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兩年之期，還有五個月，看來馮長老要求的五成成丹率，並非遙不可及。”
    林凡深吸一口氣，低聲道。
    離開地火房，如今他藥材耗盡，該去劉執事那，領取第三期的靈石了。
    不過在此之前。
    他要去趟執事堂，把這段時間煉製的聚氣丹賣掉。
    四百多顆聚氣丹，哪怕品級不是最高，但按照每粒一塊靈石的價格，也足有四百多塊靈石。
    與其放在身上，倒不如賣給宗門，還能多買幾份藥材。
    反正他還要接著煉，根本無需擔心丹藥不夠。
    走在路上。
    林凡眉頭微皺，耳邊不時傳來幾聲低語。
    “聽說了嗎？礦脈那邊又出事了，死了好多人！”
    “執法堂的師兄都去了好幾批了，還沒壓下來。”
    “唉，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輪到我們了……”
    “我攢了這麽久靈石，剛買了一件防禦法器，希望能有點用……”
    林凡麵無表情的穿過人群，內心極為震驚。
    才過去多久，從柳如煙那聽來的消息，居然就人盡皆知了？
    這可不是好消息。
    以宗門的脾氣，他們能壓住消息四年之久，不可能短短幾個月就人盡皆知。
    況且，礦脈那邊，有數位築基真人坐鎮。
    如果他們願意，絕對能做到不漏半點風聲。
    哪怕有風言風語傳播，那也是小規模流傳，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滿宗門的人都在討論。
    出現這種情況。
    要麽是宗門故意為之，要麽就是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
    對此，林凡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但為什麽沒有必要？
    消息泄露出來，宗門內那些外門弟子，他們人又不傻，明知道礦脈有危險，又豈會再像之前那般，輕易犯險。
    沒有人，宗門還怎麽挖礦。
    除非……
    思量間，林凡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一種無需征求弟子同意，都必須去礦脈的可能。
    來到執事堂。
    跟四個月前不同的是，如今的執事堂格外熱鬧，人流如潮，許多人擠在靈符和丹藥的櫃台前，大肆采買各種東西。
    林凡默默排在隊尾，聽著四周弟子談話。
    “張師兄，這把‘銳金劍’可是跟了你三四年，當真要賣？”
    “不賣能怎麽辦？聽說礦脈那邊邪門得很，得多備點防禦符和療傷丹藥……”
    “唉，我也準備把前段時間催熟的千葉草賣了，希望能多換幾張金剛符。”
    林凡心中微沉，麵上卻不動聲色。
    輪到林凡時，他直接取出三十幾個瓷瓶，擺在櫃台前。
    “四百二十顆下品聚氣丹，三十三顆中品聚氣丹。”林凡平靜道。
    聞言。
    負責回收丹藥的執事弟子，突然愣住，仔細檢查過後，更是驚訝地看了林凡一眼。
    現在這個時候，能一次性出手四百多顆聚氣丹。
    這位師兄，不簡單啊！
    “下品聚氣丹四百二十顆，按規矩每顆一塊靈石。中品聚氣丹三十三顆，每顆作價一塊半靈石。共計……四百六十九塊靈石。”
    這個數字報出來，連那弟子心跳都有些加速。
    將近五百塊靈石，對於絕大多數外門弟子來說，都算得上一筆巨款了。
    “可以。”
    林凡點了點頭。
    這個價格比市場價略低些，但宗門收購向來如此，圖個方便穩妥。
    靈石很快交接完畢，四百多顆靈石裝入儲物袋，讓林凡感覺腰間的袋子都沉了一分。
    而且。
    讓林凡感到頗為詫異的是。
    那弟子將聚氣丹收回後，並未將其收回庫房，而是直接擺在貨架上，高聲道：“新入四百餘顆聚氣丹，欲購從速！”
    下一刻。
    大群弟子圍了過來。
    “給我來十瓶！”
    “我要五瓶！”
    “還有我，我要三瓶……”
    見此情形，林凡眉頭皺得更深了。
    就在他準備離開執事堂，去找蘇宛打聽消息時，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走來。
    來人，正是四個月前幫他買藥材的陳牛。
    修士的記憶力大多很好，見過一次的人，哪怕數十年未見，第一次也能認出。
    同時，如果記住了對方的氣息，哪怕相隔數百年，甚至變幻要忙，依然能夠有清晰感知。
    這也是林凡四個月龜縮在地火房，依舊能認出來人的原因。
    “林師兄，好久不見，可是要買藥材？”陳牛推開人群，快步走到林凡身前，拱手道。
    見對方有意示好，林凡倒也不客氣，低聲道：“陳師弟，今天這是怎麽了？為何會有這麽多師兄購買靈符丹藥？”
    盡管林凡已經猜出一二，但他還是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開口詢問。
    陳牛聞言一怔，不可思議道：“師兄難道不知道？”
    林凡搖了搖頭，苦笑道：“我這段時間都在地火窟煉丹，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原來是這樣。”
    陳牛左右看了看，將林凡引到一旁人少處，苦笑道：“師兄有所不知，就在一個月前，宗門突然下發了征調令，要求外門弟子中，修為煉體五層以上者，都需要前往礦脈。”
    林凡心中凜然，雖然對此早有預料，但聽到確切消息，還是讓他大為震驚。
    直接下征調令要求外門弟子前往礦脈。
    看樣子。
    宗門應該知道礦脈的事情藏不住了，所以幹脆全麵放開，趁著其他兩家金丹宗門來不及反應，能撈多少撈多少。
    陳牛歎了口氣，繼續道：“盡管不知道礦脈內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聽回來的弟子說，礦脈深處似乎有邪物出沒，極為難纏。”
    “而且下一批征調名單，就在一個月後，門內弟子聽到消息，都開始瘋狂購買各種保命之物，以防萬一。”
    說到這，陳牛不免暗自慶幸起來。
    他修為才煉體四層，遠不到宗門征調的標準，因此不需要擔心這些。
    倒是林凡。
    聽到這個消息後，心中猛地一沉。
    他現在煉體五層巔峰，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很有可能出現在征調名單內。
    不行！
    絕對不行！
    “多謝陳師弟告知。”
    林凡拱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小瓷瓶，裏麵裝著五顆下品聚氣丹，不動聲色地塞到陳牛手中，“一點心意，還望陳師弟笑納。”
    這幾瓶丹藥，本來是他準備留給蘇宛等人的。
    此刻用來作順水人情，正好不過。
    陳牛接過瓷瓶，臉上頓時露出驚喜之色，五顆聚氣丹，相當於他小半個月的例錢了！
    “林師兄太客氣了，這都是小弟應該做的！”
    陳牛連忙道謝，態度更加恭敬。
    離開執事堂後。
    林凡沒有去竹林找劉執事，也沒有回小院，而是轉身朝竹小苑方向走去。
    馮長老作為丹鼎峰長老，消息必定比他們這些弟子靈通得多。
    而且。
    瘋狂煉丹幾個月。
    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防止被宗門拉去當炮灰嗎。
    距離下一次征調還剩一個月，他必須得想辦法，試試看能否通過馮長老的渠道，必看這一次征調。
    不過，當他來到聽竹小苑門前，卻發現整個小院都被陣法籠罩。
    “陣法隔絕？”
    林凡停下腳步，眉頭微皺。
    跟隨馮長老煉丹四年多，他還是第一次見小苑陣法全開。
    沉吟片刻。
    林凡找了個偏僻角落，盤膝坐下，如同老僧入定般，靜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