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老好人翻車,線索藏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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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翡翠灣別墅區外。
我和林婉下車。
“七爺,要不要我跟您一起進去?”趙明問。
“不用。”我擺了擺手,“人多礙事。你在外麵等著就行。”
趙明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和林婉,翻過別墅區的圍牆,悄無聲息地摸到38號別墅外。
別墅裏,燈火通明。
透過窗戶,能看到客廳裏,一個穿著唐裝的中年男人,正盤腿坐在蒲團上。
正是吳陰。
他麵前,擺著一個黑色的木盒。
木盒打開,裏麵,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各種顏色的蟲子!
那些蟲子,正在啃食著木盒中央,一個用頭發紮成的人形草人。
草人的胸口,還插著一根生鏽的鐵釘。
我瞳孔一縮。
這是南洋降頭術裏,最惡毒的一種——“噬心降”!
用蠱蟲啃食草人,再通過血咒,將傷害轉移到真人身上。
趙老板身上的潰爛,就是這些蠱蟲啃食草人造成的!
“找到了。”我低聲對林婉說。
林婉點頭,從懷裏摸出幾張紙人。
就在我們準備動手的時候。
客廳裏,吳陰突然睜開眼睛。
他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既然來了,何必躲躲藏藏?”
他看向窗外,準確無誤地,看向我和林婉藏身的位置!
我心裏一沉。
被發現了!
“進去。”
我一腳踹開別墅的門,大步走進客廳。
吳陰依舊坐在蒲團上,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陳小七?久仰大名。”
我眉頭一皺。
“你認識我?”
“當然。”吳陰笑得更深了,“能破"踏海破心煞"的泥瓦匠,整個東海市,隻有你一個。”
他早就在等我。
“趙老板身上的降頭,是你下的?”我開門見山。
“是我。”吳陰大方承認,“怎麽,陳小七是來給趙家討公道的?”
“公道?”我冷笑,“你對他下這麽狠的手,應該是他先對不起你。”
吳陰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看著我,眼神陰冷。
“對不起?何止是對不起!”
他猛地站起來,聲音裏滿是恨意。
“二十年前!趙建國那個畜生,為了一塊地,活活逼死了我全家!”
“我爸跳樓,我媽上吊,我妹妹,被他手下的人糟蹋後,投河自盡!”
“整整二十年!我在南洋學降頭,學蠱術,為的就是今天!”
“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吳陰的聲音,淒厲而絕望。
我沉默了。
趙明說他爸是老好人。
可在吳陰的口中,趙建國,卻是一個逼死他全家的畜生。
到底誰說的是真話?
“你有證據嗎?”我問。
“證據?”吳陰冷笑,“二十年前,趙建國隻手遮天,所有證據都被他抹得一幹二淨!但我記得!我一輩子都記得!”
他盯著我。
“陳小七,這是我和趙家的私人恩怨,你最好不要插手。”
我看著他,沒說話。
半晌,我緩緩開口。
“你說的,可能是真的。”
“但也可能是假的。”
“我不知道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想知道。”
“我隻知道,趙明欠我一個人情。”
“所以,這個降頭,我破定了。”
吳陰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你真要趟這趟渾水?”
“我陳小七做事,從來不問對錯。”我淡淡道,“隻問,值不值。”
吳陰死死盯著我,片刻後,他突然笑了。
笑得癲狂,笑得悲涼。
“好!好一個陳小七!”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猛地一揮手!
那個裝滿蠱蟲的木盒,瞬間炸裂!
無數五顏六色的蠱蟲,發出尖銳的嘶鳴,朝著我和林婉,鋪天蓋地地湧來!
那黑壓壓的蟲潮,帶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嘶鳴,如同一道黑色的死亡巨浪,瞬間就撲到了我們麵前!
吳陰的臉上,是病態的、癲狂的笑容。
他仿佛已經看到,我和林婉被這萬千蠱蟲啃食成白骨的淒慘下場。
“雕蟲小技。”
我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林婉比我更快。
她素手一揚,數道黃紙符人憑空出現,在她身前瞬間展開,化作一麵嚴絲合縫的紙牆。
那些蠱蟲撞在紙牆上,發出“劈裏啪啦”的密集響聲,卻無法寸進分毫。
“就這?”
我嗤笑一聲,向前踏出一步。
右手伸進帆布包,摸出一把黃泥。
這黃泥,是我隨手在碧海天瀾的工地上抓的,沾染了那裏的龍脈之氣。
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我將黃泥在掌心攤開,另一隻手並作劍指,沾了點口水,在黃泥上迅速畫下一道符。
“離為火,焚萬物,烈焰無疆!”
“我以天工之名,敕令!”
“起!”
我將手中的黃泥,猛地朝前一拋!
黃泥在半空中,瞬間化作一堵由火焰構成的牆壁!
熾熱的火浪,朝著那片蟲潮,席卷而去!
“滋滋滋——”
無數蠱蟲在火焰中,發出淒厲的尖叫,瞬間被燒成了焦炭!
空氣中,彌漫起一股蛋白質燒焦的惡臭。
不過眨眼的功夫。
那足以讓任何普通人嚇破膽的恐怖蟲潮,就這麽被我,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
客廳裏,恢複了安靜。
隻剩下,吳陰那張,因極致的震驚而扭曲的臉。
“不……不可能!”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的噬心蠱!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被你這麽輕易就……”
“噬心蠱?”
我一步步,朝著他走去。
“聽上去挺厲害。”
“可惜。”
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在我眼裏,跟一群蒼蠅,沒什麽區別。”
吳陰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我懶得理會他的崩潰。
我蹲下身,撚起一點從珠子裏流出的,已經幹涸的黑色液體。
放在鼻尖,輕輕一嗅。
除了蠱蟲的腥臭,還有一股,極其微弱,但卻無比怨毒的……鬼氣。
這股鬼氣,和趙老板身上那股,同根同源。
我瞬間就明白了。
我站起身,看著吳陰,笑了。
“我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蠢?”
吳陰愣住了。
“你以為,趙建國身上的降頭,是你下的?”
我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一絲憐憫。
“你錯了。”
“從頭到尾,你都隻是,一把刀而已。”
“你什麽意思?”吳陰的聲音沙啞。
“這串佛珠,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我問。
“一個……一個南洋來的商人賣給我的。”吳陰下意識地回答,“他說這是用陰沉木做的,最適合養蠱……”
“陰沉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