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腹背受敵,無兵可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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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可裏裏的突破,就像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切入了共和國遠征軍最脆弱的神經中樞。
    她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單純地撕開一道口子,而是要徹底攪亂、並最終摧毀敵人的指揮係統。
    在突破了第一道防線後,她並沒有戀戰,而是帶領著最精銳的五百名聖殿騎士,像一支離弦的利箭,毫不猶豫地朝著共和國軍隊的縱深腹地穿插而去。
    他們的目標,是那些飄揚著各級指揮旗的營地!
    “摧毀他們的指揮部!割掉他們的腦袋!”
    艾可裏裏清脆的聲音,在混亂的戰場上響起,為所有衝鋒的騎士指明了方向。
    沿途,他們遭遇了無數共和國士兵的拚死阻擊。
    但這些被打散了建製、各自為戰的士兵,根本無法阻擋這支由“戰神”親自率領的鋼鐵洪流。
    一名共和國的排長,剛剛集結了身邊二十多個還能動的弟兄,準備構築一道臨時的防線。
    還沒等他下達命令,艾可裏裏就已經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的麵前。
    銀光一閃,那名排長甚至沒看清對方的動作,就感覺脖子一涼,巨大的頭顱衝天而起,腔子裏的血噴出數米之高。
    “排長!”
    剩下的士兵們發出一聲悲呼,旋即就被緊隨而來的聖殿騎士們淹沒。
    一個又一個連部、營部、團部的指揮旗,在聖殿騎士的馬刀下被砍倒。
    一部又一部珍貴的步話機,被無情地砸成碎片。
    通訊兵和傳令兵,成為了被優先獵殺的目標。
    很快,可怕的後果就顯現了。
    整個共和國南線遠征軍六十萬大軍,陷入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指揮癱瘓。
    班長找不到排長,排長找不到連長,連長找不到營長,營長找不到團長。
    一道道來自最高指揮部的命令,雖然還在通過無線電波不斷發出,卻根本無法傳達到最基層的作戰單位。
    整個龐大的戰爭機器,在這一刻,被肢解成了成千上萬個互不統屬的、細小的零件。
    ……
    “二班!二班!聽到回話!”
    一片混亂的戰場上,共和國第一集團軍第三師一團二營四連的上士班長張鐵牛,正聲嘶力竭地對著步話機吼叫。
    步話機裏,除了“沙沙”的電流聲,一片死寂。
    “媽的!”
    張鐵牛狠狠地將步話機摔在地上,一腳踩得粉碎。
    他抬起頭,環顧四周。
    身邊,隻剩下六個還能站著的弟兄,每個人都掛了彩,氣喘籲籲,臉上寫滿了疲憊和茫然。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們還是一個完整的加強班,跟著連長向敵人發起反衝鋒。
    可是一轉眼,連長不見了,排長不見了,周圍全都是亂糟糟的人群和聽不懂的喊殺聲。
    他們被衝散了。
    “班長,我們現在怎麽辦?”一個隻有十七歲的新兵,嘴唇發白,顫抖著問道。
    他的懷裏,還緊緊抱著一挺已經打光了子彈的輕機槍。
    張鐵牛看了一眼這個被他從老家帶出來的小同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是班長,是這裏最大的官,他不能慌。
    “怎麽辦?涼拌!”張鐵牛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從地上撿起一把不知是誰掉落的工兵鏟,惡狠狠地說道,“我們是總統閣下的兵!隻要還喘著氣,就得跟狗日的敵人幹到底!”
    “找不到連長,我們就自己打!所有人聽我命令,背靠背,組成一個圓圈陣!把刺刀都給老子上好!誰敢上來,就捅死他!”
    “是!”
    剩下的六名士兵,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按照張鐵牛的命令,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卻異常堅固的防禦陣型。
    然而,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處境有多麽絕望。
    四麵八方,都是黑壓壓的歐羅巴士兵,他們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武器,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
    “殺!”
    張鐵牛怒吼一聲,率先用手中的工兵鏟,將一個衝在最前麵的歐羅巴士兵的腦袋,劈成了兩半。
    戰鬥,瞬間爆發!
    七名共和國士兵,背靠著背,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孤島,在無邊無際的敵人海洋中,進行著最後的抵抗。
    他們手中的刺刀和工兵鏟,不斷地揮舞,每一次,都能帶走一條敵人的生命。
    但敵人,實在是太多了。
    一個士兵的胳膊被馬刀砍中,鮮血噴湧。
    另一個士兵被長矛刺穿了小腹,痛苦地倒下。
    新兵小六子,用手中的機槍當棍子,狠狠地砸倒了兩個敵人,但他的後背,也立刻被三四把短劍同時捅穿。
    “班長……我……我不行了……”小六子口中湧出鮮血,艱難地說道。
    “撐住!小六子!撐住!”張鐵牛雙眼赤紅,瘋狂地揮舞著工兵鏟。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很快,張鐵牛的身邊,就隻剩下他一個人還在站著。
    他的身上,也已經滿是傷口,體力嚴重透支,連呼吸都帶著一股鐵鏽味。
    他看著周圍那一張張猙獰而又狂熱的臉,看著那些高高舉起的屠刀,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
    “來啊!狗雜種們!”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舉起了手中的工兵鏟,朝著敵人,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這樣的場景,在愛爾草原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在不斷上演。
    六十萬大軍,雖然沒有潰敗,但他們被徹底打散,分割包圍。他們依然在以班、以排為單位,進行著英勇而又絕望的各自為戰。
    他們就像是陷入了泥潭的巨獸,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卻被無數的螞蟻啃噬著,慢慢地,走向死亡。
    愛爾草原的戰局,已經徹底失控了。
    ……
    諾曼港,“開拓者”號巡洋艦。
    總統套房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沐瑤靜靜地站在巨大的海圖前,一動不動,仿佛一尊精美的雕像。
    她的麵前,擺放著兩份剛剛通過加密電台送達的絕密情報。
    一份,來自愛爾草原。
    “南線指揮係統已全麵癱瘓,各部失去聯係,被敵分割包圍,傷亡慘重,請求戰術指導!”
