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
    昏暗的作戰室內，謝晉元和秦天都嚇了一跳，
    緊接著，
    二人都愣愣地看著端著水的上官誌標。
    “早年我們學校的一個老師是鬼子，我跟他學了不少！”
    上官誌標有些不願意承認地說道。
    “也就是說你會說鬼子話？”秦天高興地問道。
    隨著上官誌標點頭，
    秦天一下子就確定了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
    他仔細盤算著這個作戰計劃，
    4輛德式III號坦克，這是前期突擊出去的拳頭！
    出了滬上，這玩意就不能用了！
    配合這四輛坦克策應突擊的，需要十輛鬼子的三輪摩托車，每一輛上，必須要配備一挺鬼子輕機槍。
    這個配備，出了滬上後，可以接著用，除了適應江浙地區地形外，還起著欺騙鬼子的重要作用。
    同時，需要50名兄弟，照顧配合那98名重傷員，將兄弟們的屍體，運送到租界，
    也是給自己這部做煙霧彈，做掩護。
    那樣的話，現在就剩下900多名官兵，跟著自己從陷落區撤離。
    這樣的話，拋除一些其他，比如三路摩托承載3人的話，有870名官兵，需要乘坐卡車，擠擠的話，至少需要35輛鬼子卡車，
    再加上裝運武器彈藥和維持到金陵附近運輸的油料，至少需要55輛。
    來運送這批官兵，包括一些保留的武器裝備。
    想清楚後，秦天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兌換列表，
    【德式III號坦克4輛；配套炮彈80發；柴油（40L）50桶；日軍豐田G1型卡車55輛；日軍九七式側三輪摩托車10輛；汽油（40L）160桶;日軍九六式輕機槍10挺；對應的子彈30000發；捷克式輕機槍彈藥2萬發；ZB37氣冷式重機槍3挺；配套彈藥3萬發；三八式步槍銃配套彈藥20000發；美製M1巴祖卡火箭筒配套破甲火箭彈50發；美製SCR536步話機：4台；配套電池組4組；手搖發電機2台；常規軍事望遠鏡10件；日製九九式磁性反坦克雷20枚；八九式擲彈筒榴彈1000發；煙霧彈100枚；國產鐵殼地雷50枚；英製NO.36M手雷1000枚；催淚毒氣擲彈筒彈藥20發；氫氰酸毒氣彈榴散彈10發；滬造75mm克虜伯山炮1門；日軍成套冬季軍裝（包含軍靴以及軍帽）900套；日軍肩章（「歩6D471」）900份;日軍牛肉罐頭500罐；基礎急救藥品包100份；精鹽100斤；德式應急壓縮餅幹10000份；】
    這樣的兌換方案，兌換完之後的話，還剩30積分。
    其中，兌換一門山炮，是想著在突擊的時候，給鬼子們打上一發氫氰酸毒氣彈榴散彈。
    至於九百多名士兵，手中的中正式步槍可以暫時閑置，統一使用繳獲及兌換的三八大蓋及其彈藥。
    火力支援體係也做了偽裝，
    在運動中，
    明麵上用日製九六式輕機槍暴露在外迷惑敵人，
    實際在關鍵時刻，暗藏捷克式輕機槍和氣冷式捷克式重機槍，組成真正火力網，配合擲彈筒和巴祖卡火箭筒。
    臂章上的編號，則是偽裝成目前正在滬上的日軍第六師團第47聯隊第一大隊。
    秦天算得精明，
    西進突圍時遭遇的多半是日軍第三師團部隊，不同師團之間的部隊信息，沒那麽容易立刻核實清楚，這是絕佳的空子！
    有了詳細的兌換清單，秦天並未立刻執行。
    他仔細盤算，先將四輛德式III號坦克和對應的柴油，兌換在了右側靠近租界的一處大民宅後院內，
    係統升級到4級後覆蓋半徑已達2公裏，覆蓋了這處宅子。
