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章 書房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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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韞去看望傷殘的將士。
    不少將士因傷勢過重而亡。
    沈知韞重金相請,除了軍醫之外,盡力請來附近的大夫替將士們療傷。
    藥材的消耗也是一大問題。
    秦嶽養傷一段時間,快痊愈了,平日瞧著沒什麽影響。
    沈知韞神色自然地詢問他的病況,並未主動提起那日的交談。
    她問什麽,秦嶽老實回答。
    臨走之際,她示意秦嶽安心養傷,其他無需多慮。
    秦嶽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鎖。
    ……
    這日,沈知韞回去後,照例去找陳玄策匯報了一下這兩日的情況。
    畢竟,她為陳玄策做事。
    隻是過去時,發現汪映葭也在那,臉上帶著奇異的笑意。
    沈知韞視而不見,與他商議藥材之事:
    “軍中藥材消耗過大,宋司馬直言銀兩不足,但不能叫將士無藥可醫……”
    聞言,陳玄策應下此事,會想辦法調解用度,盡快準備充足的藥材。
    汪映葭在一旁看著兩人一來一回的對話,沒忍住歎了口氣。
    這番舉動自然是想要引起別人注意,可沈知韞卻懶得搭理她。
    說完,準備離開,卻被汪映葭叫住。
    她看著沈知韞,意有所指:“弟妹,你今日……被人瞧見了。”
    這話一出,沈知韞奇怪地皺起眉。
    沒頭沒尾,這是何意?
    汪映葭似乎顧及陳玄策的臉色,不敢說得太直白。
    “你畢竟身份不同,何必做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叫外人如何看待二弟?”
    陳玄策聲音微沉,提醒她:“大嫂!”
    汪映葭抿唇,有些委屈:“我是不忍看弟妹走錯路,若再這麽下去,就怕鬧出笑話,連累將軍府。”
    “屹川還小,哪受得起這樣的打擊?”
    沈知韞明白,這人心懷不軌,有備而來。
    “大嫂你直說就是。”
    “別拐彎抹角,叫人生厭。”
    最後那兩個字,她加重音,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聞言,汪映葭臉色一僵。
    下意識看向陳玄策。
    他臉色也不好:“行了,這事不必多說。”
    汪映葭不甘心:“明明……”
    “大嫂。”
    陳玄策提醒她:“你該回去了。”
    聞言,汪映葭咬著下唇,自嘲一笑:“原來是我多事了。但是——”
    “二弟為了遮掩家醜,不願說,那我這個大嫂替你說。”
    “弟妹,你是否與外人不清不楚?”
    落地一道驚雷。
    陳玄策閉上眼,惱火汪映葭的擅自行動。
    他目光冷冽地落到她身上,驚得汪映葭心裏有些發虛。
    隨即,她想到眼線所言,又有了底氣。
    “弟妹,你要如何解釋?”
    聞言,沈知韞挑眉,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慌亂:“無稽之談,我倒是好奇,大嫂為何誣陷我?”
    汪映葭歎氣:“我若非有證據,怎敢當麵質問你。”
    “事到如今,坦白從寬,二弟心善,怎麽也會網開一麵。”
    沈知韞好奇:“奸夫是誰?”
    汪映葭吐出兩個字:
    “秦嶽。”
    “你與他關係匪淺,私下曾多次見麵。”
    沈知韞恍然,光是汪映葭,根本不知道軍營裏的情況,所以背後是陳玄策?
    她幽幽反問,眼中帶著些許失落:
    “是夫君授意,叫人查我?”
    陳玄策下意識否認,拉著她的手,低聲安撫:“你信我,我從未懷疑你。”
    沈知韞輕輕倚靠在他胸膛,衝著對麵的汪映葭挑眉,神色有幾分挑釁,說出的話語卻顯柔弱:“我不知,大嫂居心何在,為何要這樣汙蔑我?”
    “這要是傳了出去,我該怎麽做人?”
    汪映葭氣得咬緊後槽牙。
    沈知韞故意仗著玄策,挑釁自己!
