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嘴硬好學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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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主任和他愛人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們衝到床邊,看著老太太安詳的睡顏,又回頭看看薑芷,簡直像在看活菩薩!
    周主任二話不說,對著薑芷,深深地鞠了一躬。
    “薑同誌!你……你就是我母親的救命恩人啊!”
    薑芷受了他這一禮,神色依舊平靜。
    “隻是暫時止癢,病根還在。”
    她走到桌邊,提筆刷刷點點,很快寫好一個方子,遞給周主任。
    “按這個方子抓藥,內服。另外,再準備金銀花、蒲公英、馬齒莧,熬水,每天給老太太擦洗身體。”
    “好好好!”
    周主任連忙接過藥方,滿臉熱切。
    “薑同誌,您就是我們全家的大恩人!今晚無論如何得在家裏住下,我這就讓愛人給您收拾最好的房間!”
    薑芷搖了搖頭。
    “周主任客氣了,我娘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明天我再來複診就是。”
    一句話,就讓周主任夫婦肅然起敬。
    醫術高明,還不慕富貴,心心念念著家裏的母親,這是何等的品行!
    周主任當即對秘書小李下達死命令:“小李!聽見了嗎?務必把薑同誌安安全全送回家!明天準時去接!不得有半點差池!”
    王建國看著這一幕,滿臉不是滋味。
    他緊緊攥著拳頭。
    不可能……
    這一定是巧合!
    是那些土方子暫時壓製住了症狀!
    等這股勁兒過去,肯定會變本加厲地複發!
    他就不信,這套封建迷信的東西,能比得上他學的先進科學!
    ……
    吉普車在夜色中顛簸,秘書小李緊握著方向盤,激動的心情還沒平複。
    “薑同誌,您真是太神了!我們周主任是縣裏出了名的大孝子,您救了老太太,就等於是救了他半條命啊!”
    薑芷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淡淡道:“醫生的本分而已。”
    車子最終在無數雙好奇眼睛的注視下,穩穩停在了薑家大院門口。
    天色已經徹底黑透了。
    車門一開,一個瘦弱的身影就撲了過來。
    趙秀娥一把抓住女兒的手,上下打量著。
    “芷兒,你可算回來了!娘擔心死了!”
    “下午你一走,村裏有人就說你要是治不好縣裏大官的病,是要被抓起來吃牢飯的!”
    薑芷反手握住母親的手。
    “娘,沒事了,都解決了。”
    趙秀娥還想再問,從車上下來的小李已經笑著開口了。
    “嬸子您就放一百個心吧!薑同誌醫術通神,周老太太的病已經大好了!周主任特意囑咐我,明天再來接薑同誌去複診呢!”
    這話一出,趙秀娥懸著的心,才算徹底落回了肚子裏。
    薑芷跟小李約好明天的時間,正準備扶著母親回屋。
    一轉身,就看見兩個滿身疲憊,散發著酸臭味的人影,從院門外挪了進來。
    正是剛從豬圈和地裏回來的王桂香和薑巧巧。
    薑巧巧渾身髒汙,滿臉怨毒和不甘。
    她死死盯著薑芷,盯著她幹淨的衣裳。
    “薑芷,你別得意!”
    “坐著吉普車就了不起了?風水輪流轉,總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麵前求我!”
    薑芷聞言,非但沒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
    她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薑巧巧,慢悠悠地開口。
    “哦?看來一個月的豬圈還是太短了,沒讓你長記性。”
    “要不,我明兒去縣裏的時候,順便跟陳支書提一提,給你加到過年怎麽樣?”
    “讓你好好在豬圈裏,反省反省人生。”
    “你敢!”
    薑巧巧瞬間炸毛!
    薑芷白她一眼,懶得再搭理。
    她挽住趙秀娥的胳膊,轉身回了自己那間小屋。
    薑巧巧還想再罵,卻被王桂香一把死死拉住。
    “巧兒,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萬一她真去找支書說了,那你這輩子就完了!先讓她蹦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話是這麽說,但王桂香心裏怕的是,薑巧巧這個蠢貨,再把她給牽連進去!
    第二天一早,小李的吉普車準時等在薑家老宅門口,薑芷收拾完畢後,又叮囑了趙秀娥幾句,這幾天把藥材曬幹收好就行,等她忙完再處理。
    隨後坐上吉普車來到家屬院。
    薑芷來的時候,王建國已經早早地在周家候著,滿臉不服氣,想看看薑芷今天又玩些什麽花樣。
    薑芷為老太太施完針,便指導周主任的愛人,將搗爛的金銀花和蒲公英煮水,用溫熱的藥汁為老太太擦拭身體。
    那股清苦的草藥香,壓過了滿屋子刺鼻的藥膏味。
    原本煩躁不安的老太太,在藥汁的浸潤下,發出了一陣陣舒服的喟歎。
    王建國在屋外聽著,眼皮直跳,嘴硬地嘀咕:“心理作用,肯定是心理作用……”
    第三天,當薑芷再次來到周家時,王建國站的位置,離病床近了一步。
    因為,周老太太潰爛的皮膚,那些恐怖的紅腫,肉眼可見地消退了!
    原本滲著黃水的地方,開始變得幹爽。
    老太太甚至能坐起來,喝了小半碗米粥。
    王建國這下徹底坐不住,產生了自我懷疑。
    看著薑芷收起銀針,那從容的動作,不像在治病,倒像是在刺繡。
    不到三天。
    他斷定無法根治的皮膚頑疾,竟被幾根銀針和幾把草藥輕鬆治愈?
    這完全顛覆了他的醫學認知!
    王建國做了一番心裏建設,最終還是忍不住,走到薑芷麵前。
    在周主任夫婦驚訝的目光中,對著薑芷鄭重地鞠了一躬。
    “薑醫生。”
    “對不起,是我目光短淺,為我之前的無知和傲慢,向您道歉。”
    薑芷瞥了他一眼,早有預料,孺子可教也。
    王建國見她不語,心裏跟貓爪撓癢癢似的,求知欲爆棚,主動求教。
    “薑醫生…”
    “你說的那個‘濕熱’,它……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是哪一種細菌?還是病毒的變種?”
    “都不是。”
    薑芷淡淡開口。
    “天有六氣,人有七情。濕與熱,本是天地間的自然之氣,但鬱結於體內,無法宣泄,便成了致病的邪氣。”
    王建國聽得雲裏霧裏,但還是刷刷刷地在小本本上記了下來。
    到了第四天,王建國直接搬了個小馬紮,坐在了薑芷旁邊,活像個求知若渴的小學生。
    周老太太已經能下地走動了!
    她身上的皮膚雖然還有些發紅的印子,但大部分地方都已經結痂,不再瘙癢,整個人精神矍鑠,跟換了個人似的!
    “薑醫生!”
    王建國徹底放下了驕傲,滿眼狂熱。
    “你那個針灸,為什麽紮在胳膊上的‘曲池穴’,老太太全身的癢都能止住?這不符合神經傳導的原理啊!”
    薑芷正在收拾自己的布包,抬頭問他。
    “經絡,你看得見嗎?”
    王建國搖頭:“看不見。”
    “但它存在。”
    薑芷說完,便不再理他,留下王建國一個人坐在小馬紮上,呆若木雞,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是啊。
    空氣,看不見,但它存在。
    電波,看不見,但它也存在。
    憑什麽中醫的經絡,就因為看不見,要被斥為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