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4章 遭遇刺殺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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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塵聽著蕭蘭玉對鎮北王的那番評價,不由輕笑一聲,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真是意外啊,沒想到你對我那位老爹,竟有如此信心。”
言罷,他長身而起,理了理衣袖,興致盎然地說道。
“既然難得來到這精圖,枯坐驛館豈非無趣?正好去看看,此地的風土人情,市井民生,與我大炎有何不同。”
說著,他便邁步向驛館外走去。蕭蘭玉見狀,也立刻起身緊隨其後。
然而,兩人剛行至驛館大門,便被門口兩名身著精圖軍服的守衛橫臂攔住。
動作整齊,顯然是早有指令。
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薑塵身側的祁連雪,眼神驟然一寒,未見她如何動作,右手已按上劍柄,一股冰冷的殺氣瞬間彌漫開來,鎖定了那兩名守衛。
那兩名守衛被這突如其來的淩厲殺氣驚得渾身一僵,臉色發白。其中一人強壓住心悸,連忙躬身,語氣帶著恭敬,卻寸步不讓。
“尊使恕罪!上官有令,您身份尊貴,此地乃邊疆重鎮,環境複雜,且時常風沙肆孽,恐有安全之虞,為保萬全,還請尊使暫留驛館,勿要輕易外出。”
薑塵聽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看都未曾多看那守衛一眼,仿佛對方的話隻是一陣無關緊要的風聲。
他沒有一句爭辯,也沒有絲毫停頓,徑直邁開腳步,就如同麵前空無一物般,繼續向門外走去。
“我要去,還是要留,還輪不到別人來替我決定。”
他的聲音平靜地傳來,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漠視。
“若你們上官有異議,讓他自己來跟我談。”
那兩名守衛見他竟要硬闖,下意識地就欲再次上前阻攔。
然而,他們的腳步剛剛移動,祁連雪按在劍柄上的手指微微一動,劍身雖未出鞘,卻發出一聲低沉如龍吟的嗡鳴。
一股更為凝練的煞氣如同實質般壓了過去,讓兩名守衛呼吸一窒,仿佛被無形的寒冰凍結,硬生生僵在原地,再不敢動彈分毫。
隻能眼睜睜看著薑塵與蕭蘭玉的身影,從容不迫地踏出了驛館大門。
其中一名守衛見薑塵二人強行離去,不敢硬攔,慌忙轉身離開,顯然是向上級稟報去了。
薑塵信步走在邊城的街道上,目光所及,並未感到多少異國的新奇。
此地地處邊境,人煙本就稀少,加之風沙侵蝕,屋舍低矮,顯得頗為荒涼。
或許是因為與大炎接壤,風俗交融,亦或許此地本就是後來納入精圖版圖。
薑塵隻覺得此處的氛圍,建築,甚至行人臉上那被風沙刻畫的痕跡,都與荒州邊城並無二致,行走其間,恍如未曾離開大炎。
隨意逛了兩圈,大致摸清了街道布局後,薑塵便意興闌珊地返回了驛館。
他剛踏入房間,一直沉默跟隨的祁連雪便已迅速攤開一張早已備好的此地地圖。
取過筆墨,憑借方才超凡的記憶力,開始精準地在地圖上標注出一路上觀察到的明哨,暗卡,巡邏路線以及營房分布。
她的動作幹淨利落,眼神專注,仿佛一台精密的人形測繪儀器。
片刻之後,地圖上已多了數十個清晰的標記。
祁連雪放下筆,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相比之下,荒州邊城的日常守備巡弋,當真是……懈怠太多了。”
一旁的蕭蘭玉聞言,從窗外收回目光,輕聲解釋道。
“情勢不同,不可一概而論。荒州有荒魂關那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關天險作為屏障,關城之內,自然可稍作舒緩,而此地……”
她指了指地圖上這片無險可守的平坦區域。
“無山巒依托,無大河阻隔,精圖人若想維持邊境不失,便隻能依靠密布的崗哨和頻繁的巡邏來彌補地利之不足,此舉,倒也屬正常。”
祁連雪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但她並未直接反駁或向蕭蘭玉解釋其中複雜的軍事考量。
而是將征詢的目光投向真正的決策者,薑塵,聲音清冷而務實。
“這些,目前標注出來的,應該還不是此地的全部防禦布置,需要屬下今夜再去詳細探查一番麽?”
薑塵目光依舊停留在地圖上那些新添的標記上,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一種洞悉全局的篤定。
“不必了,有這些骨架就足夠了,剩下的無非是在此基礎上的增減與調整,萬變不離其宗,為了一些細節浪費精力,犯不上。”
他正說著,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分析著潛在的路徑與弱點,門外卻適時地響起了沉穩的敲門聲。
“進。”
裴言推門而入,身上似乎還帶著一絲寒意。
他沒有任何寒暄,徑直走到薑塵麵前,言簡意賅地稟報,每個字都像出鞘的刀鋒。
“有人動手了,目標是囚車裏的拓跋燕,殺手身手不弱,潛行匿跡的功夫一流,但被我們的人攔下了,可惜,對方見事不可為,立刻服毒,沒留下活口。”
“動作還真快啊。”
薑塵眼中閃過一絲意料之中的冷芒,低聲自語了一句。
隨即,他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仿佛獵人終於等到了獵物入網的信號。
“走吧。”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是該去問問她,現如今有何感想了。”
“刺殺拓跋燕?”
蕭蘭玉聞言,秀眉立刻緊蹙起來,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快走兩步跟上薑塵,聲音壓低,帶著分析與疑慮。
“行動如此之快,你才將消息透漏,他們這就決定要滅口?這……是精圖朝廷的意思,還是那位八王爺自己的決斷?他現在是否已經知曉此事?亦或者……這根本就是他親自授意?”
薑塵腳步未停,隻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側臉在廊道的光影下顯得有些莫測高深,語氣帶著一種洞悉人性卻又懶得深究的漠然。
“誰知道呢,或許是做父親的狠心棄車保帥,或許是做臣子的急於殺人滅口,又或許,是有些人,不想讓她活著見到他們的國主。”
他微微偏頭,瞥了蕭蘭玉一眼,嘴角噙著一絲冷嘲。
“真相如何,終歸是會自己浮出水麵。”
說罷,他不再多言,徑直向著關押拓跋燕的方向走去。
蕭蘭玉看著他從容的背影,心知他必定已有計較,便壓下心頭的萬千思緒,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那囚車的所在,囚車內,拓拔燕坐在那裏,散亂的頭發下看不出表情。
“嘿,還活著不,給個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