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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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沈清明揉揉眼睛,站起身來,
    大腿上的傷口還沒有複原,還在緩慢地流著血。
    劉叔帶著醫生來給沈清明包紮:“少夫人,您現在隻是暫時受挫,
    千萬不能想不開啊,您這又是何苦呢?”
    沈清明勉強擠出笑容:“劉叔,我沒想不開。”
    醫生給她包紮過後,顧夜白的電話才打過來,劈頭蓋臉又是一頓說教:
    “你到底在鬧什麽!你知不知道我正在開會!”
    沈清明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手機,指節發白到透明,
    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心中的鬱悶與委屈。
    三年婚姻,竟然換不來他一句安慰...這血,倒是比他的心還熱些。
    沈清明深吸一口氣,語氣帶了少見的委屈:
    “顧夜白,我受傷了。”
    對麵稍微愣了一瞬間,又不耐煩道:
    “我知道啊,不是你自己自殘的嗎?怎麽?
    以為這樣我就能回心轉意對你溫柔點?別做夢了!
    我告訴你,家規再多抄三遍!我明天回去就檢查!”
    說罷,不等她回複,直接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的顧夜白煩躁地扯鬆領帶,不知為何,會議室屏幕上的數據早已看不進去。
    劉叔溫聲勸解:“少夫人,少爺他本性不壞...”
    “我知道,他不壞,就是蠢。”
    劉叔尷尬回複:“少夫人,也不好這麽說少爺。”
    沈清明把其餘人都支出去,隻留下劉叔。
    “劉叔,坐吧。”說著還遞過去一杯茶:“這是顧夜白的大紅袍,我受了傷不能喝茶,您替我嚐嚐?”
    劉叔受寵若驚,顫顫巍巍接過茶杯,卻是不敢入口,
    一時摸不準眼前這位少夫人在想什麽:
    “少夫人可是有什麽吩咐?”
    沈清明喝兩口清水,慢悠悠道:“您之前是在顧家老宅工作吧?”
    劉叔點點頭:“是啊,當初少爺結婚,老爺才把我調過來的。”
    “這三年,我們怎麽過來的,您都看在眼裏,
    您覺得現在這個局麵,我該怎麽做?”
    劉叔擦了擦漢,抿了口茶,隨後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緩緩開口:
    “少夫人,我是看著少爺長大,自然說不得少爺的壞話,
    但是,少夫人對顧家的付出,我也是看在眼裏,
    沒有少夫人,就沒有如今的顧家,我這個老頭子能在顧家安穩度日,也是托了您的福,
    您為顧家做了很多,如今,您...該為自己打算了。”
    沈清明輕笑一聲:“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我明天想要出門一趟,劉叔有辦法幫我吧?”
    劉叔深思熟慮後,把茶水放好,隨後起身,恭恭敬敬向沈清明鞠了一躬:
    “少夫人,少爺最近管的有些嚴格,
    不過,隻需要您稍微等待,我是願意幫這個忙的。”
    沈清明點點頭:“那就多謝了。”
    沈清明瞄了一眼桌麵上所謂的“家規”,冷笑一聲。
    忍還是不忍呢?這似乎不是個問題。
    沈清明思索片刻,心裏有了主意,給任桐發去消息:
    我這裏有三萬塊的活兒,簡單輕便,接不接?
    晚上八點左右,沈清明聽到外麵隱約傳來沈長鳴的聲音:
    “夜白,咱們都好久沒聚了,幹嘛不出去找地方?來你家裏...不方便吧?”
    顧夜白的聲音帶著幾分邀功的意味:
    “我不是說過要給你報仇嗎?
    現在顧家可是我說了算,某些人也礙不著咱們的事兒,
    念安,去叫你媽媽出來,就說小姨來看望她了,
    還有,叫她把抄的家規拿出來,我要檢查。”
    搞了半天是帶著沈長鳴來看她的笑話。
    沈清明摸了摸自己受傷的大腿,隱隱約約又感覺到了一陣陣疼痛。
    算了,還有什麽好尋思的?這都是明擺著的事兒,他不都親口承認了嗎?
    顧夜白和沈長鳴估計早就有染了,
    現在也就是見她失勢,把這些醃臢事從台下擺到了明麵上。
    沈清明想到這裏心頭泛起一陣惡心,說不定之前她在跟顧夜白親近的時候,顧夜白心裏想的也是沈長鳴!
    還真是一對狗男女!
    “媽媽,小姨來看你了,爸爸叫你快帶著家規出來!”
    顧念安毫不客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還伴隨著粗魯的拍門聲。
    還真是顧夜白一手帶大的閨女,一樣的白眼狼。
    沈清明開門,一派祥和的模樣,臉上不見半點怒火,反而微笑道:
    “媽媽知道了,稍微等一會。”
    沈清明回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準備好的家規卷起來,打上蝴蝶結。
    希望這份禮物能讓他們滿意。
    沈清明帶著盒子出來的時候,顧念安好奇道:“媽媽,你怎麽帶著手套呀?”
