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女鬼索命第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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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知道她在哪了。
    我拉開房門,外麵的人立刻圍了上來。
    “怎麽樣?發現了什麽?”林婉第一個搶著問道,眼神裏滿是緊張和好奇。
    我臉色凝重,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對所有人說道:“都跟我來,去村西頭的小河邊!”
    “去河邊幹什麽?”林婉追問。
    “找她。”我吐出兩個字,不再解釋,邁開大步就朝村西走去。
    吳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屋裏的屍體,嘿了一聲,立刻跟了上來。林婉咬了咬牙,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揮手讓手下跟上。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殘陽如血。村西的小河邊,蘆葦叢生,晚風吹過,發出一陣陣“沙沙”的聲響,平添了幾分詭異。
    剛一靠近河邊,一股刺骨的陰寒之氣就撲麵而來。
    “好重的怨氣……”吳德搓了搓胳膊,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林婉雖然感覺不到怨氣,但那股驟降的溫度也讓她渾身一顫。她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配槍,警惕地環顧四周。
    “在那兒。”我停下腳步,抬手指向下遊的一片淺灘。
    眾人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破爛白裙的女人,正背對著我們,蹲在河邊,一遍又一遍地,機械地洗著什麽東西。她的長發濕漉漉地垂下,遮住了她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那畫麵說不出的詭異。
    “王莉?”一個村民顫聲問道。
    “別過去!”我立刻喝止了想要上前的眾人,“她現在六親不認,誰靠近誰死!”
    林婉的手已經摸到了槍柄上,但她看著那個詭異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凝重的表情,終究是沒有拔出來。
    “她……她在洗什麽?”
    我沒有回答,而是從工具包裏取出一個空碗,走到河邊,舀了半碗河水。然後,我拿出之前包裹著王莉指骨的油布,將上麵沾染的些許骨灰,彈入水中。
    “水為陰,骨為引,溯往昔,現真形!”
    我將一滴指尖血滴入碗中,碗裏的水麵,如同鏡子一般,開始蕩起漣漪。一幅幅畫麵,在水麵上迅速閃現。
    畫麵中,是三年前的一個夜晚。年輕得多的老王,喝得醉醺醺的,將前來討要工錢的王莉拖到了這條河邊。接著,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和不堪入目的暴行……事後,為了掩蓋罪行,喪心病狂的老王竟活生生將王莉的頭按進了河水裏!
    畫麵再轉,老王扛著王莉的屍體,鬼鬼祟祟地來到村東的老墳地,將她埋進了那個無主的孤墳。埋下之前,他還從懷裏掏出一個用墨線纏繞的桃木釘,狠狠釘入了墳坑的底部,嘴裏念念有詞。
    “封魂釘!”吳德失聲叫道,“好歹毒的手段!這是要讓她永世不得超生,魂魄都無法離開屍骨!”
    水鏡中的最後一幕,是我在墳坑中,取下了王莉的那截指骨。隨著指骨離體,那枚深埋地下的封魂釘上,瞬間出現了一道裂痕!被禁錮了三年的魂魄,就此蘇醒!
    水麵恢複了平靜。
    真相大白。
    林婉呆呆地看著那碗清水,一張臉煞白得毫無血色。科學無法解釋的手段,卻呈現出了最冰冷、最殘酷的鐵證。
    “原來……是這樣……”劉建華的哥哥喃喃自語,眼中滿是同情與憤怒。
    就在這時,河邊那個一直蹲著的身影,緩緩地站了起來。
    她慢慢地,轉過了身。
    那張與水鏡中一般無二的浮腫鬼臉,出現在眾人麵前。她那雙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滔天的怨氣,讓周圍的蘆葦都蒙上了一層白霜。
    大仇得報,但怨氣未消,她已經徹底淪為了隻知殺戮的厲鬼!
    “不好!她要失控了!”我臉色一變。
    “陳師傅,現在怎麽辦?”林婉急切地問,聲音裏帶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
    “斬草,就要除根!”我眼神一冷,“既然陽間的仇已經報了,陰間的路,我也得給她說明白!”
    我當機立斷,以腳為規,迅速在河邊的泥地上踏出七步,勾勒出一個簡易的八卦雛形。隨後,我從包裏抓出七枚特製的銅釘,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狠狠釘入泥地之中!
    “以河沙為台,以星釘為柱,築我往生壇,開爾輪回路!”
    我盤膝坐在壇中央,雙手結印,屬於泥瓦匠一脈的古老經文,從我口中沉聲念出。這經文不求慈悲,但求規矩!講的是天地秩序,陰陽平衡!
    “王莉!汝仇已報,怨氣當消!塵世已了,莫再逗留!”
    我的聲音如同洪鍾大呂,在河邊回蕩。
    “再不入輪回,待怨氣衝心,化為飛灰,便是你最終的下場!”
    “我陳小七今日為你築壇開路,是情分!若你執迷不悟,我便親手將你打得魂飛魄散,這是規矩!”
    那厲鬼王莉發出一聲尖嘯,帶著陰風就朝我撲來!
    然而,她剛一靠近我用星釘布下的往生壇,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去!七枚銅釘同時發亮,形成一個光罩,將她牢牢困住。
    經文聲越來越響,往生壇的光芒也越來越盛。王莉在光罩中痛苦地嘶吼,身上的黑氣被一點點淨化。她那張猙獰的鬼臉,在光芒的照耀下,漸漸恢複了死前清秀的模樣。
    最終,她停止了掙紮,眼中的怨毒也慢慢褪去,化為一片悲戚。
    她朝著村子的方向,遙遙地看了一眼,仿佛在與自己的父母做最後的告別。然後,她轉過身,對著盤坐在地的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下一刻,她的身影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了夜色之中。
    陰風散去,寒意漸消,河水恢複了平靜。
    我長舒一口氣,站起身,收回了七枚銅釘。
    第二天,在我的主持下,劉家和王家一起,將兩人的墳,遷到了後山一處風水安寧之地。
    事後,劉建華的哥哥和王家的老兩口,一起找到了我,將一個厚厚的紅包塞到了我手裏。
    “小七師傅,大恩不言謝!這點心意,您務必收下!”
    我沒有推辭,坦然地接了過來。這是行內的規矩。
    林婉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等我忙完,她才走了過來,神情複雜。
    “陳小七,”她看著我,第一次用一種平等的語氣說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