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馬帥和助理，就連電話那頭的常安都懵了。
    什麽情況？
    當著人家的麵兒，給我打電話通風報信？
    現在當臥底都這麽猖狂的嗎？
    常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等他想要再詢問點什麽的時候，通話卻已經被張守墨掐斷了。
    “這小子……竟敢掛我電話！”
    旁邊老楊一聽這話，表情古怪道，“上個月，我小侄女跟男朋友鬧矛盾也是這麽說的，語氣都一樣。”
    “甭扯淡，出大事了！”
    常安白了他一眼，麵色難看道，“張守墨那小子當著馬帥的麵兒給我打電話，多半是已經暴露，然後幹脆破罐子破摔，搞不好後麵可能棄明投暗！”
    老楊倒是表現得相對比較平靜，敷衍地寬慰道：
    “應該不會吧，那小子做事還是有底線的，老家還有個生病的母親，怎麽可能犯糊塗？他要是犯了錯，誰來幫他照顧家人？”
    常安摸著下巴道，“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必須要想辦法跟他碰個頭，有些話必須當麵講清楚……這小子八成就是聽說何依琳下落不明，心裏生悶氣，誤會我沒有按照約定去接應。”
    老楊從兜裏摸出一個不知從哪裏得來的U盤，輕輕插在電腦上，搖頭歎道，“你啊，就是想得太多，果然是巨蟹座的，就是容易敏感。”
    “什麽敏感不敏感，我這是負責任！”
    常安瞥了一下老楊手裏的U盤，好奇問道，“你那U盤哪來的，沒見你以前用過啊？”
    老楊漫不經心答道，“不是我的，是在路上撿來的，我這不就是想看看裏麵有些什麽東西，興許能找到失主相關信息，把U盤給人送回去嘛……咦？怎麽還有個警局刑偵分隊當月薪資發放表格？莫非丟失U盤的人也是咱警局的？”
    常安初時還沒放在心上，聽到薪資發放表格，頓時激靈了一下，轉頭看向老楊，急聲叫道：
    “老楊！別動，千萬不要打開那個文件！”
    可惜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吼出這句話的時候，老楊已經輕輕點擊鼠標，把那個薪資表格打開了。
    下一秒，電腦當場藍屏死機。
    無論老楊怎麽操作，都無法恢複正常，甚至連關機按鍵也沒用，隻能拔掉電源，強製關閉電腦。
    老楊自知又闖下大禍，當即轉頭看向常安，表情苦澀道：
    “我這是又被人黑了？”
    常安沒好氣道，“老楊啊老楊，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咋就這麽馬虎呢，那路邊撿來的U盤也敢隨便往電腦上插？你這網絡安全意識也太差了！”
    老楊擰著八字眉，滿臉無辜道，“我這不是想著就在警局附近撿的，裏頭又有警局當月薪資表這種東西，以為可能是咱自己人嘛……”
    常安搖頭道，“拜托你稍微動腦子想想，咱們的薪資都是市財政局負責錄入發放的，這東西要是貨真價實，怎麽會出現在警局附近？”
    老楊欲哭無淚道，“那現在怎麽辦？”
    常安還沒來得及回答，這時候局長趙利民突然路邊兩人的工位，側臉看了過來，“你倆杵在這兒幹啥呢？”
    老楊連忙擋在電腦跟前，伸了個懶腰，幹笑道，“沒幹啥，這不坐久了腰椎不舒服，站起來稍微運動一下嘛！”
    局長趙利民表情嚴肅道，“想要運動，那就出去找線索啊，哪怕是去路邊撿兩個U盤回來查查，也比一直坐著這裏幹耗著強啊！”
    常安古怪笑道，“可不敢隨便撿U盤，萬一裏麵有病毒呢，是吧，老楊？”
    老楊麵色大變，忙岔開話題，“什麽U盤不U盤，局長隻是舉個例子……咱也確實該出去再走訪調查一下，昨晚差點就能打掉境外勢力窩點，誰知道某些人突然鬧肚子去公園上廁所，耽誤了時間，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常安臉色鐵青，卻也無話可說，昨晚行動失敗，確實是他的責任。
    局長趙利民見他這幅模樣，擺擺手道，“嗐，這次沒抓到，還有下次嘛，隻要那些人還敢在咱市區冒頭，我相信常安就一定能把他們一網打盡，隻是時間的問題。”
    常安當即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吧，局長，有我常安，全市都平安！一定不會漏掉半個犯罪分子，早晚將他們全部緝拿歸案！”
    趙利民欣慰地點了點頭，又囑咐道，“哦，對了，我還要提醒你們一下，臥底張守墨的人身安全一定要保證，這小子昨晚能搞出那麽大的動靜，把全市電力係統都搞崩潰了，真他娘是個人才，上頭很重視，千萬不能讓他出了什麽意外！”
    常安和老楊對視一眼，皆是尷尬地點了點頭。
    等到局長走後，老楊才雙肩一鬆，長舒一口氣，“早知道之前就不要讓張守墨去當臥底了，現在他那邊暴露了，肯定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我這電腦又該找誰處理啊！還有，你昨天不是跟我說，是你打電話讓供電局停電的嗎？”
    常安砸吧兩下嘴巴，“有些事情，咱倆知道就行，不把那小子捧高些，他到了犯罪分子那邊怎麽能混出頭？他在那邊越受重視，獲得的情報就越多，也就越能幫助咱們破案！”
    老楊輕輕哦了一聲，扭頭又看向自己的電腦，“那我這電腦該怎麽辦？”
    常安撇撇嘴，“要不然你請技偵科的吃個飯，讓他們私下悄悄幫你解決？這種事，丟人是丟人，但總好過被局長知道，罰你去城郊守魚塘強。”
    老楊垂頭歎道，“技偵科那些人每天忙得睡覺都要計時，哪顧上我這點破事……”
    常安想了一想，又道，“之前張守墨不是說過，那個女學生挺有兩下子的嗎，你去把她找來試試，正好我有話要問她！”
    老楊拉長一張苦瓜臉，長歎一聲，“看來今天又不能早點回家了，那大學生成天東跑西跑的，誰知道這會兒貓在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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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那家星七克咖啡店。
    隻不過此刻的陳魚兒不在是服務客人的店員，而是坐在角落裏的消費者。
    她隻點了一杯馥芮白，卻在這裏已經坐了一下午。
    她知道現在外麵都是找她的人，馬帥一方的，黑客軍團一方的，還有警方的。
    然而，陳魚兒臉上依舊波瀾不興，隻靜靜坐在電腦跟前，十根纖細如蔥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舞動，直到屏幕上彈出成功登陸的對話框。
    “居然用的是搭檔姓名拚音，加上自己生日倒序，嘖嘖……接下來，試試撞庫，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