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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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幾位警官,薑萊回過身來,雙眸明亮泛光,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昂起頭顱:“怎麽樣,身手還行吧。你沒被嚇壞吧。不好意思呀,我也不知道今天會出這檔子事。”
    盛槐序手裏抱著瓷器,被薑萊的笑容晃了眼:“沒事。你很厲害。”
    他遲疑開口:“你,他們經常來嗎?”
    “沒有吧,我以前收拾過他們。這次不怕死地來,應該是錢給到位了。”
    看著薑萊恢複平時溫和的模樣,兔子急了還咬人,他們想要獨霸她老家的房子,卻不贍養老人。當年才十六歲的薑萊提著砍刀,將他們的院子砍了個稀巴爛,還叫來了村長作見證,要他們一家人成了村子裏的笑柄化料。
    薑萊強提起口氣道:“好了好了,你買的菜呢?這麽晚了,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來。”
    “也好,給他們說的時間是遲一點來,正好,這段時間可以收拾一下屋子。”
    盛槐序拎著個掃把,不確定開口:“不好意思,要是我早點回來,他們也不會進來。”
    薑萊哭笑不得:“就算你在家,你也阻止不了他們,還會被他們打的。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自保最為重要。”
    當時,她接到樓下鄰居打電話,說有人在砸他們家門,她就知道,他們又來了。
    越過一片狼藉的客廳,薑萊抱著菜往廚房走。
    盛槐序卻頭一次思考,是不是應該去健健身?
    水龍頭裏嘩啦啦出水,放鬆下來的薑萊才覺得身上哪哪兒都疼。
    咧個嘴,嘴角破了皮,想笑,眼淚卻不爭氣地先流下來。
    “別洗了,我請你們出去吃吧。”盛槐序別扭地站在門口,望著彎著腰洗菜的少女,不自在開口。
    薑萊沉默。
    沒有得到回應的盛槐序走上前,站在她旁邊,狐疑地盯著她,才發現有水珠從她臉上滑下:“你怎麽了?你哭了嗎?是不是身上疼,走走走,帶你去醫院!”
    他越說越著急,拉著薑萊就要往外走。
    “你給他們說,今天別來了吧。我好累啊!”薑萊轉過身望著他,明明眼底的淚都擦幹了,眼眸裏卻泛著水光。
    盛槐序察覺心口一緊,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他歸結於這種症狀為,剛受到了刺激,導致身體不舒服。
    隨意地揉揉心口,拉過薑萊:“好,我給他們發消息,現在,我們要去醫院。”
    “屋子我叫了保潔,門鎖我叫了開鎖師傅。我們先走。”
    等上了車,到了醫院,薑萊已經毫無氣力了,完全就是盛槐序扶著她。
    “沒什麽事,就是用力過度導致脫力,身上有些淤青,抹點藥就沒事了。”醫生拿著片子,在她身上敲敲打打。
    等走出醫院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盛槐序跟在薑萊身後,他跟隨她抬頭看星星,明天,應該也是一個好天氣。
    他不理解地盯著薑萊的背影,以他少之又少的認知,他不能理解薑萊這一類人。
    盛槐序出生那年,他爸爸的事業就做大了,可以說他從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的,沒有嚐過人間疾苦,不懂世間百態。就算他爸媽在他小時候離婚,他也不去摻和大人的事,錢是拿兩份,爸爸媽媽自認愧對盛槐序,幾乎可以說是寵溺。
    唯一的苦難可能是媽媽剛離婚時,忙於工作,獨留他一個人在家,天天跑出去下館子。後來他媽媽給他請了個做飯阿姨,他跟著阿姨學了好些拿手菜。
    再然後就是高中發生的抄襲事件,那次是滅頂的打擊,幾欲要他命。
    他媽媽剛認識給季叔叔時,他很窮,生意場上遭背叛,被騙錢。季宣穿著件大人的外套,傻乎乎地牽著他的手笑。他甩開了季宣的手,抱住媽媽說:“媽媽,我不要住這裏,我不要和他一起住。”
    媽媽拒絕了他,他生氣跑回了盛家。
    等他再回季家時,季叔叔和季宣都呆了,隻有熟悉盛槐序尿性的媽媽無奈扶額。
    盛槐序天生過不了苦日子,但是小小的他也知道,世上隻有媽媽好。
    他回到盛家就是一頓收拾,衣服樂高,花錢叫了搬家公司,將他覺得能用到的,全都搬到了季家。最重要的是從盛爸爸那裏拿了些錢來,盛爸爸可能不是一個好爸爸,但絕對是一個好的錢袋子。
    當時的季宣沒有見過世麵,怯生生地討好盛槐序。
    小盛槐序根本不屑,將有的沒的全給了季宣。
    當時的他看不起季宣,現在的季宣卻陽光明媚,而他卻生活在一灘爛泥裏。
    無論是季宣還是薑萊,他們都在用力地擁抱生活,生活給他們肘擊,她們就扛起壓力與難言,用盡全力將所有煩惱能扔多遠扔多遠。
    “盛槐序,走吧。”薑萊嘴角敷了藥,笑起來格外別扭。
    兩人一前一後沿街,伴著路燈,車流,行人。
    盛槐序站定:“薑萊。
    ”
    薑萊:“嗯?”
