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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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金會辦公室,黑狗的效率確實很高,僅僅一天之後,一份關於孫振華的詳細報告就發到了馮小煜的加密郵箱裏。
    馮小煜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報告。
    然而,越看,他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報告的內容,和他預想的差不多,甚至比他預想的還要“幹淨”。
    孫振華,男,48歲,華鼎金融創始人兼CEO。
    出身貧寒,但天資聰穎,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京城大學金融係。
    畢業後,進入華爾街頂級投行工作。
    十年前,回國創立“華鼎金融”,並成功在納斯達克上市。
    家庭方麵,妻子是他的大學同學,兩人結婚二十年,恩愛有加,育有一子一女,都在國外名校就讀。
    個人生活方麵,孫振華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他唯一的愛好,就是下圍棋。
    他還是京城有名的慈善家,每年都會向各種慈善機構捐贈巨款。
    這份履曆,簡直完美得不像一個真人。
    “一個沒有弱點的人?”馮小煜靠在椅子上,感到一陣頭疼。
    怎麽辦?
    馮小煜感到一陣無力。
    但是他忽略了,沒有弱點就是最大的弱點!
    他盯著電腦屏幕上,孫振華那張溫文爾雅,帶著金絲眼鏡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馮小煜一遍又一遍地,反複看著那份報告,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想起了老板的教導,要學會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
    如果一個人的現在無懈可擊,那就去看看他的過去。
    如果他的社會關係無懈可擊,那就去看看他的家庭。
    馮小煜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報告的開頭。
    “出身貧寒……”
    他的腦子裏,靈光一閃。
    他立刻再次撥通了黑狗的電話。
    “黑狗哥,之前的報告很詳細。但我不滿意。”
    “啊?馮老弟,這……這已經是我們能查到的所有了啊。”黑狗有些為難。
    “我不要他的現在,我要他的過去。”馮小煜說道,“從他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到他上大學之前的所有事情。他出生在哪個村子?父母是做什麽的?童年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經曆?上學時成績怎麽樣?有沒有談過戀愛?有沒有和人打過架?”
    “我要他所有,最原始的,沒有經過任何包裝的資料。”
    電話那頭的黑狗,沉默了。
    他沒想到,馮小煜會提出這麽一個奇怪的要求。
    查一個人的童年?這有什麽用?
    “馮老弟,這可……這可有點難辦啊。都過去三四十年了,很多東西都找不到了。”
    “錢不是問題。”馮小煜打斷了他,“我再加三倍的價錢。我隻要結果。”
    “……好!”黑狗咬了咬牙,“馮老弟,您就等我消息吧!”
    掛了電話,馮小煜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方向對不對。
    但他有一種直覺。
    一個能從底層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人,他的過去一定不會像他的履曆那麽幹淨。
    在那光鮮的外表之下,一定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肮髒的秘密。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這些秘密狠狠地挖出來。
    ......
    京城,主教的四合院。
    院子裏的那棵老槐樹下,石桌上擺著一套精致的茶具。
    但此刻,沒有人有心情喝茶。
    “十二門徒”中的十一人,除了被林不凡解決掉的“神父”,全都聚集在這裏。
    氣氛,有些凝重。
    “主教,國安局剛剛發布了緊急通告。”一個代號“信使”,負責情報的門徒匯報道,“他們聲稱,已經鎖定了‘十字架’案的嫌疑人。”
    “嗬嗬。”坐在輪椅上的主教,發出了一陣沙啞的笑聲,“看來,我們的‘神子’開始有點沉不住氣了。”
    “他以為,用這種低劣手段就能嚇到我們嗎?”
    “太天真了。”
    “主教,‘神父’的仇,我們不能不報!”一個身材魁梧,渾身散發著暴戾氣息的男人甕聲甕氣地說道。他是“十二門徒”中的“屠夫”,最擅長正麵搏殺。
    “報仇?”主教看了他一眼,“‘神父’是為了藝術而獻身,這是他的榮耀。你們應該為他感到高興。”
    “可是……”
    “沒有可是。”主教打斷了他,“我們的目標不是殺戮,而是迎接‘神子’的歸位。”
    “他現在還很叛逆,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宿命。所以,我們需要給他一點小小的……提醒。”
    主教渾濁的眼中,閃爍著病態的光芒。
    “他以為,躲在林家那個烏龜殼裏就能置身事外嗎?”