    這位置在己方狙擊手的後方火力掩護範圍內，又處於日軍兵力真空的租界邊緣區，隱蔽性極佳。
    他對那幾名“會開坦克”的戰士始終不夠放心，打算趁現在讓他們組建四個坦克小組，抓緊時間熟悉操作和炮擊技術。
    至於其他裝備，秦天決定等到天黑再兌換，夜幕是最好的掩護，
    事以密成，聲東擊西的要訣在於極致的隱蔽！
    何先生之前在通話中透露，
    租界英方明確表示，晚上9點之前，所有人必須撤入租界，逾時關閉通道，絕不通融。
    秦天心裏清楚，這強硬背後必然有日本人在施壓。
    還有一事，下午4點在西麵一個小廣場與鬼子前線指揮官進行會晤。
    秦天想先去摸個底，之後根據情況，看是否需要再微調兌換方案。
    他掏出懷表掃了一眼，指針顯示距離下午四點還有兩個多小時。
    “老謝，”秦天起身吩咐謝晉元，
    “馬上去找會開車、會開坦克的人。駕駛組，我至少要60名合格駕駛員！”他語氣堅定。
    三輪摩托操作簡單，稍通駕駛技巧的戰士上手不難。
    “多少？”謝晉元愣住，
    “60人？”他下意識重複了一遍，猛地反應過來，眼中迸出驚喜，
    “團座，你真能搞到汽車？聽這意思，數量還不小？”
    看到秦天鄭重地點頭，他激動地連說了幾個“好”字，
    “您那位朋友……國府真該給他頒發最高勳章！這對咱們抗戰支持太大了！”
    “行了，趕緊去辦！”秦天打斷他，
    又補充道，“再讓那幾個會開坦克的來指揮部見我。誌標，去叫克虜伯過來。”
    “開坦克的？”謝晉元又吃了一驚，走出指揮部大門才緩過神，
    “難不成……還真能弄到鬼子的裝甲車？”想到之前那些神出鬼沒的擲彈筒、罐頭補給品，他搖了搖頭，
    “嘖，弄幾輛鬼子的戰車好像……也說得過去？”
    ……
    幾分鍾後，六名麵帶疲憊但眼神堅毅的524團老兵軍官，加上身材顯眼的克虜伯，立正站在秦天麵前。
    六人都是會坦克的，由此，克虜伯和他們顯得格格不入。
    “你們會開坦克？”秦天的目光掃過眾人。
    “報告團座！我在軍校時開過德式戰車！”一名年輕軍官挺身回答，
    “我在軍校學的是這個，可惜沒機會摸到實車……”另一人話語中帶著遺憾。
    “團座，俺弄不來這個營生啊！你知道俺就使炮使得滴溜轉？！”克虜伯一臉焦急和不解，嗓門格外大。
    秦天目光鎖定那名學的是這個的基層軍官，
    “你叫張凱旋是吧？現在任命你為坦克排排長！你的任務是立即組建坦克排，接手並熟練操作四輛德式III號坦克！”
    緊接著，他轉向克虜伯：“你配合張凱旋，優先挑選合適的炮手！所有人員立刻按圖上位置集合，目標是熟悉裝備操作！注意——未經我命令，嚴禁發動引擎！”
    秦天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圖上標注的那個大民宅位置。
    德式III號坦克？四輛？！
    張凱旋等人瞬間瞪大了眼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們這些懂行的人最清楚，III號坦克是當下世界最頂尖的陸戰裝備之一！
    一輛就足以碾壓鬼子那些薄皮戰車好幾輛！
    團座竟然能搞到？還是四輛？！
    這簡直天方夜譚！
    整個國家都未必能弄到一輛！
    他們軍校開過的那些老古董跟III號比起來就是破爛！
    當張凱旋組建好人馬，帶人半信半疑地穿過街道，快速穿插到指定地點，推開那扇民宅厚重後院的鐵門，
    哐當！
    張凱旋手中的半截鏽鐵鎖脫手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整個人呆立當場，難以置信地瞪視著眼前