    發報人,王猛。這是他發出的最後一份電報,隨後,南線總指揮部便與後方徹底失去了聯係。
    另一份,則來自遙遠的共和國本土,京城。
    “代總統孔雲輝聯合陸軍總司令劉相誌,以議會名義通過《討逆檄文》,集結五十萬陸軍,已於三日前越過相箕山,對北境工農區發動全麵進攻。京城局勢失控,請總統定奪!”
    發報人,龐萬裏。
    雙線崩潰。
    前線,她最精銳的六十萬大軍,正陷入被分割殲滅的絕境。
    後方,她親手建立的共和國心髒,已經被一群她親手喂養的豺狼所竊據。
    內外交困,腹背受敵。
    這無疑是沐瑤穿越以來,所麵臨的最危險,也是最徹底的困境。
    “嗬嗬……嗬嗬嗬嗬……”
    一陣低沉而又詭異的笑聲,從沐瑤的口中發出,打破了房間內的死寂。
    她的肩膀在輕輕聳動,笑聲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近乎瘋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孔雲輝……劉相誌……我真是小看了你們的狗膽!”
    “趁我不在家,就敢偷我的東西,還想砸我的鍋?”
    沐瑤猛地轉過身,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頹喪和絕望,反而燃燒著兩團令人心悸的、瘋狂的火焰。
    “姐……”沐北辰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充滿了擔憂和恐懼。
    他寧願看到沐瑤暴怒,發泄,甚至哭泣。也比現在這種狀態要好。
    此刻的沐瑤,就像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眼神中透露出的,是一種要將整個賭場都掀翻的毀滅性瘋狂。
    “怕了?”沐瑤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沐北辰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這算什麽?”沐瑤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不過是棋盤被人掀翻了而已。隻要我這個下棋的人還在,大不了……就換個棋盤,重新再下一局就是了。”
    她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了那份來自京城的電報。
    “孔雲輝以為,他打下了北境,就能立下不世之功,就能名正言順地取代我?”
    “劉相誌以為,他掌握了陸軍,就能高枕無憂,成為新的軍方第一人?”
    “天真。”
    沐瑤將電報撕得粉碎,扔進了垃圾桶。
    “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所謂的五十萬大軍,不過是一群被我淘汰下來的殘次品。他們更不知道,陳慶之那看似貧弱的北境,經過這幾年的發展,已經擁有了何等可怕的戰爭潛力和動員能力。”
    “這一仗,他們贏不了。最後隻會是兩敗俱傷,將共和國的元氣,消耗得一幹二淨。”
    “而這,”沐瑤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正是我想要的。”
    “姐,我不明白。”沐北辰徹底糊塗了。
    “你不需要明白。”沐瑤冷冷地說道,“你隻需要知道,從現在開始,京城那個所謂的共和國政府,已經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們,被拋棄了。”
    “我們現在,是一支孤軍。一支深陷敵國腹地,沒有任何支援,沒有任何補給的孤軍。”
    沐瑤走到海圖前,目光落在了那片廣袤的歐羅巴大陸上。
    “國內,已經無兵可派了。”
    “可是,我需要更多的士兵。我需要一百萬,甚至兩百萬的士兵,去填滿愛爾草原那個血肉磨坊,去徹底碾碎那個所謂的聖女和她可笑的信仰。”
    “既然國內給不了我,那我就……”
    她的手指,在地圖上那些被她占領的,屬於歐羅巴大陸的土地上,重重地劃過。
    “……就地取材。”
    “就地征兵?!”沐北辰失聲驚叫,“姐,你瘋了嗎?!我們是侵略者!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恨不得生吃了我們!讓他們拿起武器,他們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們自己!”
    “恨?”沐瑤笑了,笑得無比輕蔑,“恨,也是一種可以被利用的力量。”
    “他們恨我們,但他們更恨的,是那些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了幾百年的國王和貴族。”
    “他們窮,他們餓,他們沒有土地,沒有尊嚴。他們之所以願意為了那個聖女去死,不過是因為他們除了爛命一條,已經一無所有。”
    “而我,可以給他們想要的一切。”
    沐瑤的眼中,閃爍著一種妖異的光芒,那是屬於陰謀家和野心家的光芒。
    “我要去諾曼城。”
    “我要在那裏,對所有的歐羅巴人,發表一次演講。”
    “我要告訴他們,我不是來侵略他們的,我是來……解放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