    陳玄策握著她肩膀的手緩緩用力。
    “我不會叫人冤枉你的。”
    沈知韞心頭微跳,這話中的意思……可進可退啊。
    見狀,她絲毫不慌,話語一轉:
    “若是此事沒解釋清楚,就怕大嫂無意間往外一說,我如何洗清汙名?”
    “既然如此,還請大嫂把人證物證帶上,一一審問對峙,可好?”
    話語無奈,汪映葭卻聽出裏頭的譏諷之意。
    陳玄策似乎想說什麽。
    沈知韞抬頭,溫聲打斷他:“夫君,你就答應我,好吧?”
    他無奈應好,目光落到她身上,滿臉寵溺。
    看得一旁的汪映葭妒火中燒。
    她憤然應下:
    “請二弟把人叫來吧。”
    “弟妹若是害怕,咱們既然是一家人,可從輕處置。”
    沈知韞卻不緊不慢道:“我自認清白,有何擔憂?”
    陳玄策叫人過來。
    但需等一會兒。
    沈知韞隨意坐下,目光落到桌上的糕點,有所異動。
    “餓了?”
    陳玄策看她:“我叫小廚房給你煨著補湯,回去就能喝。”
    又把糕點往她那推了一下:“先墊墊。”
    “是你喜歡的桂花糕。”
    難得他記得。
    沈知韞笑著應好,伸手拿起一塊糕點,沒給自己,反而遞給他。
    陳玄策含笑接過她的好意。
    兩人恩愛模樣,汪映葭盡收眼底,嫉妒到毒液不斷腐蝕她的五髒六腑。
    等會揭穿她水性楊花的真麵目,看她如何是好!
    “大嫂也吃啊,光看著我作甚?”
    “難不成,也想叫我喂你?”
    她突然開口,嚇了汪映葭一跳,隻能尷尬應下。
    沒一會,所謂的人證就來了。
    汪映葭又精神起來。
    “你們私下見麵,避開他人,不知談了什麽。”
    “不如請弟妹解釋一番?”
    秦嶽被人一路帶過來,心中沉到極點。
    想過是不是沈知韞見他遲遲沒應聲,揭發他的身份。
    一路上有多次機會逃離,他猶豫了。
    他道,總歸他能想辦法離開,就看看她要做什麽。
    可到了將軍府之後,他卻發現情況有些不同。
    聽到汪映葭的質問,他神情難掩錯愕。
    “回將軍,屬下隻是手臂受傷,夫人寬慰一二,還請將軍明鑒。”
    陳玄策目光落到秦嶽身上。
    身姿挺拔,沉穩鎮定,即便此時依舊泰然自若。
    他不得不承認是個優秀的人才。
    但視線在他臉上打量一圈。
    知韞好顏色,總不至於看上這樣的男子。
    汪映葭怒斥:“你還敢反駁,那你說,孤男寡女你們私下待在一起做什麽?”
    “若是背後毫無瓜葛,我可不信。”
    秦嶽心頭微動,卻不敢在這時候光明正大地去看沈知韞。
    聽聞,將軍夫婦二人多年恩愛情深,他不該毀了她。
    隻是這女子如此逼迫,她會怎麽說?
    是向將軍告知自己的身份,還是……
    氣氛有些微妙。
    沈知韞緩緩開口:“我不知是誰在大嫂耳邊胡言亂語,捕風捉影,說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她目光坦然地看向低頭沉默的秦嶽:
    “秦嶽的爹娘住在城東的胡同裏,可惜前兩年去世了,隻留下十五歲的小兒子,平日替別人抄書攢些銀子度日,日子過得清貧。”
    “他在外做了幾年的鏢師,一回來就遇到敵軍攻城,戰後也沒能及時回家瞧瞧。”
    “我去慰問將士親眷時,他家在隔壁,剛好得知這情況,便替他弟弟傳話。”
    “這解釋,清楚了嗎?”
    這話一出,幾人神色各異。
    汪映葭見她說得如此篤定,心中驚疑,當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