    四頭黝黑冰冷的鋼鐵巨獸，在陽光下反射著死亡的光芒，無聲地蟄伏在院中！
    “真……真的是……III號！德式新三號！還有柴油！”張凱旋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激動而變形嘶啞。
    “還愣著幹什麽？”
    “快快，按照分組上去適應，不懂的，趕緊過來問我！”
    他大吼道。
    ……
    下午四點。
    倉庫西麵八百米處，一個布滿彈殼的小廣場。
    黑褐色的血漬凝固在地麵上，如同惡毒的苔蘚。
    日軍第三師團第六聯隊聯隊長鷹森孝大佐，一身筆挺的軍裝，跨坐於一匹黑色戰馬之上，腰間的軍刀在夕陽餘暉中反射著冷光。
    他臉上盡管刻著疲憊，但雙眼卻閃爍著某種期待的光芒，緊緊盯著迎麵策馬而來的中國軍官。
    馬蹄清脆。
    秦天身姿挺拔如鬆，一塵不染的軍裝襯著腰間的佩刀，眼神冰寒似鐵。
    他胯下那匹毫無雜色的純白馬，每一步都踏得沉穩。
    兩方在廣場中央勒住韁繩。
    看到對麵年輕得過分的指揮官，鷹森孝瞳孔驟然一縮。
    他曾在腦海中勾勒過“秦天”的形象，
    或許是個與他年紀相仿、城府深沉的軍人，從未想過竟如此年輕，仿佛不過二十出頭。
    一股寒意瞬間竄上鷹森孝的脊背，
    此子不除，必成帝國心腹大患！
    可惜…
    他暗自咬牙，現在還不是時候。
    “秦天閣下！”鷹森孝用生硬的中文開口，身下的黑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煩躁地刨動著地麵，
    “鄙人大日本帝國第三師團第六聯隊長，鷹森孝！今日得見閣下，實屬榮幸！”他用蹩腳的中文說道，盡力擠出一絲自認為友好的笑容。
    “幸會。”秦天語氣平淡無波，審視的目光卻像兩把冰冷的匕首，直刺鷹森孝。
    眼前這張五十歲上下的臉，橫肉虯結，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暴虐氣息，
    這是屠夫的臉。
    秦天的視線往下，銳利地掃過對方全身軍裝。
    嗯？不對！
    秦天的心念微動。
    這鬼子衣冠楚楚，整體整潔到近乎刻板，唯獨左前臂衣袖處，沾著幾點極其細微、仿佛隨手抹去的彩墨汙漬！
    再看他的軍靴，鞋麵擦得鋥亮，可在那防滑齒槽的凹陷裏，竟卡著幾粒微小的、幾乎與灰塵融為一體的彩色玻璃碎屑！
    “閣下的軍事素養，令人深感欽佩！”鷹森孝的聲音打斷了秦天的思緒，他強行擠出溫和的語氣，
    “若非這場戰爭，鄙人或許能與閣下成為朋友。我非常仰慕貴國文化……”
    “朋友？”秦天冷笑一聲，如同冰棱斷裂，
    “你幾時見過人，與畜生為友？”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刀，帶著刻骨的寒意與輕蔑。
    鷹森孝臉上的假笑瞬間僵死！
    一股衝頂的血氣讓他臉頰瞬間漲紅，雙拳在韁繩上緊握得骨節發白。
    他死死瞪著秦天，眼中殺意幾欲噴薄，最終卻被他強大的自製力強行壓下，隻剩下鐵青的臉色和急促的呼吸。
    “秦桑！請注意你的措辭！這非常失禮！”他的聲音陡然拔高變調，之前的“友好”麵具徹底撕碎。
    “我已足夠克製。”秦天的話像淬過冰的針，“若我是上帝，掌握神權，我必彈指之間，讓你倭國故鄉永沉海底！”
    “你……！”鷹森孝的怒火幾乎衝破喉嚨，他狠狠一拉韁繩，
    “聽著！秦天！這是大日本帝國最後通牒——今晚九點前，率部撤出四行倉庫！”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每一個字，