    “他想保護他身邊那些無聊的凡人,那我們就把那些凡人一個個都變成我們‘藝術品’的一部分。”
    “他想用國家機器來對付我們?真是可笑。凡人的力量,在神麵前是多麽的不值一提。”
    主教轉過頭,看向一個站在角落裏,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看起來像個醫生的男人。
    他是“十二門徒”中的“瘟疫”,一個頂級的生物化學家,最擅長製造各種致命的病毒和毒藥。
    “‘瘟疫’,”主教開口道,“該你上場了。”
    “是,主教。”“瘟疫”微微躬身。
    “我要讓這座城市,生一場病。”主教說道,“一場不大不小,但足以讓所有人都感到恐慌的病。”
    “我要讓那些自以為是的權貴們,看著他們的孩子在病痛中掙紮,卻無能為力。”
    “我要讓我們的‘神子’看到,他所守護的這個世界,是多麽的脆弱,多麽的不堪一擊。”
    “我要讓他明白,隻有毀滅,才能帶來新生。隻有死亡,才是永恒的藝術。”
    “瘟疫”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主教,您想達到什麽樣的效果?”他問道。
    “我不要致命的。”主教說道,“殺戮太低級了。我要的是……恐慌。”
    “一種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無處不在的恐慌。”
    “瘟疫”想了想,說道:“我明白了。我最近剛好合成了一種新的逆轉錄病毒。它不會致命,但會引起高燒,皮疹,以及輕微的神經性幻覺。最重要的是,它的潛伏期很短,傳播性極強,而且用現有的任何檢測手段,都無法檢測出來。”
    “很好。”主教滿意地點了點頭,“就用它。”
    “去吧,我的孩子。”主教揮了揮手,“讓這座城市,為我們的‘神子’奏響一曲哀鳴的樂章。”
    “是,主教。”
    “瘟疫”轉身離去,消失在了四合院的陰影裏。
    ……
    當天下午。
    京城幾家最高端的國際幼兒園和貴族小學,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發了一場神秘的“流感”。
    幾十個孩子,突然出現了高燒不退,渾身起紅疹的症狀。
    更詭異的是,很多孩子都哭喊著說,自己看到了“怪物”。
    家長們都嚇壞了,紛紛把孩子送到了京城最好的幾家醫院。
    但醫院的檢查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所有的常規檢測,從血常規到病毒篩查,結果都顯示“正常”。
    醫生們完全找不到病因。
    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孩子,在病床上痛苦地呻吟,卻束手無策。
    一時間,整個京城的上流社會,都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恐慌之中。
    這些孩子,都是京城頂級權貴家庭的寶貝疙瘩。
    他們的父母,動用了所有的關係,向衛生部門,疾控中心,甚至是軍方的最高層施壓。
    要求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明病因,找到治療方法。
    整個龍國的醫療係統,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怪病”,攪得天翻地覆。
    國安九局。
    劉建軍看著一份份從各大醫院傳來的緊急報告,一個頭兩個大。
    “十字架”的案子還沒破,現在又來了個“神秘瘟疫”。
    他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他有一種直覺,這兩件事之間,一定有聯係。
    都是那個神秘的,叫“主教”的瘋子幹的。
    他到底想幹什麽?他要把整個京城都變成他的人間地獄嗎?
    劉建軍不敢再想下去。
    他拿起那個紅色的加密電話,再次撥通了林不凡的號碼。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個看起來玩世不恭,但卻總能創造奇跡的林家少爺。
    ......
    聖米歇爾教堂,坐落在京城西郊的一片荒野之中。
    這裏曾經是法國傳教士的布道之所,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被廢棄,變得荒草叢生,斷壁殘垣。
    在普通人眼裏,這裏是一個陰森恐怖的“鬼屋”。
    但在林不凡的眼中,這裏是他為“主教”精心挑選的展廳。
    夜色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籠罩了整個教堂。
    教堂內部沒有燈光,隻有幾縷慘白的月光從破碎的彩色玻璃窗中投射進來,在地上拉出斑駁詭異的光影。
    林夜鶯和她的團隊,已經按照林不凡的吩咐將這裏“布置”完畢。
    教堂的正中央,原本擺放聖壇的位置,現在被一個巨大的玻璃櫃所取代。
    那件從博物館裏“借”來的漢代金縷玉衣,就靜靜地陳列在玻璃櫃的正中央。
    但,這並不是全部。
    真正的“作品”,在玉衣的周圍。
    玻璃櫃的後麵,是一個巨大的用枯枝和荊棘編織而成的十字架。
    一個穿著黑色神父袍的,與真人等高的稻草人被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捆綁在十字架上。
    稻草人的臉上,戴著一張慘白的麵具,麵具上畫著痛苦而又猙獰的表情。
    它的胸口,插著一把古樸的匕首。
    而在十字架的腳下,那具從金縷玉衣中取出的,真正的漢代王侯的骸骨被重新拚湊起來,擺成了一個跪地祈禱的姿勢。
    它那空洞的眼窩,正對著十字架上的稻草人。
    仿佛一個古代的帝王,正在審判一個瀆神的罪人。
    整個場麵,在慘白的月光下顯得無比的詭異,又帶著一種邪異的,令人心悸的美感。
    “少爺,都布置好了。”林夜鶯走到林不凡身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