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符灰入水泥,血墨畫鋼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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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
“打到它服為止。”
“什麽?”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跟在我身後,一臉擔憂的林婉。
她終究還是不放心,跟著我一起過來了。
“陳小七,你別亂來!”她低聲警告我,“這和之前的情況不一樣!”
我當然知道不一樣。
之前工地的邪陣,是人為的,是死物。
而這河裏的東西,是活的。
是一頭,盤踞在此地不知多少年的水妖。
跟妖,是講不通道理的。
唯一的道理,就是拳頭。
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規矩。
“李村長。”我轉過頭,“把你們剩下的建築材料,都拉過來。”
“水泥,鋼筋,沙子,石子,一樣都不能少。”
“啊?還……還要建啊?”老李頭有些猶豫。
“建。”我的語氣,不容置疑。“我親自來建。”
“另外,再給我準備三樣東西。”
“一桶黑狗血,一斤朱砂,還有……一百張黃紙符。”
村民們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很快,工地上剩下的材料,都被堆了過來。
黑狗血和朱砂也找來了。
我看著那堆材料,深吸了一口氣。
血脈中的傳承記憶,開始緩緩流淌。
《天工開物·陰陽卷》中,關於“鎮物”和“辟邪”的工法,清晰地浮現在我腦海裏。
普通的橋,鎮不住這頭水妖。
那我就給它造一座……它惹不起的橋!
我讓村民們架起一口大鐵鍋,將那一百張黃紙符,全部扔了進去,點火焚燒。
熊熊的火焰,將黃紙化為灰燼。
“把符灰,全部摻進水泥裏!攪拌均勻!”我下令道。
村民們麵麵相覷,但還是照做了。
一時間,整個工地,都彌漫著一股奇異的草木灰和香火混合的味道。
緊接著,我看向那堆鏽跡斑斑的鋼筋。
我將黑狗血與朱砂混合,調成粘稠的血墨。
然後,我拿起一支大號的毛筆,走到鋼筋堆前。
“魯班尺,起!”
我從工具包裏,拿出那把已經出現裂紋的魯班尺。
尺身上,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
我左手持尺,右手握筆,深吸一口氣,猛地在第一根鋼筋上,畫下了一道符!
那不是普通的符。
而是泥瓦匠一脈,專門用來加固建築,驅邪避煞的“金剛符”!
每一筆,都耗費著我剛剛恢複不久的精氣神。
每一劃,都引動著天地間的一絲陽剛之氣。
一根,兩根,三根……
我像是瘋了一樣,將工地上的每一根鋼筋,都用血墨,畫上了滿滿的“金剛符”!
林婉在旁邊看著,臉上寫滿了震驚。
她能感覺到,那些原本平平無奇的鋼筋,在被我畫上符文之後,仿佛都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
它們不再是冰冷的鋼鐵。
而是一根根,蘊含著煌煌正氣,足以讓邪祟退避三舍的“法器”!
這,才是我泥瓦匠一脈,真正的本事!
我們不造法器。
我們造的,是房子,是橋,是路!
是讓活人安居,讓死人安息,讓邪祟……滾蛋的規矩!
“好了!”
畫完最後一根鋼筋,我扔掉毛筆,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開工!”
“把這些材料,給我用上!”
“我倒要看看,這一次,是哪個不長眼的,還敢來碰一下!”
施工隊的人,看著這些“與眾不同”的材料,心裏直發毛。
但他們還是硬著頭皮,開始了工作。
這一次,出奇的順利。
摻了符灰的水泥,粘合度好得驚人。
畫了血符的鋼筋,堅固無比。
新的橋墩,以極快的速度,在河中央,再次立了起來!
村民們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就這麽解決了。
隻有我,看著那愈發渾濁的河麵,眼神,越來越冷。
我知道。
這隻是開胃菜。
我這麽大張旗鼓地挑釁它,它不可能沒反應。
真正的大家夥,要出來了。
果然。
就在最後一個橋墩澆築完成的瞬間。
“嗚——”
一陣陰冷的,如同鬼哭般的風,毫無征兆地從河道上遊,吹了過來!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大片的烏雲籠罩。
河麵上,升起了一層濃得化不開的白霧。
氣溫,驟然下降!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活,驚恐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
“媽媽……媽媽……”
一個在河邊玩耍的小女孩,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她的小手,死死地指著河中央,那片翻湧的濃霧。
“水裏……水裏有東西!”
“它……它在看我們!”
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那個小女孩的手指,投向了河中央。
濃霧翻滾,如同燒開的沸水。
“咕咚……咕咚……”
一陣陣沉悶的,如同巨人心跳般的聲音,從河底傳來。
整個河岸的地麵,都開始隨之輕微震動。
河中央,那片原本隻是翻滾的濃霧,猛地向上拱起了一個巨大的凸起!
那是什麽?
一個巨大的,黑色的,滑膩的,如同山丘般的……頭顱!
沒有眼睛,沒有鼻子,隻有一張占據了整個頭顱三分之一的巨口!
巨口張開,露出裏麵密密麻麻,如同鋼針般的利齒。
兩根長達七八米,比成年人大腿還粗的肉須,在空中瘋狂地甩動,帶起陣陣腥風!
“媽呀!是……是鯰魚!好大的鯰魚!”一個膽大的村民,失聲尖叫起來。
鯰魚?
不。
這已經不是鯰魚了。
這是一頭,吸收了斷龍河百年水脈精華,吞噬了無數生靈,已經成了氣候的……鯰魚精!
是真正的,水妖!
村民們徹底崩潰了!
尖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
無數人連滾帶爬地,朝著遠離河岸的方向逃去。
“快跑啊!妖怪吃人啦!”
“河神爺爺饒命!河神爺爺饒命啊!”
場麵,瞬間失控!
“陳小七!”林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臉色煞白,“我們快走!這東西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走?
我看著那頭攪動著整條河流的龐然大物,感受著它身上那股蠻橫霸道的妖氣,非但沒有半分恐懼,胸中反而燃起了一股滔天的戰意!
我泥瓦匠一脈,行走陰陽,靠的是什麽?
就是這股子,天塌下來,也敢拿手去頂的悍勇!
“現在走,村子就沒了。”我甩開林婉的手,聲音冰冷。
那水妖似乎是被岸上的嘈雜聲激怒了。
它猛地昂起頭,發出一聲不似任何生物能發出的,沉悶而又尖銳的嘶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