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令人側目的動亂令所有祈州人都猝不及防。
    好幾個在祈州大家族一夜之間鋃鐺入獄。
    人們細細盤算，赫然發現，這些家族竟然都是養馬的。
    僅剩一個規模還算不錯，但卻不參與軍馬交易的蒼梧竹牧場。
    祈州寧安城，監牢。
    空氣中潮濕的腐臭味令人不適。
    石塊壘砌的牆壁，三個碗口大的方窗在最上方，陽光從方窗照入，讓這昏暗的地牢多了那麽幾束光。
    吳、馬、趙、白、風、秦家等六大家族的男丁齊聚於此。
    像是馬販在監牢開party。
    得虧是監牢夠大，十個人擠一間也夠了。
    他們都是祈州經營六大良馬牧場的家族，其中的風家更是有一個頂五個蒼梧竹牧場的超大牧場。
    他們看到風家也鋃鐺入獄，悲傷中還有些高興。
    大家平起平坐了！
    他們原本都是家族旁支，但是風家是這些家族中最大的，不管是主家還是他們這些旁支。
    被派出來的風無祈還是五氣朝元境，祈州所有牧場都以風家馬首是瞻。
    這時候他們突然發現...
    風無祈不見了！
    吳家家主試探著問道：“風家主呢？是跑了回去風家求救了嗎？”
    若是風無祈跑回去求救，或許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但風家的人都耷拉著腦袋，無一人回應。
    “你們?的倒是回話啊！”
    “若是跑了，你看我們會是這樣子嗎？”風家有一男子抬起頭回了一句，又耷拉下來。
    他的眼中又出現了那一幕。
    一杆銀色長槍劃破夜空。
    那一槍快到了極致。
    風無祈被一杆長槍穿胸而過，釘在廊柱上，瞳孔逐漸黯淡。
    被釘在廊柱上的風無祈，徹底釘碎了風家所有人的信心。
    而且是一招！
    五氣朝元境大成的風無祈不是來人的一合之敵。
    吳家家主聲嘶力竭地咆哮道：“不可能！
    “秦百煉去我們吳家了，呂布鎮守風雲城，這祈州還有誰能殺風無祈，難道是照天劍門的...”
    “是我殺的。”
    遠處傳來一聲應答，昏暗的光線中，來人的身影逐漸清晰。
    秦百煉、楊再興、高仙芝、王舜臣...這次動手的幾人齊聚於此。
    楊再興麵無表情地答道：“風無祈是我殺的。”
    “不可能！”
    楊再興搖了搖頭：“在這裏爭辯沒有意義，我也不必讓你相信。”
    眼看風家無人反駁，秦、白家不想信也隻能信。
    秦家家主跪伏在地。
    “秦將軍，我秦家願意獻上全部家資，隻求還我秦家一條生路！”
    “我白家也是！”
    “馬家也一樣！”
    “我趙家...也一樣！”
    對於這些人如何處置，秦百煉、趙孟丞和徐庶早就商議好了。
    “戰時販賣軍馬和販賣駑馬入兵部都是死罪。”
    “但念在是裴尚逼迫你們，放你們一條生路可以，但是有兩件事要你們做。”
    聽到還有一線生機，他們連忙應下。
    “隻要能有一線生機，我等願意做！”
    “第一件事，六家聯名寫下裴尚逼迫你們的罪狀，並且寫下這些年裴尚究竟克扣多少庫銀。”
    風家現任家主連忙說道：“秦將軍，我父親房間的床，床尾中間有一暗格，裏麵記錄了這些年與裴尚的交易賬冊！”
    秦百煉點點頭：“很好。”
    楊再興默默地從胸口掏出了這本賬冊。
    秦百煉從楊再興手上接過賬冊。
    “你很幸運，若是知情不報，你已經死了。”
    六大家族都被秦百煉他們翻了個底朝天，其他家族也連忙報出賬冊所在。
    六大家族的宅邸現在還被祈州軍圍著，秦百煉很快吩咐讓人去搜。
    “這第二件事，換個人來說。”
    陰影中又走出來兩人。
    “你們是鄭家那兩兄弟！”
    鄭安嶽不答，隻是很程序地念出了這句話：
    “諸位配合一下，每家選一個人出來，配合將所有牧場和良馬都轉移到蒼梧竹牧場名下。”
    “以後祈州隻能有一家牧場，蒼梧竹牧場。”
    吳家家主氣笑了。
    “好好好！坐收漁翁之利。”
    鄭安嶽搖了搖頭解釋道：“諸位當初沒有趕盡殺絕，鄭某也不喜歡落井下石，諸位是要命要錢，自己好好考慮。”
    “諸位也看到了，我們兄弟和諸位將軍站在一起，鄭家之後是為大乾養馬，誰讓你們要在軍馬這件事情上拖後腿呢？”
    秦百煉環視著這幾大家族男丁緩緩道：“都願意獻上全部家資了，牧場算什麽？
    “還是你們想著被廢去一身修為充當勞力，而家中女眷充入教坊司？”
    “秦將軍，求您，求求您了，我那女兒才五歲！”
    一時間各種求饒聲在監牢中回蕩著。
    “肅靜！”
    秦百煉接著道：“讓女子充入教坊司這種事，我秦百煉不願意做。”
    教坊司是什麽地方秦百煉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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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地方對於女子就是煉獄。
    戰勝敵國時擄來的敵國女眷，被處罰的官員女眷，納入賤籍世代連坐，遭受非人對待，生不如死，可以說是永世不得翻身。
    教坊司是大乾建國之時仿效北周建立的，而北周又是仿效其他王朝的。
    教坊司在此世出現已久，究竟是誰初倡已經不可考。
    秦百煉其實不喜歡教坊司，但他隻是一個天人合一境，沒辦法做太多事情。
    他能做的就是給那些女子一個痛快。
    他保衛大乾，就是為了不讓大乾子民遭遇這種對待。
    “本來按我的脾氣是全殺了的，但有人影響了我，我不會趕盡殺絕，也不會要你們全部家資，換個正經生意做就是了。”
    聽到秦百煉的承諾，很快有人心動了。
    “我去！”風家家主站了出來。
    最大的風家都站了出來，剩下五家一咬牙也答應了。
    ...
    另一邊，魏家庭院中。
    魏家的宅邸大到占據了成陽縣的一整條街道，李承澤和知畫各自把持著前後門。
    刀鋒劃過，滿頭白發的魏文濤人頭落地，周泰收刀入鞘。
    地上屍橫遍野，四周寂靜無聲，濃鬱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整個魏家宅邸。
    收剿完魏家家資的李承澤帶著知畫和周泰，就這麽堂而皇之地離開了。
    看著渾身浴血的周泰，沒有人敢阻攔。
    聞著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有幾個膽大的，推開了魏家的大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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