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們一股腦跟著奔向廚房。
    這時一根螺紋鋼旋轉著呼嘯而出。
    棒子們紛紛後撤躲開，緊接著再次圍攏而上。
    不過下一秒，所有棒子全部在廚房門口僵住了。
    “你們這幫白癡，愣著幹嘛，進去把他拖出來啊！”
    樸俊昌癲狂地尖叫道。
    棒子們非但沒有聽從命令，反而不約而同地集體後撤了半步。
    陳鋒一手反握剔骨刀，另一手正握水果刀，瞪著血紅色的眼睛緩步而出。
    臉上帶著殺氣的猙獰表情，讓一眾棒子們瞪大了眼睛。
    這明擺著是要拚命的架勢了。
    對方身手不錯，如果真要動刀子拚命，他們哪怕人都也絕對會有損傷。
    樸俊昌除了吃喝之外，每月給他們開三千塊的工資。
    雖然不算低，但也犯不著玩命啊！
    “媽的，你們這麽多人，一群廢物，別往後退，這小白臉還敢殺人不成？”樸俊昌再次歇斯底裏地大吼，“誰先放倒他，我額外獎勵兩萬塊！”
    金錢的誘惑是無限的。
    果然人群裏已經有棒子開始呲牙了。
    “狗崽子！！”
    一名人高馬大的胖子尖叫著衝上前，用力砸出手裏的棍子。
    “砰——”
    陳鋒不躲不閃，隻是微微歪頭，生生用肩膀抗住了那一棍。
    飆升的腎上腺素讓他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下一秒，他咆哮著欺身而上。
    手中兩把尖刀接連刺出。
    “噗呲——”
    銳器割裂血肉的聲音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咣當——”
    胖子手中的棍子掉落，雙手捂住小腹，軟軟倒下。
    涔涔鮮血很快在他身下匯聚成一灘。
    接下來，陳鋒直接衝進棒子群，不斷劈砍揮刺。
    臉上和身上很快就滿是血跡，整個人更顯得猙獰可怖，狀若瘋魔。
    棒子們徹底怕了，紛紛尖叫著散開，連滾帶爬。
    他們雖然是打手，但平時都隻是欺負欺負普通人。
    真遇到這種拚命的亡命徒，他們隻有退避三舍的份。
    陳鋒緩緩勾起嘴角。
    慘白的牙齒映襯著滿臉的鮮血。
    單手端平剔骨刀，刀尖指向樸俊昌。
    “啊一西～瘋……瘋子……”
    樸俊昌用力咽了口唾沫，步步後撤到看熱鬧的人群裏。
    正當陳鋒想要更進一步時，門外尖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
    “呼……得救了！”
    樸俊昌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這次出警的應該是北城區派出所。
    那小白臉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動手傷人，隻要自己動用鈔能力，不愁拿不下他！
    十幾秒鍾之後，五輛警車停在了小院門口。
    烏泱泱的警員們衝下車，開始收拾殘局。
    樸俊昌因為混跡在看熱鬧的人群裏，並沒有收到警員們的關注。
    遠處的劉天寶本想上前揭發這個罪魁禍首，但剛邁出腳步卻又用力搖了搖頭。
    自己的身份暫時不能暴露。
    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現場收拾妥當，警車和救護車接連離開。
    圍觀指指點點的群眾們也各回各家。
    樸俊昌顫巍巍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一輛黑色雅科仕停到小院附近。
    劉天寶攥緊拳頭，眼睜睜看著樸俊昌上車離開。
    等到對方消失不見，他立馬跑進家門。
    從一地狼藉中翻出一台變形的電腦機箱。
    三下五除二，取出裏麵的硬盤。
    這裏麵存著小院的監控視頻。
    入戶行凶，陳鋒按說是可以無限自衛的。
    但對方有錢有勢，而且還是外國人，事情就不那麽好說了。
    拿到硬盤後，他鎖上院門，急匆匆趕往市警總局。
    記憶裏陳鋒跟那裏的一名女警官關係挺好的，現在這層關係應該能用得上。
    另外還得想辦法通知陳鋒的姐姐……
    ……
    北城區警局。
    陳鋒戴著鐐銬坐在審訊凳上。
    因為體力透支，他感覺有點冷有點虛，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打著擺子。
    對麵是一老一少兩名警員。
    上了年紀的那名警員示意同伴來做記錄，他自己則是冷笑著看向陳鋒。
    “陳鋒是吧？剛來海城不到一個月，還是個大學生？”
    見陳鋒隻是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他微微皺起眉：
    “你倒是挺能耐啊？剛畢業就又是打架又是捅人的，學校老師怎麽教你的？知道今天你捅了多大的簍子不？”
    陳鋒沉默著搖了搖頭。
    “砰——”
    警員失去耐心，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對方都是國際友人！這對我們海城招商引資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這事一旦報上去，你猜上級領導會怎麽說？”
    “會說我幹得漂亮？”陳鋒無辜地眨了眨眼，“畢竟外國人也有好壞之分，而且是他們進我家打砸的……”
    “你別給我狡辯！”警員皺眉敲了敲桌子，“我當了20多年警員，什麽人沒見過？你不知道殺人得坐牢償命？”
    “知道啊，”陳鋒點點頭，“可他們一下子進來那麽多人，當時我害怕極了，我兩個朋友直接被他們打倒，一動都不動就跟死了一樣，我覺得我不反抗的話也會被他們硬生生打死……當時大腦一片空白……警察同誌，你說我當時應該怎麽辦？”
    “你！”警員表情一滯，緊接著又敲起了桌子，“你可以自衛，但你那兩把凶器是怎麽回事？”
    “你是不是提早就知道他們會來，所以故意提前準備好兩把刀，就為了在關鍵時刻持械傷人？”
    陳鋒聞言，無奈地歎了口氣。
    “不是，你家廚房裏不放刀的嗎？”
    這警員白瞎這麽大歲數了，誘供一點都不專業。
    陳鋒雖然不是學法律的，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混混。
    基本的法律知識還是有的。
    “砰——”
    “現在是我在審問你，老老實實回答問題，不要一直反問我！”
    警員再次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你拿刀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麽？是不是就想著直接把人捅死？”
    “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陳鋒微微蹙眉。
    這又是典型的審問話術。
    自己如果回答“是”。
    那就坐實了故意殺人的罪名。
    如果回答“不是”。
    對方肯定又會繼續追問“沒想殺人你拿刀幹什麽？”
    接下來又得陷入蒼白無力的自證中……
    思來想去，他終於抬起頭，試探著開口回答——“或？”
    “你踏馬……”警員倏地站起身，彎腰湊到陳鋒麵前，“兩死四傷，這已經算是重大案件了，而且還涉及到國際友人，你別以為靠著耍小聰明就能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