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 章 她不會說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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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清言倒是已經拍了拍岑元辰的肩膀,訝異道:
    “昨夜不是說喝醉了嗎?怎麽今天還能起來?”
    岑元辰在酒方麵真就是銀樣蠟槍頭,又菜又愛喝。
    往常喝酒都選休沐的時候,也是怕酒性過烈,一群人喝趴在房間裏,陳夫子或者是山長找過來,那真是太難看了。
    但昨日喝酒,卻是岑元辰主動拿來的酒,主動要喝,不僅如此,今天看起來倒沒什麽宿醉的樣子:
    “謝兄,那可是難得的好酒,茶香四溢,醇香濃厚,關鍵是不醉人,無論你再怎麽醉,第二天照樣一片清明。”
    謝清言看向馬文才,示意他噓聲:
    “你瘋了?昨天晚上他一杯酒就倒了,你還在這裏說什麽不醉人。”
    說著,悄悄把岑元辰扯了一把。
    岑元辰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話語的不妥之處:
    “我倒是忘了。幸好謝兄提醒。說起來我們都擔心壞了,也不知道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呃……
    倒也用不上逃這個字。
    謝清言皺起眉頭,道:
    “馬文才雖然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但你們怕他的程度,也太過了點。”
    這是什麽反派的天然壓製?
    岑元辰顯然是提到馬文才都犯怵的程度,連忙轉移話題:
    “不說這個了,謝兄,你出身陳郡謝氏,定然見過謝先生吧?她當真那麽博學多才?”
    荀巨伯也湊過來擠眉弄眼:“清言,快說說,你這位族姐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實?”
    其實陳郡謝氏乃鍾鳴鼎食之族,其下分支眾多,謝清言這支是幾代之前就分出來的。
    謝清言家仙逝的老太爺都已經是不起眼的庶子,如今不過是逢著年節過去拜見,有時得臉的管事招待一番,也就算了。
    所謂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大抵如此。
    謝清言搖了搖頭,語氣倒是輕快:“雖然同出一族,但道韞族姐常出外遊曆講學,我倒未曾有幸得見。”
    原身可能還是見過幾麵的,謝清言穿越過來的三年倒是未曾得見芳姿。
    她話鋒一轉,眼中流露出由衷的欽佩:
    “不過,雖然未曾謀麵,我也知道道韞族姐才情高絕,胸有溝壑。”
    甚至,即使是一千年後,那時尼山書院的人早已作古,可是謝道韞的名字仍然在。
    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裏堤,當今天子盛世臨朝,可是兩千年之後的人哪裏會記得當今皇位上坐的人是誰。
    可人們依然知道詠絮詞。
    謝清言笑了笑,道:
    “我們族中子弟,無論男女,皆以她為榜樣。”
    她甚至開了個玩笑半是喜:
    “說來,我若不來這尼山書院,自己還見不到這位族姐呢!”
    眾人皆被她的話語感染,紛紛笑起來,氣氛融洽熱烈。
    馬文才站在不遠處,他本想過來,卻又看見謝清言跟梁山伯這些臭魚爛蝦混在一起,頓時停住腳步。
    神色晦暗。
    身旁傳來王藍田的聲音。
    “哼,一個女人家,不待在家裏相夫教子,出來拋頭露麵,成何體統!”
    他抱著胳膊,一臉鄙夷,十分不屑。
    一旁的秦京生立刻附和:“她不就是靠一句‘未若柳絮因風起’出名嗎?我看未必有真才實學。”
    馬文才扯了扯嘴角,不知為什麽,他想起謝清言來,她也是陳郡謝氏出身,自己既然是她的同窗,議論她的族人也太像宵小之輩。
    他馬文才從來不是什麽君子,但也不屑於背後議論人。
    這樣想著,他語氣帶著慣有的不耐和嗬斥,竟然是對著王藍田和秦京生的:
    “閉嘴!”
    王藍田和秦京生被他嗬斥,頓時縮了脖子,訕訕不敢再多言。
    謝清言沒發現這個場麵,因為她正在思考一個重大問題。
    謝道韞那麽聰明,會不會知道她的身份?
    原主哥哥出生的時候,謝老爹正在某個犄角旮旯當差,沒按字輩取名,這樣順延下來,謝清言也沒按字輩,不然應該叫謝道言了。
    那更是一眼便知,真正是謎底就在謎麵上。
    如今謝清言倒是能混上一混,拿這名字哄哄世家弟子。
    問題是,謝家雖然人多,族譜都有一大堆,但是謝道韞卻不至於不知道自己同輩的弟弟吧……
    她隻要一看名字,怕是就知道這個族弟其實是族妹……
    謝清言幾乎是硬著頭皮看著謝道韞坐著小轎進來的,小轎置著紗簾,旁邊有侍女跟隨,又跟著侍從,也是頗有陣仗。
    蕭昭業倒是消息靈通,謝清言也不知道他都是從哪聽來的。
    他饒有興致的在旁邊報道自己的小道消息:
    “聽說陳夫子對女子來做講席的意見很大,今天都沒來接謝先生呢。”
    想起剛剛王藍田的話,看來書院裏對謝道韞不服的人不在少數。
    係統適時的提醒道:
    【那確實,你同桌不就是嗎?】
    謝清言非常認同:
    【這確實很馬文才。】
    她垂眸,剛剛謝道韞過她身邊的時候,似乎對著她點了點頭?
    是發現了嗎?表示自己會看破不說破?
    還是說,知道自己是她的“族弟”?所以點頭示意一下?
    其他人已經開始驚歎謝道韞的美貌。
    謝家的人生的都不差,謝道韞容顏如若馥鬱蘭香美人,真是美如秋水。
    謝清言亦心動。
    不過再怎樣的美貌,起到的作用也有限。
    就像王藍田等人,哪怕也被這樣絕世的美貌氣質所震驚,該有的輕視也一點不少。
    謝清言正在往回走著上課,突然被荀巨伯攬住,歎道:
    “謝兄,你們謝家的人真是個頂個的好看。”
    “謝先生如天上明月,謝兄雖是男子,卻耀眼如灼日,真是熠熠生輝。”
    謝清言奇怪道:
    “你不是喜歡王蘭姑娘嗎?”
    荀巨伯忙捂住她的嘴,臉上閃過一絲羞惱:
    “你怎麽知道?不許說出來。”
    “那我也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謝清言笑道:
    “這有什麽看不出來的?本公子對這種眉眼官司再熟悉不過。”
    “隻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對王蘭姑娘情根深種,自然也看的出來,她對你無心。”
    荀巨伯一張臉頓時如苦瓜。
    “謝兄,你也太直白了。”
    “難道你就沒有戀慕的女子?人家這麽說你,你能高興?”
    荀巨伯打量謝清言,又道:
    “也是,以謝兄的相貌,什麽都不做,隻用說幾句話,人家就會心動的如癡如醉了。”
    好家夥。
    說的這是人嗎?這是魅魔吧。
    真要長得好看說幾句話就能讓人唯命是從,那怎麽當皇帝的不是潘安?
    越王勾踐也不用送西施入宮使美人計了,直接帶著西施走上殿,文武百官一看她的臉納頭便拜,豈不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