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詛咒揭曉!世代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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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可能!”一個年輕人激動地喊道。
    “我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裏,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
    “就是!你一定是搞錯了!你不是神仙嗎?你快想想辦法啊!”
    “對!你是活神仙!你一定能破了這個詛咒!”
    他們不願相信。
    或者說,不敢相信。
    他們寧願相信,是那條河裏,還有更厲害的妖怪。
    也不願相信,自己的命運,從一出生,就被人寫好了。
    “陳師傅……”老李頭的嘴唇,在哆嗦。
    “您說的……可是真的?”
    我沒有回答他。
    我隻是反問了一句。
    “李村長,你們村裏,這些年,有沒有人……離開過村子,去外麵闖蕩的?”
    老李頭愣住了。
    周圍的村民,也都愣住了。
    人群中,一個中年婦女,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兒子……我兒子阿強!”
    “十年前,他說要去城裏打工,賺錢給我養老……可他剛走出去沒幾天,就……就傳來了噩耗!”
    “工地上的人說,他是從腳手架上,失足摔死的!”
    她這麽一哭,就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
    “還有我家的二牛!也是!去外麵當兵,新兵訓練,好端端的,就突發心梗,人就沒了!”
    “我女兒……嫁到了鄰村,結婚不到一年,就得了怪病,怎麽也治不好……”
    一個個塵封的,被當做“意外”和“不幸”的往事,被重新翻了出來。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比剛才被黑雨腐蝕,還要深刻的恐懼!
    他們發現了一個,被他們忽略了幾十年的,可怕的事實。
    那就是,下河村的人,但凡是想離開這片土地的。
    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他們不是不死。
    他們隻是,不能死在外麵。
    他們的命,他們的魂,都屬於這片土地。
    生,是這裏的人。
    死,也必須是這裏的鬼!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老李頭癱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喃喃自語。
    絕望,如同瘟疫,在人群中蔓延。
    比肉體的痛苦,更可怕的,是精神的崩潰。
    當你知道,你的命運,你子孫後代的命運,都隻是一個無法掙脫的牢籠時,那種無力感,足以摧毀一切。
    “那我們……該怎麽辦?”
    “難道我們,就真的要一輩子,被困死在這裏嗎?”
    “神仙!求求您!救救我們吧!”
    黑壓壓的人群,再次朝著我,跪了下來。
    這一次,不是敬畏,也不是崇拜。
    而是,溺水之人,抓向最後一根稻草的,本能。
    我看著他們,心裏,五味雜陳。
    救他們?
    我怎麽救?
    連對方是什麽東西,藏在哪裏,都不知道。
    我引以為傲的《天工開物·陰陽卷》,在那種“規則”層麵的力量麵前,根本不堪一擊。
    這已經超出了“術”的範疇。
    這是“道”的碾壓。
    我沉默了很久。
    久到,那些跪在地上的村民,眼中的光,都快要熄滅了。
    我才緩緩地,開了口。
    “我救不了你們。”
    三個字,讓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穀底。
    “但是……”
    我話鋒一轉。
    “我或許,可以試著……打破這個規矩。”
    我抬起頭,看著村子深處的方向。
    “帶我去你們村的祠堂。”
    “如果真有詛咒,那源頭,一定就在那裏。”
    祠堂。
    這兩個字,從我嘴裏說出來,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老李頭渾身一顫,那張本就血肉模糊的臉上,浮現出一種比死亡還要深刻的恐懼。
    “陳……陳師傅……那裏……去不得啊!”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那裏是禁地!祖宗留下來的規矩,除了每年的大祭,誰都不能靠近!”
    “是嗎?”
    我沒有理會他的哀求,隻是將目光,投向了那些同樣滿臉驚恐的村民。
    “你們的命,都要沒了。”
    “還在乎什麽狗屁規矩?”
    我的話,像一記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是啊。
    都要死了。
    規矩,還有什麽用?
    短暫的死寂之後,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壓抑的哭聲。
    絕望,是最好的催化劑。
    “我……我帶您去!”
    老李頭像是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癱在地上,用一種認命的語氣說道。
    在幾個年輕人的攙扶下,老李頭顫顫巍巍地在前麵帶路。
    我和林婉,跟在後麵。
    整個村子,都動了起來。
    浩浩蕩蕩的人群,跟在我們身後,像是一群即將走上刑場的囚犯,要去麵見最後的審判官。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我一邊走,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個村子。
    越看,心裏越是發寒。
    這個村子,很不對勁。
    從風水布局上看,下河村的選址,其實非常好。背山麵水,藏風聚氣。
    可村裏的房屋,建造得卻極為古怪。
    所有的房子,都不是坐北朝南,而是統一朝著一個方向——村子最深處,也就是祠堂所在的方向。
    那是一種……朝拜的姿態。
    仿佛整個村子,就是一個巨大的法壇。
    而所有的村民,都是獻給法壇的……祭品!
    更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另一件事。
    我走了這麽久,穿過了大半個村子。
    我看到了老人,看到了中年人,看到了孩子。
    但我發現了一個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細節。
    這個村子裏的老人,數量,太多了!
    而且,他們的年紀,似乎都停留在了某一個階段。
    就像老李頭,我第一次見他,他就是這副七八十歲的模樣。
    村裏其他的“老人”,也大都如此。
    他們有皺紋,有白發。
    但他們的身上,缺少一種真正的,屬於風燭殘年的暮氣。
    他們更像是……被時間定格了。
    還有。
    我沒有在村裏,看到任何一座新墳。
    按理說,這麽大的一個村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一年到頭,總該有幾場喪事。
    可這裏,沒有。
    一路上,我隻看到了幾座零星的,一看就有些年頭的孤墳,掩映在山腳的雜草裏。
    那些墳,是屬於誰的?
    那些在外麵“意外”死去的村民,他們的屍骨,運回來了嗎?
    埋在哪裏?
    一個個疑問,在我腦子裏瘋狂地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