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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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觸段家,沒有攀高枝這麽簡單吧?”
段策淵目光銳利如鷹眼般,一下子看穿謝金盞所有意圖。
謝金盞心頭猛地一墜,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知道了?
房間裏隻有謝金盞手機上發出的一束光,不太強烈的的光線將段策淵的身影拉得極長,投在白牆上,宛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
皮革木質香和舊書沉悶的油墨味互相交織,彌漫在空氣裏,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段總這話是什麽意思?”
謝金盞鎮定下來,指尖卻暗暗掐入掌心,“我與段黎是正常交往,何來接觸段家一說?”
“正常交往?”段策淵嗤笑一聲。
他向前邁出一小步,鋥亮的皮鞋踩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謝金盞的心弦上。
“謝小姐,你三番五次,甚至不惜利用我那個頭腦簡單的弟弟,究竟想從段家得到什麽?”
他停在她麵前,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溫度。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在昏暗中灼灼逼人,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懷疑。
“還是說......”他微微俯身,氣息噴灑在她耳廓,聲音壓得很低,“你真正想接近的人,是我?”
謝金盞呼吸一滯。
被他話語裏的暗示和此刻曖昧又危險的距離弄得心神大亂。
她強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不肯退讓半分,習慣性嘲諷道:
“段總您這自以為是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自以為是?”
段策淵抬手,指尖幾乎要觸碰到她微顫的眼睫,語氣冰冷而刻薄,
“你偷偷摸摸跑進來難道不是為了找什麽東西?找......與‘他’有關的證據?”
從和謝金盞見的第一麵起,她的話裏話外總是會出現一個人,一個應該和自己相似但又不是自己的人。
霎時間,一股熟悉的感覺的再次湧上心頭,那股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好像自己忘掉了很重要的事卻又想不起來的感覺。
謝金盞隻覺自己渾身的毛都要豎起來了,千年的秘密如同一把利劍懸在頭頂。
她瞳孔緊縮,“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還在裝傻?”
段策淵猛地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吃痛。
“從你第一次追著我喊另一個人的名字,到拍賣會上跟我爭藥鼎,後來又是一次次處心積慮的接觸,再到如今輕易俘獲我弟......謝金盞,你太刻意了。”
“又或是......你在透過我看的是誰?”
手腕上傳來劇痛,但他話語裏的探究和那雙仿佛能洞穿靈魂的眼睛,更加激起謝金盞心中的恨意。
她咬著牙掙紮,試圖掙脫段策淵的束縛,手電光晃過的一瞬間,她似乎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一絲異樣。
段策淵掐著她的手腕,有某處是個溫熱堅硬的東西硌著她骨頭。
順著光線看去,她看到段策淵的拇指上帶著一枚古玉扳指,土黃沁色,質地溫潤古樸。
她有一瞬的愣神,“你這個扳指......”
段策淵斂起目光,下意識就鬆開手。
“你的扳指?!”
他神色微變,讓謝金盞感到有些怪異起來。
段策淵故作無所謂道:“一個扳指而已,謝小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雖然隻瞟到一眼,但謝金盞絕對不會認錯,這是她的東西!
一千年前,她作為和親公主,與契丹和親來換取北慶的和平。
是出嫁時父皇送給她最後的禮物。
她一直都帶在身上,可惜後來在逃離段臨淵的圍捕時,就落在那那片亂葬崗裏。
她還以為再也找不到了。
謝金盞隻覺一陣寒意鑽入背脊。
“你怎麽會有這枚扳指?”
她語氣突然冷靜得可怕。
“這好像不關謝小姐的事吧?”
謝金盞沒應下他那句話,“麻煩讓看一眼,就一眼。”
“憑什麽?”
段策淵看起來很抵觸別人觸碰到這枚扳指。
謝金盞大腦瞬間空白隻想拿來親眼看一眼。
二人就這樣爭搶起來。
混亂中,她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博古架,一個青瓷花瓶搖搖欲墜。
段策淵眼神一凜,幾乎是本能地,另一隻手迅速攬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裏一帶,同時側身護住她。
“哐當——”
花瓶終究還是摔在了地上,碎裂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預想中的撞擊沒有到來,謝金盞整個人被他緊緊箍在懷中。
男性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隔著單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下有力的心跳,以及肌肉緊繃的力量感。她的臉頰被迫貼在他頸側,皮膚相貼處,傳來一陣陣戰栗般的灼熱。
兩人都因為這個意外的擁抱而瞬間僵住。
空氣中激烈的火藥味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種更深沉、更曖昧的暗流開始無聲湧動。
光線模糊了彼此敵對的輪廓,隻剩下急促的呼吸和失控的心跳在耳邊放大。
他低下頭,就能碰到她的額頭。她微微仰臉,就能觸及他的下頜。
那雙總是盛滿冷漠與譏誚的眼睛,此刻在極近的距離裏,映著跳動的燈焰,竟翻湧著一種複雜難辨的情緒,有憤怒,有懷疑,還有一絲……
被這意外親密勾起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迷惘。
謝金盞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唇,腦海中不受控製地閃過千年前一些破碎而親密的畫麵,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麻。
“你們在幹什麽——”
一道驚怒交加的聲音驟然在書房門口響起,如同驚雷劈開了這詭異凝滯的氛圍。
段黎站在門口,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眼神在緊貼在一起的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最終定格在段策淵仍環在謝金盞腰間的手臂上。
段策淵眼神瞬間恢複清明,幾乎是立刻鬆開了手,後退一步,拉開了與謝金盞的距離,臉上又覆上那層慣有的冷漠寒霜。
謝金盞也迅速整理好情緒,脫離他的氣息範圍,心髒卻仍在狂跳不止。
“哥!金盞!你們……”段黎的聲音帶著受傷和質問。
“沒什麽。”段策淵語氣平淡,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謝小姐不小心差點碰倒花瓶。”
謝金盞沒有看他,也無心解釋,隻對段黎匆匆說了句:
“我先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