嗎？”
    “大人說笑了。”
    此時，齊浩鎮定了許多，迎著對方咄咄逼人的目光苦笑道：“在下若非來自齊家，又如何敢冒充公主殿下的親族？”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在下萬萬不敢的！”
    “那齊公子為何畏懼一群沒有威脅的水匪？”
    “……方才太過緊張。”
    他遲疑了幾息才解釋：“江州境內已經許久不曾出現水匪了，在下本以為他們早已銷聲匿跡，從未想過還有殘黨。”
    “何況，這可是玉家的畫舫，水匪竟敢過來襲殺，也是反常啊。”
    “不過匪徒嘛，做出什麽事情都不奇怪。”
    “多謝齊公子解惑！”
    秦林點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話。
    此時他抬頭朝前方不斷熄滅火把的水麵看去，不一會兒羅林與玉紅綾兩人便陸續回來，並且還帶著一個似乎是水匪首領的家夥。
    撲通！
    隻見玉紅綾隨手將那水匪扔在甲板上，瞥了眼齊浩才說道：“啟稟大人，此獠乃是水匪頭子，名叫張六福。”
    “據他所說，今夜襲殺畫舫，乃有人於暗中指使。”
    “是嗎？”
    聞言，秦林同樣看了眼齊浩才走到那張六福麵前蹲下，笑吟吟地問道：“這位兄弟，到底是誰指使你們襲殺此畫舫的？”
    “從實招來，本指揮使還能饒你一命！”
    “是……”
    張六福抬起頭，目光從齊浩身上一掃而過，隨後低下頭咬著牙開口：“是一個自詡高明的人，說若是能將這艘畫舫拿下，可以給兄弟們千兩白銀！”
    “高明？”
    秦林滿臉疑惑，再一次扭頭看了看。
    齊浩終於忍不住，驚疑不定地喊道：“你們老是看我做甚？莫非以為這些水匪都是在下招來的？”
    “大人，在下早已知曉公主身份，又如何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這算是不打自招嗎？”
    秦林歎了口氣，此時才覺得這對手實在是太弱了，三言兩語就將其真正的心思誆騙出來：“本指揮使隻是在確認，暗中是否還有水匪偷偷摸摸地上船，威脅公主安危。”
    “你慌什麽？”
    “我……”
    一時間，齊浩大驚，終於意識到自己中了對方極為簡單的言語陷阱，扭過頭不去看眾人：“在下隻是覺得，大人的眼神太過不正常，擔心大人懷疑在下，這才提前證明。”
    “那好，你便說說打算如何對公主殿下出手的吧。”
    “在下都說了，根本不認識……”
    話說到一半，齊浩突然感受到一股沁入骨髓的殺意，微微抬頭就見秦林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時，對方便冷笑道：“本指揮使若不是有十足的政績，如何會對齊公子說這些話？”
    “齊公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老老實實交代，為何呼喚水匪襲殺公主所在的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