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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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你敢!”
張濤色厲內荏地吼道。
“我是趙先生的人!你動我一根汗毛,趙先生不會放過你的!”
“趙先生?嗬嗬,曾經我也是趙先生的人!”
王海笑了,笑聲裏滿是嘲諷。
“隻是他現在恐怕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張司,別怪兄弟不講義氣。”
“要怪……”
王海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就怪你的命太值錢了。”
砰!
槍聲響起。
張濤的額頭上多了一個血洞,他臉上的驚恐和難以置信永遠地凝固了。
他的身體緩緩地向後倒去,砸翻了那瓶名貴的紅酒。
猩紅的液體混著鮮血,在地毯上蔓延開來。
王海麵無表情地走上前,對著張濤的脖子補了一槍。
然後,他拿出手機,對著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拍了一張照片。
“收隊。”
他轉身,帶著他的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隻留下那個縮在角落裏,已經嚇得失禁的女明星和一屋子的血腥。
……
三分鍾後。
防空洞內。
秦詩玥的電腦發出“滴”的一聲輕響,一張血腥的照片彈了出來。
“大姐。”
秦詩玥的聲音很平靜。
“第一筆千萬級的懸賞完成了。”
“城衛軍大隊長王海,斬殺城建司副司長張濤,支付請求已經發過來了。”
謝流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支付。”
“另外,以我的名義給他發一條私人消息。”
秦詩玥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
“發什麽?”
謝流煙看著屏幕上張濤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告訴他,歡迎上桌。”
那條信息很短,隻有四個字。
“歡迎上桌。”
王海看著手機屏幕,那四個字像四個燒紅的烙印,燙得他指尖發麻。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媽的,這不是獎賞,這是……投名狀。
他不再是趙無極的一條狗,他成了牌桌上的一個玩家,一張沾滿了血和籌碼的牌桌。
王海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額角的冷汗混著血腥味滑了下來。他關掉手機,拔出電話卡,用力捏碎,扔進了馬桶裏衝走。
動作一氣嗬成。
做完這一切,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王海走到窗邊,點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讓他混亂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張濤死了,死在了他的槍下。
這件事瞞不住,趙先生一定會查到他頭上,他必須想好說辭。
不。
不能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他需要……一個完美的替罪羊。
王海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拿起另一部手機,撥通了心腹的電話。
“是我。”
“張濤的案子你們去處理,記住,現場要留下‘屠夫’的痕跡,還有……那個女明星也處理了。”
“你們知道該怎麽做。”
“另外,對外宣稱,我們的人趕到時凶手已經逃離,張司長英勇殉職。”
“明白了嗎?”
“是!王隊!”
掛斷電話,王海看著鏡子裏那張猙獰的臉,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回不去了。
……
趙家莊園。
書房裏死一樣的寂靜,連檀香都像是被這股壓抑的氣氛凍結了,不再升起一絲煙氣。
趙無極換了一身黑色的唐裝,正站在書桌前。
他沒有看窗外的夜景,也沒有沏茶,隻是靜靜地站著,像一座沒有生命的雕像。
一個下屬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主人……張濤……也死了!”
趙無極沒有動。
“城建司的張濤被人亂槍打死在了西郊的會所裏……”
下屬的聲音帶著哭腔。
“現場發現了‘屠夫’留下的標記……”
“是葉天龍的人幹的!一定是!”
趙無極緩緩地轉過身,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眼睛裏也沒有了之前的暴怒和瘋狂,隻剩下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的虛無。
“誰發現的屍體?”
他的聲音很輕很平靜。
下屬愣了一下,連忙回答。
“是城衛軍的王海大隊長……”
“他收到線報,說有殺手要對張司長不利,帶人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趙無極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信嗎?”
“我……”
下屬的身體猛地一顫,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滾落,他不敢說話了。
趙無極緩緩地走到書桌前,拿起了一支飽蘸濃墨的狼毫筆。
他什麽也沒寫,隻是將筆懸在雪白的宣紙上。
一滴濃黑的墨汁從筆尖凝聚,然後……滴落。
啪嗒。
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砸在那個下屬的心髒上。
宣紙上,一個漆黑的墨點迅速暈染開來,像一個醜陋的正在腐爛的傷口。
“王海。”
趙無無極念出了這個名字。
下屬的頭埋得更低了,身體抖得像篩糠。
趙無極笑了,那笑容裏沒有一絲溫度,隻有徹骨的殘忍。
“我的狗開始為了外人扔的骨頭咬自己的同伴了。”
“葉天龍你真的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
他緩緩放下毛筆,轉過身,對著那個已經快要嚇暈過去的下屬下達了一道新的命令。聲音依舊平靜,卻讓整個書房的溫度驟降到了冰點。
“傳我的話,從現在開始,京都所有部門,但凡有互相攻訐,私自動武者不必審問。”
“其本人連同全家老小,一體誅殺。”
“告訴他們。”
趙無極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我的耐心……用完了。”
“我不管他們是忠是奸,我隻要……聽話,不聽話的狗留著也沒用了。”
下屬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書房裏又恢複了死寂。
趙無極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拿起了一個內部通訊器。
“喂。”
“主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像是兩塊生鏽的金屬在摩擦。
“城衛軍和六扇門的人是廢物,屠門的人也是廢物!”
“我要你的人出手,把葉天龍和那幾個女人的頭帶回來給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影子’出手,隻拿活口。”
趙無極的眉頭皺了一下,隨即舒展開來。
“好。”
“那就活的,我要親手一片一片地剮了他們。”
……
防空洞。
巨大的屏幕上正顯示著趙無極剛剛通過內部渠道下達的那條“株連令”,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
秦詩玥的臉色有些蒼白。
“這條命令一下,他手下的人就算有二心也不敢再動了。”
“這是在用所有人的命,來強行穩住他那張已經開始崩潰的網。”
謝流煙看著屏幕,眼神冰冷。
“不,他不是瘋了。”
“他是怕了。”
“一條狗背叛了他可以殺掉那條狗,可一群狗為了骨頭開始互相撕咬,他能做的就隻有把所有的狗都用鐵鏈拴起來。”
“鐵鏈拴得住身體,卻拴不住心。”
“這道命令恰恰證明我們的計策奏效了。”
徐穎絛推了推眼鏡。
“高壓之下,隻會產生更劇烈的反彈。”
“他現在就像一個坐在火藥桶上的國王,任何一點火星都能讓他粉身碎骨。”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個剛剛醒來,一直沉默著的男人身上。
葉天龍看著那條株連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隻是緩緩地伸出那隻完好的右手,指向屏幕中央那張趙無極的照片。
“他以為他能止血,我偏偏不讓他如意,我們要讓他流更多的血。”
葉天龍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