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才是那個需要被安慰的人，卻在安慰自己。
    一個神魂千瘡百孔的人在安慰兩個正常人。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真的太荒唐了。
    女孩也不再說話了，眼中的光黯淡了很多。
    良久，無言。
    男孩卻是笑了
    看向林淵“道長，還是要謝謝你的。”
    隨後扭頭看向女孩“姐，我們回家吧，我想吃排骨。”
    女孩強忍著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好，回家，我給你做。”
    林淵抬手一道生機符落入男孩身上，手上猙獰的刀口全部消失。
    林淵無力的垂下了手。
    “這是貧道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男孩走了，跟在女孩身後走了。
    來時女孩步履匆匆抓著根救命稻草，男孩一言不發。
    去時女孩腳步蹣跚眼眶通紅，男孩卻腳步輕快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同樣的事，不同的結局，
    一個是披著陽光下山重獲新生。
    一個是逆著光下山入無間地獄。
    …
    林淵心緒久久不平。
    黃天彪收拾了一地的碎片，什麽也沒說，就坐在林淵邊上。
    九兒也來了，輕輕一跳，落在了林淵腿上。
    晃動著三條大尾巴，不停的掃啊掃，試圖安慰有些失落的年輕道人。
    “道士，不要不開心了，不然我讓他許願？”
    林淵抱起九兒揉了揉腦袋
    “沒用的，心死了，救活何用，不過是行屍走肉。”
    “我沒什麽事，別擔心，我自己靜靜，彪子招待好遊客，替我說聲抱歉。”
    …
    夜
    鬥姆殿中，林淵一言不發，身上氣息有些不穩。
    “你的心亂了，就像猴子說的，人力有窮時，不要太自責。”
    “況且，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不可能見一個就能救下一個。”
    林淵睜眼“我都明白，隻是眼看著同胞在自己麵前，我卻無能為力，這並非是自責，也不是什麽所謂的心懷天下，有的隻是感同身受…”
    “可明白歸明白，不舒服還是會不舒服。”
    這一夜沒有修煉，也沒有肥皂劇，有的隻是靠在鬥姆像之下道人的自言自語。
    可天終究是要亮的。
    天亮了。
    林淵走出鬥姆殿，好似什麽也沒發生，依舊是一副懶散模樣，可真的是這樣麽，無人得知。
    林淵走遠之後。
    鬥姆殿中的一聲輕歎傳出“醫者不自醫。”
    …
    兩天後的夜裏
    龍雀似乎消化了龍丹的碎片，變得有些奇怪了。
    身上籠罩著火紅的光芒，活像個火紅的小太陽。
    羽毛一根根掉落，不過片刻就禿了。
    看著麵前光禿禿的龍雀，林淵嘴角噙著笑意“天熱我知道，不過你這脫毛衣也不合適啊，怎麽說也是個公鳥，有傷風化啊。”
    本來正高興於自身終於蛻變凝聚出妖丹的龍雀，一瞬間好心情全無。
    無他林淵這嘴真是有一種淬了毒的美感，總能一句話讓龍雀破防。
    索性龍雀幹脆不理他，沉下心繼續蛻變，紅芒越發的耀眼了，而龍雀也長出了新的羽毛，根根流光溢彩。
    小白鳥這會已經變成了小紅鳥，全身沒一根雜毛，頭頂上的一撮呆毛也更長了，也更紅了，甚是好看。
    隻不過胖還是一樣的胖，這並沒有因為凝聚妖丹變成大妖而改變，果然脂肪是焊在身上的，修仙也處理不掉。
    紅芒猛的收縮，消失不見，同時退去的還有龍雀羽毛上的光，一時間和普通鳥兒區別也不大。
    除了更漂亮些，沒有半點神異，也無半點妖氣，想來也是龍雀的天賦吧，任誰來看也看不出這是一個生出了妖丹的大妖。
    “你都凝聚妖丹了，在人間也算是大妖了，還不化形？”看著凝聚完妖丹沒有絲毫準備化形的龍雀，林淵問了一句。
    一瞬間龍雀毛都炸了。
    “才不，你個黑心的人，不要以為鳥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想都別想，鳥不是彪子，絕不打工！
    包吃包住也不行！
    鳥都給你畫符籙了，你還想騙鳥化形幹苦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和九兒都想好了，打死也不化形！人你的算盤落空了！”
    “你看你，我說什麽了你就這麽激動，不化就不化吧。”
    林淵微微歎了口氣心道“孩子大了不好騙啊。”
    “你歎氣做什麽？我問你歎氣做什麽！
    果然！人你就是想騙我化形給你當苦力！人你壞透了！”
    順著龍雀就化作一道紅芒朝著林淵衝來，一副人我要教訓你的模樣。
    “脾氣見長啊，來讓我看看長多少本事。”
    林淵笑了屈指一彈，想著怎麽也是個有妖丹的妖了，手上也就沒怎麽收著力氣。
    砰，龍雀化作一個紅色的團子掉進了邊上哪吒挖的養魚池裏。
    龍雀好像被這一腦瓜崩給打蒙了。
    一如來時的模樣在水裏撲騰。
    林淵笑的開心，可下一秒就笑不出來了。
    幾根鳥毛洋洋灑灑的落在了在了剛剛林淵抬手的地方。
    林淵臉色一變“壞了，力氣好像用大了。”
    看著地上的幾根羽毛，林淵有點尷尬，剛剛自己彈的好像是腦袋？
    不能吧？
    想著龍雀好不容易長出來的毛又被自己變成禿頭…
    果不其然下一刻龍雀從水中飛起，看著水中倒影的禿頭鳥，整個鳥都不好了。
    小小的眼睛裏燃燒著大大的怒火。
    “天殺的，我好不容易又長出來的毛啊！人，鳥跟你拚了！！！”
    打打鬧鬧許久，林淵才安撫好了氣鼓鼓的龍雀。
    此時的龍雀依舊是十分幽怨的看著林淵，頭頂上翠綠的草帽也是又戴上了。
    隻不過這次林淵沒笑了，這次是自己幹的，看著龍雀幽怨的小眼神，多少有點心虛。
    “你好歹也是凝聚了妖丹的妖了，怎麽還這麽麽菜？我沒用多大力氣啊。”
    龍雀聞言更幽怨了。
    “凝聚妖丹怎麽了？
    鳥為什麽要會打架。
    鳥會跑路，能保護自己。
    鳥會搖人就行了唄！”
    林淵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哈？
    龍雀好像一直都不怎麽喜歡攻伐類型的東西，說是漫山遍野打劫，但好像從來沒見過血。
    就是之前在試煉地用的五雷符，也是林淵說了龍雀才現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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