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扭頭看見那酒肆二樓有一道華麗的身影閃過，頓時驚呼道：“是殺人旦！”
    “殺人蛋？這是什麽狗屁名字？”
    秦林聽見這話，皺了皺眉，隻覺得那人取名的水平還真是不忍直視，竟然給自己取這種名字，不嫌丟人嗎？
    不過沒等他詢問，就聽人群中有人高呼：“這家夥原本不是一家戲班子裏麵的旦角嗎？聽說十年前因一次變故，連夜屠殺了所在戲班子的三十三人，隨後殺人旦的凶名廣為人知！”
    “他怎麽回來了？”
    “原來是這個旦啊……”
    聞言，秦林心裏忽然覺得有些失望，不過也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冷冷看向酒肆方向：“這位朋友，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本官的麵說嗎？非要鬼鬼祟祟地躲在樓中？”
    “還有，你剛才針對本指揮使釋放了殺意是吧？”
    對麵酒肆之中，外號殺人旦的清秀男子滿臉驚恐，後悔今日過來了。
    方才，他躲在酒肆二樓的窗戶後麵，隔著一層簾幔窺視刑場，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絲殺意，卻沒想到對方感知竟是如此敏銳，在那一瞬間發現了他的蹤跡！
    “藏頭露尾！”
    高台上，秦林見對方縮了回去，竟是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神色中，一躍而起，徑直落在酒肆二樓的窗台上，闖入其中。
    要知道，刑場的高台與酒肆中間可隔著四五丈遠啊，就算是武林高手也要借力才能過去吧。
    這家夥竟是淩空飛度，一下抵達！
    此時，百姓心中紛紛冒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這位指揮使大人，不會是仙人下凡吧？
    秦林不知道這群人心中所想，進入酒肆後眼中閃過一道道淩厲的神色，停留兩息後猛地衝向一側房間，徒手穿過了一堵牆，握住一個柔軟的脖子。
    嘩啦——
    他用力往身前一拉，竟是將那身穿花衣的男子從牆後拽了出來！
    酒肆二樓還有不少形形色色的家夥，看上去應該是江湖人士，這是殺人旦的同夥，否則不會拿刀拿槍的了。
    砰！
    秦林二話不說，直接將人摜在了地上，透過縫隙還能看見酒肆一樓之人抬頭時麵露的驚恐神色。
    如此恐怖、淩厲的手段嚇得二樓江湖兒女不敢動彈。
    他則是盯著吐血的殺人旦，冷冷一笑：“小子，敢在本指揮使旁邊泄露殺意的，全都沒有好下場！”
    “說吧，你今日過來，是為了救烏家人，還是殺本指揮使！”
    “我說過讓你們走了嗎？”
    問話之際，幾個江湖兒女見秦林沒有管他們，便悄摸摸地往樓梯方向撤退，隻是剛要抬腳下樓，就聽見對方冰冷的低喝聲。
    眾江湖兒女立刻訕訕一笑，猶豫著開口：“我等……我等隻是為了替大人堵住二樓，避免心懷不軌之徒上來。”
    “用不著你們操心！”
    秦林冷哼著，目光重新落在殺人旦身上，凝聲道：“不說？這樣的話，本指揮使倒是有的忙了。”
    “可以先將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片下來，然後將這些肉放進油鍋之中，再找來幾匹馬，捆住你的手腳與脖子……”
    “我說，我說！”
    殺人旦終於受不了，一想到那個畫麵便渾身戰栗，連忙開口道：“小的今日為那烏家人而來，當年小的還在戲班子裏麵時，烏家老爺曾強行奪走小的心愛之人，特來報仇……”
    “你在說謊！”
    哪知道秦林此言一出，殺人旦渾身僵硬，呆呆地不敢言語。
    他嘴角微微勾起，開口道：“以你的身手，悄悄摸進烏家，殺了那橫刀奪愛的烏老爺簡直輕而易舉，何必等到今日？”
    “小子，若是再不說你今日過來的目的，怕是……連閻王爺那兒都沒你的位置了。”
    “是……是齊家，家主派小的過來的！”
    沉默良久，殺人旦終於吐露了實情：“家主得知齊浩少爺死在了榮陽城，大怒，特命小的過來搜集與大人有關的一切消息，傳回去後方便大人抵達江州城時布下殺局，為齊浩少爺報仇！”
    “算你老實。”
    這一點，秦林其實早就想到了。
    因為自齊浩死後，羅林就說過來自齊家的探子越來越多，需不需要將他們全部拔了，免得麻煩。
    而秦林則是覺得拔掉齊家探子這事兒才麻煩，便沒有讓羅林動手。
    如今，齊家派出殺人旦這種家夥過來，恐怕並非簡單地搜集情報，而是打算找機會出手。
    哢嚓——
    念及至此，秦林直接擰斷了殺人旦的脖子，在這些江湖兒女驚恐的神色中，隨手扔到了窗外，隨後輕輕一躍重新回到高台上，朝羅林等人擺擺手：“繼續！”
    “是，大人！”
    客棧中，江湖兒女們看著地上的大坑以及不少血跡，隻覺得恍若夢中。
    剛才的事情，從開始到結束比半盞茶還要短，但他們覺得仿佛過了數月乃至數年，那秦林身上彌漫而出，幾乎凝為實質的殺意，太令人害怕了。
    “烏家家主，數十年來強搶民女無數，殺人無數……”
    “烏家嫡次子……”
    刑場上，羅林正捧著一卷厚厚的卷宗，高聲朗讀烏家所有人做過的事情，足足半個時辰，說得他口幹舌燥，才將最後一個人的事情念完。
    他借著喘氣的功夫喝了口水，麵對下方群情激昂的百姓，朗聲道：“現有密查司指揮使大人親自做主，因烏家少爺欲對公主殿下圖謀不軌一事，對烏家執行滅九族之決定！”
    “現在，從烏家家主開始，從大到小，從老到幼，依次……斬立決！”
    此話一出，全場陷入詭異的寂靜之中。
    圍觀的百姓倒不是不滿對烏家的懲罰，而是覺得這一天來得似乎太快了點，烏家覆滅得太容易了點。
    一個在榮陽城為非作歹了數十年的龐大家族，就這麽被滅了？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又理解。
    畢竟是朝廷的指揮使大人親自出手，烏家若是不覆滅，豈不是說明有了與朝廷對抗的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