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舍己為人,慷慨赴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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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關閘門!快啊!”
    白大褂中年人趴在控製台上,嗓子都要喊破了,唾沫星子噴了一屏幕。那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在監控畫麵裏快得像道黑色的閃電,車頭已經撞得稀爛,前蓋掀起冒著滾滾白煙,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
    閘門正在緩緩下降,這扇門能防得住火箭彈,隻要關上,外麵炸翻天也波及不到核心區。
    還差一米。
    半米。
    就在中年人以為能逃過一劫,甚至嘴角已經扯出一絲慶幸的時候,那輛奔馳車猛地一個甩尾,竟然貼著地皮,以一種近乎特技般的姿態,硬生生地從那最後幾十厘米的縫隙裏鏟了進來!
    金屬撕裂的聲音響徹整個地下大廳。車頂被閘門整塊削掉,玻璃渣子像暴雨一樣飛濺。
    車身旋轉著撞上一根承重柱,終於停了下來。
    趙無極滿臉是血,卡在變形的駕駛座裏。他那身唐裝早就成了布條,肋骨不知斷了幾根,每喘一口氣嘴裏就湧出一股血沫。
    但他卻在笑。
    笑得比哭還難看,比鬼還猙獰。
    他低頭看了一眼胸口。
    【00:00:03】
    中年人帶著一群安保人員衝了出來,槍口齊刷刷地對準了那輛報廢的車。待看清趙無極胸口那一抹刺眼的綠色熒光時,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凍結。
    “你……你瘋了!”中年人雙腿一軟,癱坐在地,“這是‘影子’的地盤!你敢……”
    “去你媽的影子。”
    趙無極用盡最後的力氣,向這群曾把他當狗一樣使喚的人豎起了一根中指。
    “老子是京城趙家的家主!”
    【00:00:00】
    轟——!
    ……
    京城西山。
    林衛民剛把那杯涼透的大紅袍送到嘴邊,地麵突然猛地一震。茶水晃蕩出來,灑了他一手。
    緊接著,遠處的天邊亮了。
    那不是日出的光,而是一團橘紅色的蘑菇雲,在那一瞬間點燃了半個京城的夜空。即便隔著十幾公裏,那種沉悶的爆炸聲依然順著地表傳了過來,震得窗戶嗡嗡作響。
    林衛民手一抖,茶杯“啪”的一聲摔得粉碎。
    “乖乖……”這位在戰場上見過無數大場麵的鐵血漢子,此刻竟然也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這當量,怕是把整個物流園的地基都給掀了吧?”
    林建業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窗外的火光,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趙家主是個體麵人,走得確實轟轟烈烈。”
    林鎮國依舊坐在太師椅上,手裏那兩顆核桃轉得飛快。
    “老三。”
    “在。”
    “通知宣傳部,西郊天然氣管道老化,發生泄漏爆炸。消防、醫療已經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老爺子的聲音平穩得聽不出一絲波瀾,“另外,讓九局的人介入,封鎖現場,挖地三尺也要把裏麵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清理幹淨。”
    “明白,這就去辦。”林衛民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很大,地板被他踩得咚咚響。
    “還有。”林鎮國叫住了他,“給趙家送副挽聯去。就寫……舍己為人,慷慨赴義。”
    林建業沒忍住,嘴角抽了一下:“爸,這會不會太損了點?”
    “損什麽?這是給他趙家留最後一點臉麵。”林鎮國冷哼一聲,“不然明天趙家就得被京城這幫豺狼虎豹給生吞活剝了。”
    林建業點點頭,不得不佩服薑還是老的辣。這一手,既掩蓋了爆炸的真相,又把趙家綁在了林家的戰車上,甚至還惡心了“影子”一把。
    “小凡呢?”林鎮國問。
    “回房睡了。”林建業指了指樓上,“他說太吵,戴著降噪耳機睡的。”
    林鎮國愣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
    這麽大的動靜,整個京城今晚怕是沒幾個人能睡得著。
    “這心性,隨我。”老爺子頗為自豪地端起茶壺,直接對著壺嘴抿了一口,“行了,都散了吧。該睡覺的睡覺,該擦屁股的擦屁股。”
    此時,二樓臥室。
    林不凡並沒有睡。
    他站在落地窗前,手裏搖晃著一杯冰水,看著遠處那還在燃燒的火光。
    “少爺,確認了。”
    林夜鶯手裏拿著平板電腦,“宏圖物流園地下三層被徹底摧毀,那是‘影子’在華北地區最大的數據中心和轉運樞紐。這一炸,他們至少損失了三百億,而且丟失了大量還沒有來得及轉移的黑賬和人員名單。”
    “三百億,聽個響,值了。”林不凡抿了口冰水,“那個送信的呢?”
