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子派來的刺客！”
    秦天語氣凝重，目光掃過被反綁著的幾名西北軍士兵，
    “敵人在我們內部埋下的釘子太深了，防不勝防。這次不怪這幾位兄弟疏忽。”
    他詳細向張藎忱等人解釋了，自己是如何識破喜子媽的偽裝，以及最終不得不將其擊斃的原因。
    隨後，他指向那幾名被鬆綁後仍心有餘悸的士兵，對張藎忱道，
    “他們也是中了敵人的奸計。”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待到戰役結束，再行處置！”
    張藎忱沉聲道，心中也明白秦天所言非虛，此事確實不能全怪手下弟兄大意。
    “謝秦軍長！謝軍座！”幾名西北軍士兵如蒙大赦，連忙立正敬禮，臉上滿是感激。
    秦天等人回到作為臨時指揮部的糧食公署。
    地圖鋪開，燈火搖曳，煙霧繚繞。
    眾人對著敵我態勢反複推演，激烈的爭論持續了近兩個小時，焦灼的氣氛幾乎凝滯，卻始終無法找到一個既能減少傷亡又能有效破敵的良策。
    “他娘的！”
    張藎忱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眼中閃過決絕，
    “不能再等了！直接強攻！我部願為先鋒！隻求秦兄弟的炮火能給我撕開一條口子！”
    “打！”馮安邦和龐炳詢也霍然起身，聲音斬釘截鐵，
    “狹路相逢勇者勝，拚了！”
    秦天凝視著地圖上敵我犬牙交錯的戰線，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
    “好！那就強攻！張軍長、馮軍長、龐軍長，你們三部務必守住外圍要道，形成合圍之勢，絕不能讓板垣這條大魚溜了！主攻任務，交給我72軍！”
    就在秦天下達最終命令，作戰室氣氛緊繃到極致之時，
    吱嘎
    指揮部厚重的木門被推開。
    謝忠民與周衛國大步走入，身後跟著幾名雪豹隊員。
    他們小心地攙扶著一個麵色蒼白如紙的女子。
    女子被攙扶進來後，未等謝忠民開口匯報，
    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麵上。
    她抬起頭，目光越過眾人，死死盯住秦天，嘶啞卻無比清晰地喊道，
    “秦司令！我要報仇！”
    這一聲淒厲的呐喊，如同驚雷炸響在指揮室內！
    張藎忱、馮安邦、龐炳詢下意識地後退半步，眼神瞬間變得警惕。
    剛剛喜子媽那場刺殺，讓所有人都心有餘悸，
    這相似的場景和話語，立刻觸動了敏感的神經！
    十幾分鍾後。
    宋小蠻已被妥善安置送出，
    馮安邦麵露喜色，手指重重地點在地圖上師範學院的標識上，聲音帶著難以置信，
    “板垣的師團司令部……就藏在這裏？！”
    如果情報屬實，這簡直是天賜良機！
    集中兵力猛攻此處，若能一舉擊斃板垣這個老鬼子，整個日軍第五師團將立刻陷入群龍無首的混亂！
    “秦軍長，”馮安邦的興奮很快被謹慎取代，
    他轉向秦天，語氣嚴肅，
    “這宋小蠻……可信嗎？她父親宋朝有，應該已經公開投敵做了漢奸！這會不會是鬼子設下的圈套，引我們入甕？”
    釣魚戰術，是鬼子的慣用伎倆。
    秦天眉頭微蹙，他同樣有此疑慮。
    板垣狡詐多端，任何情報都必須慎之又慎。
    “軍座，各位長官，”
    沒等秦天開口，一旁的周衛國沉聲接過了話茬，他的聲音冷靜而篤定，
    “經過初步審訊和綜合判斷，宋小蠻身份基本可以確認。她所述經曆細節與前線觀察及我方掌握的部分零星信息能相互印證，其精神狀態雖有巨大創傷，但複仇意誌極為強烈且指向明確。”
    “她是奸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秦天看著周衛國那雙沉穩的眼睛，心中的疑慮消散了大半。
    周衛國口中的審訊，包含了雪豹特殊的手段和專業的判斷。
    那可不是簡單的審訊盤問！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變得銳利如刀，掃視著地圖上師範學院的方位，
    “諸位！”
    秦天聲音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既然目標明確，戰機稍縱即逝！張軍長、馮軍長、龐軍長，你們三部，按原定計劃，嚴密控製外圍所有通道，務必形成鐵桶合圍之勢！”
    “你們的任務隻有一個，在我行動成功，板垣斃命後，日軍指揮係統癱瘓、陷入混亂之時，與我部立即發動總攻！給予敵人毀滅性打擊！”
    “秦軍長，不是我們幾個一起強攻師範學院？等板垣死後再強攻？”馮安邦疑惑道。
    秦天沒有直接回答馮安邦等人的疑問，而是猛地轉向周衛國，眼神如冰，
    “衛國！戰機就在今夜！趁這冬雨未歇，夜色正濃，即刻挑選最精銳的雪豹分隊，執行斬首行動！務必取下板垣的首級！”
    “是！”周衛國挺直身軀，一個標準的軍禮，斬釘截鐵的聲音在指揮室內回蕩！
    ……
    北平城內，
    淒厲的警報聲
    刺破夜空。
    噗嗤！噗嗤！
    冰冷的刺刀，挑著“抗日救國”的標語，狠狠捅進一個個被縛學生的口中！
    “司令官閣下，叛亂分子已肅清！”
    侍衛官將望遠鏡遞給監獄樓頂，裹著大衣坐著的寺內壽一。
    寺內拿起望遠鏡，冰冷的視線，掃過探照燈下亮如白晝的刑場。
    “割下頭顱，拍照登報！以儆效尤！”
    “哈衣！”
    刑場上，鬼子憲兵獰笑著揮刀，一顆顆年輕頭顱被提起。
    “井田君，朝右轉一下！”
    哢嚓！哢嚓！
    刺目的鎂光燈閃爍，鬼子照相師，貪婪地記錄著這血腥的畫麵。
    “司令官閣下，已辦妥！”侍衛官跑回樓頂複命。
    “電告大本營，長穀將軍之死，我難辭其咎。”寺內聲音低沉，
    “請放心，我已嚴令各部馳援板垣君，絕不容許再折損一位將軍！另電板垣，務必堅守三日，危局自解！”
    “哈衣！”侍衛官躬身退下。
    寺內仰視雨雲密布的夜空，喃喃道，
    “帝國……經不起更多折騰了……”
    開戰至今，已有數位師團長殞命，皆死於秦天之手。
    若鋼軍板垣再折，
    那個秦天，真就成了東京報紙口中的師團長屠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