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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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係統特意提醒,說這一日的劇情本來是祝英台受箭傷,又適逢桌椅被馬文才等人動了手腳。
    王蕙替她抱不平。
    眾人都以為是馬文才放的冷箭。
    但是這次有謝清言這個攪S棍在,祝英台沒受傷,這事應該就過了。
    謝清言一到講堂,就看見裏麵藍影重重,已經到了不少人。
    都圍坐在棋盤邊討論棋藝。
    而馬文才正和王藍田,秦京生等人對弈。
    是了。
    昨天族姐是說過今天要考校棋藝來著。
    她見馬文才端坐主位,身姿挺拔,麵色沉靜,指尖夾著一枚黑子,正凝神看著棋盤。
    麵如冠玉一般的臉,哪怕鋒利些也是美感十足。
    王藍田抱怨道:“不就是個下棋嘛,為什麽還要先預習呢?”
    秦京生一臉苦相,抓耳撓腮,還有些煩躁:
    “哎呀,你就別煩了,都要算在那個品狀成績表上的。”
    馬文才眉峰微蹙,顯然是有些不悅:“你們是要聊天還是要下棋?”
    謝清言的棋藝不算差,偶爾還能下出些天外飛仙般的妙手,但更多時候太過隨性,沒有人家走一步想十步的謹慎。
    她正打算避開馬文才。
    秦京生眼尖,卻瞧見謝清言進來,立刻道:“謝公子!快來為我指點一二。”
    秦京生出身不算高,英俊倒是英俊的,就是眼神總是閃爍,像藏了什麽虧心事似的。
    他此刻熱情招呼,自然是存了攀附的心思。
    畢竟這幾日馬文才心情肉眼可見的惡劣,搞得他和王藍田都戰戰兢兢。
    往日這種時候,總有謝清言在一旁勸說,向來很有成效。
    可這次不知怎的,馬文才偏偏是跟謝清言鬧了別扭,謝清言自然不肯再來觸黴頭了。
    秦京生不明就裏,更不知道兩人鬧掰的原因有多驚世駭俗,隻當是尋常口角,就想做個和事佬,請謝清言過來說幾句軟話,把這僵局化解了,大家也好過得舒坦些。
    這樣,他還能給謝家公子賣個好,可謂一箭許多雕。
    謝清言被他搞得真是進退兩難,她本來是打算去岑元辰那一桌對弈的。
    問題是秦京生這一嗓子,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真要在他們那桌坐下,馬文才現在對她敬而遠之,冷若冰霜,要是一氣之下把棋盤掀了怎麽辦。
    她下意識看過去,卻見馬文才執子的手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並未抬頭。
    周身的氣息似乎瞬間冷凝了幾分。
    但是他也並沒有發火,更沒有拒絕。
    謝清言心中一動,依言走去,坐在了秦京生旁邊。
    馬文才抬頭便能見到她,他也知道這點,因此並不抬頭。
    最要命的是,岑元辰和蕭昭業也是兩個愛湊熱鬧的,見她來這邊,兩個人棋也不下了,跑過來看熱鬧。
    小小棋盤,一時之間圍了六個人,顯得擁擠不堪。
    馬文才最受不了聒噪,擰著眉頭,薄唇緊抿,顯然是煩躁極了。
    偏偏岑元辰是個棋藝愛好者,一見這場麵,立刻評判道:
    “秦兄,認輸吧,你這就是一出昏著,都說一步錯,滿盤皆輸,你這錯了好多了,棋聖在世也救不了你了。”
    “第七子開始就下錯了,現在完全就是死局。”
    “認輸吧認輸吧。”
    蕭昭業也在一旁笑:“哎呀,你快別說風涼話了。”
    “難道這局真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以你的棋藝,能不能扳回一成?”
    岑元辰看了看,思考了一會兒,道:
    “文才兄的棋路向來淩厲凶險,殺伐果斷。”
    “就算換成我來,最多也就是想辦法輸得不那麽難看,勉強支撐一陣,想贏是絕無可能咯。”
    秦京生既不服氣,又知道自己這出棋確實是沒什麽活路,不由得沒好氣道:
    “那你來坐我的位置,我倒要看看哪裏還有活路。”
    王藍田嘲諷道:“岑元辰你就別說大話了。”
    蕭昭業道:“你還評上元辰了,你對圍棋一竅不通,看得懂什麽啊?”
    謝清言一看這個棋局,估計也就岑元辰還能扭轉一下局勢,輸的不算難看。
    要贏是絕無可能了。
    她性格又向來促狹,便開起玩笑:
    “元辰,我有一招,或許能扭轉乾坤,大獲全勝,就看你敢不敢用了。”
    “此招雖險,勝算卻大。”
    岑元辰於棋道頗有研究,自認毫無翻盤餘地,聽到這話眼前一亮,連忙一拍大腿,道:
    “你還跟我拐彎抹角的做什麽,快說來聽聽。”
    謝清言唇角微勾,看了看那沉重的梨花木棋盤:
    “棋局的輸贏未必在隻在棋盤上,你拿起這棋盤照著文才兄腦袋砸過去,立刻便能贏下此局。”
    此言一出,蕭昭業先是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想到某個曆史典故,頓時捧腹大笑,幾乎直不起腰來:
    “好你個謝清言!哈哈哈……你、你怎麽連漢景帝劉啟的舊事都敢拿來開玩笑!”
    岑元辰也道:“”還以為你有什麽高招呢,原來是這種餿主意。”
    西漢時尚是太子的漢景帝劉啟與吳國太子對弈。
    因吳國太子態度輕慢驕縱,皇太子劉啟拿起棋盤砸向吳太子,失手將其打死。
    此一出,說得上七王之亂的導火索。
    王藍田沒讀過幾本書,連笑點都聽不明白,隻看到幾人簡直笑麻了。
    馬文才終於忍不住抬頭,盯著謝清言。
    他眼神冰冷鋒利,幾個人本來連同周圍學子都在笑,見他這樣,也隻好收住笑聲。
    場麵一時寂靜至極。
    謝清言以為他一氣之下把棋盤掀了,不由得打起精神。
    馬文才伸出手,她頓時一驚,按住棋盤。
    然而,馬文才的手並沒有如她所想的那般,掀起棋盤。
    而是一把攥住了她按在棋盤邊緣的手腕!
    手指冰涼,力道卻大得驚人。
    謝清言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有此舉動,不然倒可以躲上一躲,不過這麽多人,恐怕也躲不開。
    馬文才卻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就往外走。
    謝清言不禁大吃一驚!
    搞什麽?你應該連夜爬上崆峒山才對啊。
    怎麽還能接受這種近距離接觸?
    難道他其實這些天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接受?現在下定了決心。
    不是吧,馬太守在嗎?你兒子是gay啊,你兒子是同性戀啊,快點來看看。
    謝清言每次到這種時候就開始雜七雜八的想東想西。
    馬文才卻步履極快,仿佛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決絕,謝清言被他拖得踉蹌了幾步,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
    講堂內頓時一片嘩然,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岑元辰和蕭昭業麵麵相覷,秦京生和王藍田更是張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不過轉念想想,謝清言和馬文才關係一向不錯,最近雖然在鬧脾氣,可能隻是找個地方說開。
    再不濟,打一架就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