    “在地下室。用了吐真劑也沒用,好像經過專門的抗審訊訓練。”
    “抗審訊?”林不凡笑了,笑意卻沒達眼底,“這世上就沒有撬不開的嘴,隻有不夠鋒利的刀。”
    他轉身把水杯放在桌上,發出“哆”的一聲輕響。
    “走,去看看這位硬骨頭。”
    ……
    林家老宅的地下室原本是個酒窖,後來被改造成了一個隔音極好的“會客室”。
    “信使”被鐵鏈吊在半空,渾身是血。他那隻斷指的手已經腫得像個蘿卜,但他依然咬著牙,死死盯著麵前的刑具,眼神裏透著一股狂熱的死誌。
    “殺了我吧。”信使吐出一口血沫,咧嘴笑著,“林不凡,你贏了一局又怎麽樣?組織的力量是你無法想象的!我們無處不在,我們就是影子!隻要有光的地方,就有我們在!”
    林不凡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
    “台詞背得不錯,很有反派的覺悟。”
    林不凡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黑色的絨布包,緩緩展開。裏麵不是什麽可怕的刑具,而是一排銀光閃閃、長短不一的銀針。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我看你印堂發黑,肝火旺盛,這是病,得治。”
    信使愣了一下,隨即狂笑:“想用針紮我?老子受過的刑比你吃過的米都多!來啊!紮死我!”
    “別急,紮死你多沒意思。”林不凡拈起一根最細的銀針,在燈光下晃了晃,“聽說過‘痛覺放大術’嗎?”
    信使的笑聲戛然而止。
    “人體有幾個穴位,平時碰都不能碰。一旦刺激了,痛感神經就會變得異常敏感。”林不凡語氣輕柔,像是在給醫學院的學生講課,“風門、啞門、天突……隻要這幾針下去,哪怕是一陣風吹過你的皮膚,你都會覺得像是被刀割一樣。”
    他說著,手腕一抖。
    甚至沒人看清他是怎麽出手的,那根銀針就已經沒入了信使的後頸。
    “呃……”信使身體猛地一顫,想要慘叫,卻發現喉嚨裏發不出任何聲音。
    “噓,這是啞穴,為了防止你太吵。”
    林不凡又拈起第二根針,“接下來,是痛穴。”
    這根針紮在了信使的肋下。
    並沒有預想中的劇痛。
    信使有些疑惑地看著林不凡,眼神裏帶著挑釁,仿佛在說:就這?
    林不凡笑了笑,沒說話。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在信使的手臂上彈了一下。
    就這麽輕輕一下。
    信使的眼珠子瞬間暴突,整張臉扭曲成了麻花,身體像觸電一樣劇烈痙攣!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顆大口徑子彈擊中,又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狠狠按在了肉上!
    如果能叫,他現在的慘叫聲絕對能震碎整棟樓的玻璃。
    可惜,他發不出聲音。
    隻能張大嘴巴,喉嚨裏發出風箱破損般的“嗬嗬”聲,眼淚鼻涕瞬間糊了一臉。
    “這才第一針。”林不凡又拿起了第三根針,“這一針下去,這種痛感會翻十倍,而且持續時間是……永久。”
    信使瘋狂地搖頭,眼神裏的死誌瞬間崩塌,變成了最原始的恐懼。
    他拚命地扭動身體,想要遠離那個魔鬼。
    這哪裏是醫生?這分明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
    “想說了?”林不凡停下動作。
    信使拚命點頭,頭都要點掉了。
    林不凡隨手拔掉了他後頸的那根針。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終於衝破喉嚨,但在那之前,林不凡已經先一步捂住了耳朵。
    “我說!我全都說!給我個痛快!求你給我個痛快!”信使崩潰大哭,鼻涕泡都出來了。
    “早這麽配合不就完了,浪費我兩根針。”林不凡嫌棄地擦了擦手,“說吧,除了那個物流園,‘影子’在京城還有幾個據點?你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麽?”
    信使大口喘息著,生怕說慢一秒又要挨針:“還有一個……在……在城南的一家私人醫院……那是‘生命科學實驗室’的分部……他們在做人體基因實驗……”
    “還有呢?”
    “接下來的計劃……是……是針對……”信使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在林不凡舉起銀針的瞬間,他立刻吼了出來,“是針對林知夏!他們要綁架你姐姐!用來威脅你交出黑風寨帶出來的那些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