    “若敢違抗……明日朝陽升起之前，四行倉庫將從地圖上徹底消失，片瓦不留！”話音未落，他猛地一勒馬頭，不再做任何停留，黑色的軍刀披風在夕陽下劃出一道決絕的黑影，帶著滿腔暴怒策馬疾馳而去。
    他已經得到了秦天要撤退的消息，不過是來提醒一下時間而已！
    秦天冷冷瞥了一眼那絕塵而去的背影，調轉馬頭，白駒踏著染血的彈殼，不疾不徐地向四行倉庫馳去。
    倉庫門口，謝晉元早已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見到白馬的影子，緊繃的神經才鬆下來。
    他快步迎上，一把抓住白馬的轡頭，
    “團座！如何？沒出意外吧？”他急切地上下打量秦天。
    “無礙。放放狠話而已。”秦天一邊隨口應道，一邊作勢翻身下馬。
    就在腳尖即將觸及地麵的瞬間，
    他的動作陡然凝固！
    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線釘在了馬鞍上！
    那雙銳利的眸子驀地瞪得滾圓，瞳孔深處仿佛有電光炸裂！
    刷啦——！
    下一秒，秦天已如離弦之箭般翻身下馬！
    甚至顧不得站穩，一把抓住身邊仍摸不著頭腦的謝晉元的手臂，幾乎是把他拖拽著衝進指揮部！
    “團座？！怎麽了？！”謝晉元被他異常的反應驚得心跳漏拍。
    秦天一語不發，衝到地圖桌前，嘩啦一聲攤開那張精細的滬上地圖！
    他的目光如同鷹隼般在地圖上急速掃掠，手指下意識地在桌麵上敲擊，眉頭緊鎖，仿佛抓住了什麽線索的尾巴，卻又急切間難以理清
    ……
    突然，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精光爆射，死死盯住謝晉元：
    “老謝！給我立刻想！彩墨！彩色玻璃！ 這兩種東西，在同一處地方出現——在我們周圍這片區域，究竟哪裏最可能同時存在？！”
    他手指猛地劃過地圖，以四行倉庫為中心，畫出一個直徑約六到八公裏的扇形區域，重點掃向西麵和北麵。
    “彩墨？玻璃渣？”謝晉元初時愕然，但看著秦天那幾乎燃燒起來的銳利眼神，他立刻明白這是極其重要的線索！
    他立刻俯身，目光如炬地在地圖上搜索起來。
    兩人都屏住了呼吸，房間裏隻剩下指針的滴答聲。
    一分多鍾死寂的搜尋後，
    兩人的目光，兩隻手指！
    在同一瞬間，準確無誤地狠狠戳在了地圖上的同一個坐標！
    “團座！是這裏——少年宮！”謝晉元脫口而出，聲音帶著發現寶藏般的激動，
    “除了此地！其他所有建築，不可能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學府、公館、洋行，不會有大量彩墨！教堂雖有彩窗，也不會大量使用繪畫用彩墨！”
    他豁然抬頭，急切地問：“團座！這到底……”
    秦天的指尖牢牢釘在“少年宮”三個小字上，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到極點的笑容。
    “嗬……”他抬起頭，盯著謝晉元，聲音低沉而清晰地如同宣判：
    “老謝… 咱們這次撤退，不僅要全身而退，還要順路——端掉鬼子第六聯隊的指揮部！”
    “什麽？！”謝晉元渾身劇震，難以置信地看向秦天！
    秦天臉上的冷笑愈發濃烈，仿佛已經嗅到了勝利的氣息：“鷹森孝這老鬼子，親自把指揮部的位置，送到了我眼皮底下！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