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於捧場這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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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場地內雖然還有不少學子,可一個二個卻都鴉雀無聲。
    此刻,隻能聽到弓弦繃緊又彈開的嗡鳴,以及箭矢破空、狠狠釘入靶心的咄咄聲。
    謝清言定睛看去。
    隻見馬文才穿著那身藍袍,連騎射服都沒換,動作倒毫不拖泥帶水,挽弓,射箭,箭箭正中紅心,稱得上是箭無虛發。
    靶心處的箭簇已然密密麻麻,真是氣性不小。
    王藍田、秦京生幾個喜歡討好他的跟班也遠遠地縮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謝清言倒吸一口涼氣。
    係統道:
    【快去勸啊。】
    謝清言哪裏肯:
    【他拿的是箭啊,這個要命的。】
    然而害怕歸害怕,她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去。
    兩個人離著幾十步的距離,馬文才忽有所感,竟轉過頭來。
    見到是她,眼裏閃過一絲情緒,頓時麵沉如水,眼神更是冷冽如寒潭。
    就這樣心驚膽戰的對視了兩三秒,馬文才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他再次搭箭、拉弓,瞄準靶心——然而,就在弓弦即將滿月之際,他的手臂卻毫無征兆地猛然一轉。
    閃著寒光的箭鏃瞬間調轉方向,精準地對準了謝清言!
    少年揚起眉,極為冷冽的笑了笑。
    仿佛一盆冰水潑下,謝清言整個人的血液都凍住了。
    這場麵也太恐怖了。
    難怪王藍田被他嚇得屁滾尿流,謝清言都已經覺得呼吸有些艱澀了。
    兩人距離還沒有馬文才跟靶子遠呢,以他的準頭,足夠在她逃開之前射中要害。
    要是平時,謝清言篤信馬文才不至於在書院大開殺戒。
    但他此刻正在氣頭上。
    人一旦意氣用事,會發生什麽可就很難說了。
    謝清言深吸一口氣,按住腰間佩劍。
    如果這一箭射來,這麽短的距離,她能擋的開嗎?
    馬文才的手臂穩如磐石,鷹隼般的眼神透過弓臂,死死鎖住她。
    兩人這樣僵持著,四周學子雖然多,卻沒一個敢上來攔阻勸解的。
    係統道:
    【宿主,你的腿在抖啊。】
    謝清言沒好氣:
    【隻是腿抖而已,這很正常了。】
    有位哲人曾經說過,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準又快。
    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弓弩是最接近槍械傷害的。
    遠程攻擊,誰不怕啊?
    問題是她看過那麽多影視劇和小說,深知這時越是危險,越是要保持鎮靜的道理。
    但是看見閃著利芒的箭簇直指自己的時候,那種身體本能的恐懼仍然湧了上來。
    謝清言努力克製,笑了笑。
    也不知道馬文才是哪根筋搭錯了,他大概以為這一笑是挑釁的意思。
    竟然鬆開指尖,箭矢嗖的一聲疾射而出。
    太快了。
    謝清言來不及思考這反派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佩劍已經出鞘一寸。
    然而,短短瞬息之間,她垂下眼眸,又把劍柄推了回去。
    竟然毫不畏懼,甚至不躲不閃。
    跟著她來的岑元辰本來落後幾步,見此情形,頓時慌了。
    他連忙抽劍上前,要幫她格擋這一箭。
    可是箭矢過來的速度何其快,他剛上前一步,便聽到破空之聲。
    岑元辰明白自己遲了一步。
    心想,眼下隻好準備給謝清言收屍,幸好謝先生就在書院,倒可以順路帶回去。
    謝清言卻站在原地,未有絲毫移動,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一副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的淡然模樣。
    係統:
    【原來宿主你這麽膽識過人。】
    謝清言道:
    【不,隻是嚇的動不了而已。】
    須臾之間,那支淩厲的白羽箭緊貼著她的臉頰飛過。
    精準無比地穿過一片悠悠飄落的樹葉,釘入她身後的樹幹。
    整個校場頓時死寂。
    箭矢釘入樹幹,岑元辰拔劍上前,這些不過是瞬間的事。
    但他看到那支鍍金羽箭深入古木時,心裏也不由得犯嘀咕。
    這力氣也太大了吧。
    又不由得後怕,好在馬文才隻是嚇唬謝清言,不然此時校場上已經出人命了。
    能命中當空落下的一片落葉,這樣的準頭,自然能命中謝清言身上任何一個要害。
    謝清言想的卻是:
    這算是破壞文物了吧。至少也是破壞書院設施,得罰款。
    不過,她從來嘴硬,頗有興致的鼓起了掌:
    “世間豪傑英雄士,江左風流美丈夫。”
    “文才兄文武雙全,不輸周公瑾。”
    馬文才已經將弓拋給了旁邊的王藍田,偏頭看著她。
    “謝公子好膽識。”
    “不過,我說過了,除非那個女人下山,否則我們絕不回去上課。”
    謝清言側了側臉,那種驚險感仍然讓她心悸,不過她深諳菜市場買菜的道理,馬文才越說不會回去上課,越說明這事兒還能商量。
    謝清言主動走上前,道:
    “文才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此時馬文才散發著一股森然凜冽之氣,誰都不敢上去觸黴頭。
    謝清言也不想,問題是有什麽辦法?
    硬著頭皮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