    “你很厲害。”
    他有時候覺得她像野草,順便播撒,就能長得枝繁葉茂,隨心所欲長成她喜歡的樣子。
    聽著由衷的佩服,薑萊呲牙笑,風吹動她耳邊的發絲:“盛槐序,你知道嗎?你跑起來,才能感受到生活中的風。”
    無緣故的,盛槐序覺得他的心重重的跳了幾下。
    老破大小區是沒有路燈的,樓梯也沒有感應燈。
    五樓,亮著光。
    還沒走到樓上,就能聽見人間的喧囂。
    “誒,那誰,你不會弄,你就不要搞,好嗎?”
    “燙燙燙!好燙!”
    “你站那麽遠幹啥?鍋要吃你嗎?”
    “你是狙擊手啊!站那麽遠扔魚,你是不是想死!”
    屋子裏崩潰地亂叫此起彼伏。
    ……
    薑萊推開門,屋子恢複如初,門鎖也換了,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唯一不一樣的,是多了幾分喧囂,煙火氣。
    “薑萊,你終於回來了,你那個朋友好凶啊!”季宣委屈告狀。
    苗詩施和衛南擁過來,前者率先開口:“沒事兒吧,打贏了沒?”
    衛南打了一下苗詩施:“先讓薑萊坐下。”
    一群人圍在玄關七嘴八舌,薑萊壓根插不上話,哭笑不得。
    “我沒事兒,他們被我打得落花流水。”
    盛槐序一言不發跟在薑萊身後,坐在她旁邊。
    苗詩施拍了一下他肩膀,不好意思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呀,薑萊的左邊一般都是我坐。”
    盛槐序聽話地往後挪一挪。
    “磁啦。”
    廚房裏,大廚正在做大菜。
    苗詩施解釋道:“廚房裏是常司遙,她原本是不想來的,被我和衛南硬拉來的。我們當時手忙腳亂地備菜,把廚房弄得一團亂,她一把薅開我們,擼起袖子就開始幹。
    接著又感歎一句:“真沒看出來,她還會做飯,還特利索。”
    薑萊了然一笑,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常司遙有意無意地都在和她競爭,她也從來沒有讓過常司遙,優秀的競爭對手需要的是全力以赴。
    除此之外,常司遙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用最漂亮的姿態和薑萊打得有來有回。
    說著,常司遙端著菜走出來,看見薑萊微笑地望著她,她不自在地挪開眼神,硬邦邦道:“沒死就好。要不是她們架著我來,我一輩子也不會來。”
    薑萊笑著說:“好。辛苦你了。”
    “切,她辛苦啥?辛苦的是我好嗎?”季宣喪著臉,就差從廚房爬出來了,氣若遊絲哭訴:“我被她奴役,好慘的呀。她表情還很嚇人,都不會笑一下!”
    常司遙拴著圍裙,冷笑:“就你一個男的,我不叫你叫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