    “媽媽抄得手腕疼,帶著舒緩一下。”
    顧念安抿了抿嘴,瞥了一眼屋內的書桌,嘴裏輕聲嘟囔了一句:
    “媽媽要少跟爸爸吵架。”
    沈清明並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麽,帶著“家規”來到客廳,
    沈長明和顧夜白正坐在沙發上,顧夜白輕聲安撫著沈長鳴。
    二人的距離貼的很近,從某些角度看去,沈長鳴甚至像坐在顧夜白的身上。
    沈清明壓下心中的怒火,微笑著上前:
    “夜白,你的家規。”
    顧夜白撇了一眼盒子,得意洋洋地向沈長鳴討賞:
    “瞧見沒?她就算在你們家再耀武揚威,到了我們顧家,還得看我臉色。”
    說著便從沈清明手裏拿過盒子,沈長鳴湊過去明知故問:
    “夜白,這是什麽呀?你新收集的字畫嗎?”
    顧念安爬到沈長鳴旁邊坐下:“小姨,這是媽媽被罰著寫的家規。”
    沈長鳴假意為沈清明鳴不平:
    “這太過分了,姐姐之前被家裏嬌生慣養,氣性那麽大,怎麽受得了呀?”
    話雖如此,手上卻是迫不及待的把家規拿出來看,還故作驚訝道:
    “居然還是毛筆寫的,姐姐,你認錯態度很虔誠呀。”
    沈清明掃過她自然搭在顧夜白身上的手,心中一陣厭煩,一會兒有你好看,沈清明心中暗想。
    顧夜白神情複雜瞥了一眼站在麵前的沈清明,
    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樣做,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下次用正常的筆就行,不過這也是你該受的,你搶了長鳴那麽多東西,現在也是活該。”
    拿沈長鳴的東西?她怎麽不記得拿了什麽?
    對了,方才他們剛進屋的時候,顧夜白似乎說什麽要給沈長鳴報仇,報哪門子仇?
    沈清明細細回憶一遍,自己確實沒有真正對不起沈長鳴,
    既然沒有,那就是沈長鳴在胡說!或許在很早之前,她就在跟顧夜白胡扯一些有的沒的了。
    沈清明心頭竄起怒火,不甘開口:“那你倒是說說我拿了她什麽?”
    顧夜白見她還敢還嘴,心裏那點愧疚消散地一幹二淨,臉色又沉下來:
    “你們小時候那些事兒我就不提了,就那個珠寶庫,你拿了她媽媽給她準備的東西,還死不承認!”
    沈清明直勾勾的盯著沈長鳴,再也壓製不住怒火,出言挑釁:
    “你還真是編瞎話不打草稿,就憑你那窮酸的媽,也有資本攢出什麽珠寶庫?莫非裏頭都是一些不要錢的砂金玻璃珠,在冒充翡翠金鑲玉?”
    隨後瞥了一眼顧夜白,嗤笑一聲繼續輸出:
    “還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信,要是沒我們孟家,沈遠洲都不知道算是個什麽東西!
    夏詠薇更是不知道哪來的村姑,還珠寶庫,我看是養豬場吧?
    別把你也給醃入味了,不幹不淨的,平白連累了顧家。”
    沈長鳴演技很好,瞬間兩眼泛紅,還柔柔弱弱的往顧夜白的身後靠,一副急需要人保護的樣子:
    “姐姐...你又犯病了...”
    顧夜白一把把手中的盒子向沈清明摔去,又輕輕地把沈長鳴摟在懷裏:
    “犯病了就去吃藥!怎麽?家裏不想待,想去精神病院了?!”
    顧念安見狀小腦袋在媽媽和爸爸之間來回看,
    最後眼巴巴看著媽媽語氣焦急勸道:“媽媽...別說了,快給小姨和爸爸道歉吧...”
    沈長鳴見父女二人都為自己說話,心中得意不已,帶著哽咽開口:
    “我倒是沒什麽,都已經習慣了,隻是姐姐,你有氣衝著我發,別牽扯到我爸媽呀,
    怎麽說你也算他們養大的,不能這麽忘恩負義,你這不是白眼狼嗎?”
    沈清明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一家子白眼狼,反倒說她是白眼狼?
    不行,要冷靜,沈清明使勁掐了一下自己還受傷的大腿,痛苦讓他稍微冷靜下來。
    沈長鳴和顧夜白已經中計,沒必要再被他們挑撥出情緒。
    沈清明一邊掐著自己的腿,一邊心中默念計劃,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果然,沒過多久,沈長鳴開始捂著手痛苦哀嚎,顧夜白起初還能顧得上她,沒過多久自己也跟著中招。
    顧念安的哭喊聲與沈長鳴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別墅內亂做一團,劉叔指揮著醫療團隊救場。
    顧夜白想到了什麽,扭頭憤怒地直視她:“你做了什麽?!”
    沈清明聳聳肩:“按照家主的要求,我把抄好的家規給您過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