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又過去一天。
    第四天。
    終於，蘇宛等不下去了，怒衝衝指著林凡道：“四天了，你最好能給我個解釋！”
    “這…………”
    林凡心裏苦啊，心想書中記載不會真是坑人的吧。
    就在這時。
    一聲尖叫引起所有人注意。
    旁邊一個正在灑草木灰的雜役弟子突然驚叫起來，指著腳下：“快看！地上！這些白色的東西！”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被草木灰覆蓋的土壤上，不知何時，滲出許多白色粘液。
    而隨著白色粘液滲出，那些原本萎靡的清心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起來。
    盡管總體看上去依舊病怏怏的，但身上那股死氣，明顯減輕了不少。
    “真有用！”
    蘇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也顧不得臭氣熏天，快步衝到清心草近前。
    蹲下身。
    仔細觀察起來。
    果然，清心草真的在恢複。
    她雙眼大睜，看看地上的白色粘液，又看看旁邊明顯好轉的清心草，最後看向林凡。
    “這……這……”
    蘇宛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林凡心中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懸在心中幾天的大石頭總算落地。
    他表麵上卻故作高深，一切仿佛盡在掌握，微笑道：“這隻是第一步，壓製了蝕靈絲菌的活性。”
    “想要徹底根除，還得慢慢來，起碼得這樣持續護理大半個月。”
    “沒關係，有效就行。”
    蘇宛擺了擺手，全無所謂道。
    三四個月她都等了，哪裏還會在乎這小半個月。
    更關鍵的是，清心草一好，她今年貢獻就保住了。
    接下來兩天。
    清漪園內依舊味道衝天，田園風味十足。
    蘇宛也從一開始的捂鼻蹙眉，到後來漸漸麻木，甚至能麵不改色地，指揮雜役弟子們按時撒灰、澆灌。
    清心草日漸恢複，泛黃的葉子重新染上綠色。
    盡管距離完全恢複還需要不少日子，但不管怎麽說，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
    “林師弟，這段時間，真是太感謝你了。”
    此時，蘇宛看向林凡的眼神，已經變得不太一樣。
    “師姐過獎了，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看的雜書多了點。”
    林凡聞言一笑，謙虛道。
    他蹲在幾株清心草前，查看剩下幾株清心草的情況。
    “不太對勁。”
    林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蘇宛師姐，你發現沒有，這幾株清心草，貌似情況比其他清心草要差不少。”
    蘇宛湊上前來，疑惑道：“可能是因為它們年份久，所以菌絲盤踞得更深？”
    “有這個可能，但……”
    林凡搖了搖頭，目光掃過整個清漪園，“我總覺得，這蝕靈絲菌的出現和分布，未免太有規律了點，不太像是自然形成。”
    按理來說，像蝕靈絲菌這種近乎於絕跡的東西，怎麽可能突然出現。
    況且。
    丹頂峰種植靈藥不知多少年。
    若是存在蝕靈絲菌，早就被發現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
    換句話來說，一樣從沒有過的東西，突然開始生根發芽，難免引人深思。
    “林師弟的意思是，蝕靈絲菌的出現，是人為的？”
    蘇宛嚇了一跳，俏臉微變，“誰會做這種事情，毀了清心草，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林凡看了蘇宛一眼，皺眉道：“蝕靈絲菌並不隻是針對清心草，若非發現得及時，用不了多久，等它成長起來，整座藥園都難以幸免。”
    聽見林凡如此說。
    蘇宛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如果隻是普通的病害，那是她學藝不精，怨不得旁人。
    可若是有人暗中搞鬼，性質就完全不同了。
    “豈有此理！我這就去稟報長老！”蘇宛氣得直跺腳，轉身便要走。
    “師姐且慢。”
    林凡叫住了她，搖頭道：“常言道捉人要見贓，捉奸要捉雙。”
    “我們現在無憑無據，說出去，誰會相信，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蘇宛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難看，“那你說該怎麽辦？”
    林凡招招手，示意蘇宛靠近，壓低聲音道：“對方用蝕靈絲菌這種偏門東西，就是賭一般人發現不了，發現了也不會治。”
    “現在我們不僅發現了，還初步控製住情況，你說，背後的人會不會……”
    不等林凡把話說完，蘇宛立馬反應過來，眼前一亮：“你是說，他會忍不住再次出手？”
    “對，沒錯了，肯定是這樣。”
    “本姑奶奶倒要看看，是誰敢如此大膽，居然對藥園下手。”
    蘇宛冷哼一聲，隨即道：“林師弟，可真有你的，今天晚上咱們就演出戲，把賊人引出來。”
    林凡愣了一下，連忙搖頭。
    他來這隻是為了完成宗門任務的，可不想牽扯進其他事情。
    而且。
    他可不想因為別人的事，給自己無緣無故樹敵，這跟他的苟道大業不符。
    能提醒蘇宛一句，已經算他職業感爆棚，也算對得起他那份工錢。
    “蘇宛師姐，宗門任務隻是說救治靈植，可沒說抓人啊…………”
    蘇宛卻直接打斷了他，不容置疑道：“林師弟，你可是關鍵人物，沒有你，我們怎麽能讓那賊子相信問題解決，從而忍不住再次動手呢？”
    “你盡管放心，師姐我絕不會讓你涉險，隻需你配合我演一出戲，之後你躲在遠處看戲就行。”
    對於蘇宛的話，林凡半點都不相信。
    現在把話說得好聽，等真到了時候，誰知會是什麽樣子。
    剛想繼續推辭，卻聽見蘇宛冷不丁道：“你再不願意，信不信我上報長老，說你禍害靈植，讓執法堂的人來收拾你。”
    話音落下。
    林凡不可思議地看著蘇宛，臥槽，不帶這麽玩的。
    這不是純純坑人嗎？
    “蘇宛師姐，你這就……”林凡苦著臉。
    蘇宛卻不管那麽多，冷冷道：“兩條路你自己選，要麽跟我捉拿賊人，貢獻翻倍，要麽去執法堂受罰。”
    林凡心裏一陣發苦。
    這都叫什麽事啊，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
    而且，女人心還真是海底針，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蘇宛師姐，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林凡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就是強你所難，怎麽了？”
    蘇宛雙手抱胸，下巴微抬，“兩條路，你自己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