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擅自伸過來的肮髒腦袋,隻能毫不猶豫地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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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淄城中,
    板垣站在雨中,默默地看著城北方向,
    整個人如遭雷擊。
    雖然這冬雨中並無雷電。
    “當真是沒有任何顧忌嗎?”
    “大夏政府中就沒有他在乎的人了嗎?”
    “井上君,是我害了你!”
    緩緩的,板垣低下頭。
    任命雨水打在他臉上,根本不管那雨水的冰冷。
    不僅沒有爭取收縮的時間,還搭上了一部分人馬,才勉強在城內按照預想構築了工事防禦,
    更讓他心疼的是,搭上了井上這個老搭檔。
    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給那個秦天發電,……”他猛地抬頭,朝著身邊的副官喊道。
    “師團長閣下,先進去吧!”
    “電文內容,為了一碟醋包了這一頓餃子,值得嗎?”
    他如陰鷙病虎一樣看著副官。
    副官嚇得趕緊記下來。
    “讓所有部隊靠近張龐馮三部前線,防止他的火炮轟炸!固守!”
    他吩咐完,剛要抬腳,
    “什麽聲音?”
    就在此時,
    板垣聽到了後麵淒厲的女人慘叫,
    此時,他們駐紮的地方是臨淄師範學校。
    “八嘎呀路!”
    看著副官哆哆嗦嗦的模樣,板垣好像明白什麽,他大踏步朝著聲源位置而去,
    隻見,
    在雨中,
    撲通
    撲通。
    一個個女人赤裸著身子,被扔出一處臨時軍營,樣子慘不忍睹,
    幾個鬼子軍官從裏麵走出來,一邊走著,還一邊笑嘻嘻係著扣子。
    “八嘎呀路!”
    目睹眼前的景象,板垣的怒火瞬間點燃,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南部手槍,冰冷的槍口幾乎要頂在那幾個瑟瑟發抖的軍官額頭。
    “師團長閣下!”
    細雨如絲,寒氣逼人。
    感受到板垣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殺氣,幾個軍官嚇得魂飛魄散,慌忙低頭,大氣不敢出。
    “帝國的恥辱!軍人的敗類!”
    板垣緊握著槍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嘴唇哆嗦著擠出惡毒的咒罵。
    然而,他終究沒有扣下扳機。
    “她們,”
    板垣的手槍指向地上那幾個目光空洞的女子,聲音冰冷
    “從哪裏來的?”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哇好新鮮……”
    就在這時,一個突兀而詭異的歌聲響起。
    隻見,
    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子,跌跌撞撞地從軍營深處走了出來。
    她無視周遭的目光,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悲傷,隻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配合著黃梅戲《女駙馬》的唱詞,在淒風冷雨中顯得格外瘮人。
    板垣瞳孔微縮。
    沂水縣副縣長宋朝有的女兒——宋小蠻?!
    “師團長閣下!”板垣的副官連忙低聲解釋,並示意他看向遠處。
    幾個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裏塞著破布的人,正是宋小蠻的母親,還有其他女孩的家眷。
    經過解釋,板垣才清楚,
    原來,當板垣將這些投誠的達官顯貴交給井上後,
    這些因戰事不利而憋屈的軍官,便將滿腔獸欲發泄在了這些毫無反抗能力的家眷身上。
    “鬆綁!”
    板垣強壓怒火,親自走到宋朝有老婆麵前,為他們解開了繩索。
    “造孽啊!天殺的!”
    獲救的家眷們抱著自家被蹂躪得不成人樣的女兒,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小蠻!我的女兒啊!”宋朝有的妻子撲向神誌不清的女兒,聲淚俱下。
    “諸位,帝國……虧待你們了!”
    板垣麵無表情地對著這群悲憤欲絕的人,深深鞠了一躬,語氣裏好像滿懷歉意。
    “你們做的好事!”
    板垣將那幾個肇事的軍官叫到一旁,聲音低沉慍怒。
    “師團長閣下,我們錯了!請寬恕!”軍官們抖如篩糠。
    “師團長閣下,這些人……該如何處置?”副官小心翼翼地詢問。
    板垣抬頭,眼神掃過那些抱頭痛哭的家眷。
    他猶豫了片刻後,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事態緊急,已無暇顧及體麵。唯有……徹底清理,以絕後患。對不住了!”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南部手槍已然抬起!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撕裂雨幕!
    子彈精準地鑽進一個家眷的眉心。
    砰砰砰——!
    槍聲如同爆豆般接連響起!
    板垣麵無表情,槍口穩定地移動、擊發,如同在靶場練習。
    子彈一顆顆耗盡,地上便多了一具具溫熱的屍體。
    最後,冰冷的槍口,指向了唯一還活著的宋小蠻和她的母親。
    不過,此時,他發現手槍中子彈已經打光。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
    宋小蠻仿佛完全沒有麵臨死亡威脅,
    忽然,
    她掙脫了母親已經嚇傻顫抖的手臂,步履飄忽地走到板垣麵前。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擺出蘭花指的姿態,直直地點向板垣,口中婉轉的戲腔依舊未停。
    “八嘎!”周圍的軍官驚駭欲絕,紛紛拔槍。
    板垣抬手製止了他們。
    他任由宋小蠻走到近前,那空洞無物的眼神穿透雨幕,與他對視。
    板垣眼神微眯,似乎在審視這具殘破軀殼裏,是否還藏有靈魂。
    片刻後,他嘴角勾起一絲殘酷,換上子彈的槍口對著宋夫人。
    砰!
    槍聲再響!
    宋夫人應聲倒地,鮮血汩汩流出。
    宋小蠻的眼神,依舊沒有絲毫波瀾。
    她的歌聲,甚至沒有一絲顫抖。
    滴答…滴答…
    冰冷的雨點,敲打著宋小蠻布滿青紫傷痕的赤裸身軀,像是上天在無力撫慰。
    雨聲清晰,卻襯得那婉轉的黃梅戲腔,愈發詭異而空靈。
    四周死寂,隻有雨聲和歌聲。
    所有日軍,包括板垣,都像被施了定身咒,沉默地注視著這個在血雨腥風中,兀自歌唱的女人。
    宋小蠻的蘭花指,繞著板垣的身體劃了幾個圈,
    隨後,她轉過身,歌聲未絕,赤著雙腳,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學校大門外走去。
    雨幕漸濃,那淒涼的歌聲和單薄的身影,漸行漸遠,久久回蕩。
    “師團長閣下!就這樣讓她走了?”軍官們焦急地詢問。
    “她瘋了。”
    板垣冷冷地吐出三個字,眼神如刀地剜了他們一眼,不再理會,轉身大步走向作為臨時指揮部的教室。
    軍靴踏過地上的血泊,發出令人心悸的啪嗒聲。
    板垣剛在沾滿灰塵的課桌後坐下,副官便快步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電報。
    “師團長閣下!那個秦天……回電了!”
    “念!”板垣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凝神聽著。
    他將部隊收縮固守於此,已抱定玉碎之心。
    發給秦天的電報,無論對方回應值得還是不值得,他希望能從中窺探秦天的決心。
    副官展開電報,古怪看了一眼念道,
    “擅自伸過來的肮髒腦袋,隻能毫不猶豫地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