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道歉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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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穗跟著老太太去了花廳,把包放在沙發上,被老太太拉過去看花。
“這些都是我精心種的,一會兒讓勳之帶幾盆回去,給你的。”陸奶奶神神秘秘的樣子,惹笑了寧穗。
這些日子的陰霾,被陸奶奶的話驅散掉。
看到寧穗臉上有了笑意,陸奶奶心疼地摸她的臉頰,“乖孫,走吧,我們去院子裏轉轉。”
寧穗沒掃老人的興致,挽著老太太的胳膊去院子裏轉。
“你那個婆婆,拎不清的,不用管她,你隻要麵上過得去就行了。以後有事,你就來找奶奶。我這把老骨頭,還能頂幾年。”
奶奶突然出口,讓寧穗心口一熱。
想到宋薑和鄭美嬋的關係那麽親密,寧穗覺得就算自己在乎,也沒什麽用。
寧穗不想陸奶奶難做,“我沒事的。”
老太太心疼地拍拍她的手,“好孩子,來,去看看那邊的花吧。”
兩人在院子裏轉了一圈,老太太有些累,要回房休息,讓寧穗自己在這邊休息一會兒,然後到飯點再出去吃飯就好。
寧穗不想去外邊跟鄭美嬋和宋薑見麵,索性就留在院子裏溜達。
她也沒走太久,也有點乏了,打算回花廳去休息。
還沒走到門口,透過落地玻璃,看到一個半大孩子,拿著什麽東西在灌水。
她走進一看,倏地瞳孔一緊,竟然是她要送給周夫人的內畫壺。
寧穗猛衝進去,一把奪過來,孩子被她嚇了一跳,人晃了一下,撞到什麽。
“哎呦!”宋薑低聲呼痛。
小男孩慌了,剛才宋薑沒離他這麽近啊,怎麽會撞到對方。
姑奶奶可是交代他,不許衝撞宋薑的。
小男孩害怕極了,看向旁邊的寧穗。
寧穗臉色都黑了,內畫壺是在內側作畫,用的都是國畫材料,是溶於水的。
她來晚了,水已經灌進去,畫已經花了。
廢了,都廢了。
她忙活了兩個月的心血。
寧穗生氣得心口起伏,語氣嚴厲地看向那個孩子,“你為什麽翻我的包?”
對方大概十歲左右,看到寧穗生氣,也嚇了一跳。
趕緊往宋薑身後躲。
宋薑臉色發白,但還是好聲好氣跟寧穗商量,“他還是個孩子,就算了吧,寧穗。”
“算了?”寧穗氣笑,“你也是做內畫創作的,你不知道這個東西不能沾水嗎?宋薑,你是故意的。”
不是詢問,是肯定。
寧穗聽說過宋薑,在國外得過幾個獎,有一定的名氣。
他們倆是同行,剛才宋薑就這麽看著男孩玩寧穗的內畫壺,還沒有阻止,那就是故意的。
想到這個,寧穗更生氣,但是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她拿起自己的包,打算回工作室,看看還能不能補救。
胳膊被人拉住。
寧穗回頭,迎上男孩的臉,稚氣卻又惡狠狠的,“你撞了宋薑姑姑,你還想走?門都沒有!”
簡直胡攪蠻纏,她剛才哪裏碰過宋薑。
正在寧穗剛要張嘴說話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推開。
鄭美嬋樂嗬嗬地進來,看到三人的情況,倏地垮臉,“寧穗,你又作什麽?”
她作?
寧穗連解釋都懶得,將男人的手拉下去,轉身要走。
卻被鄭美嬋推了一把,寧穗沒防備,胯骨撞到家具上,瞬間疼得她眼前一黑,整個人緩緩蹲了下去。
身後混亂了一陣子,而後安靜下來。
寧穗眼前一黑又一黑,呼吸都跟著亂了,冷汗沿著臉頰砸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身體虛,寧穗甚至覺得自己快要休克了。
突然一個力道將人拉起來。
寧穗渾身一軟,撲到一個胸膛上,腳也是軟的,她隻能奮力抓住對方的衣領。
男人的身體一僵,生氣的聲音砸下來,“寧穗,你推了宋薑?”
寧穗慢半拍反應過來,她怔怔地看著對方,雖然睜著眼,但眼前的黑點好一會兒才消散掉。
陸勳之憤怒的俊臉,在眼前逐漸露出。
她的表情有些呆,臉色白得嚇人,陸勳之的眉頭微皺,張了張嘴還沒說什麽。
寧穗卻用盡全身力氣,推了他一把,試圖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
但她現在渾身軟綿綿,哪裏還有力氣,這一下,反倒像是欲擒故縱。
“你還在鬧什麽?”陸勳之有些不耐煩,“你現在去醫院給她道歉,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寧穗一愣,她眼圈倏地紅了,“道歉?我不去。”
她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異常堅決。
陸勳之也沒了耐心,薄唇緊抿,直接打橫抱起她,快步往外走。
寧穗氣急,眼前又是一黑,聲音也有氣無力,“我說了,我不去!陸勳之,你放下我!”
她抓緊了自己的包,還惦記著回去修複自己的內畫壺。
可陸勳之就跟聽不見似的,徑直將她塞到車上。
寧穗轉身就想從另一邊下車,腰上一緊,男人將她撈回去,禁錮在懷裏。
男人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寧穗!”
他咬著後槽牙,明顯也生氣了,“隻不過是去道歉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寧穗僵住。
宋薑知三當三,給陸勳之生孩子,毀了她的婚姻。
故意縱容那個孩子毀了她要送給周夫人的內畫壺,葬送了她的前程。
這跟要她的命有什麽區別?
她現在就是在等死啊!
不過是想辦法掙點錢治病而已,怎麽就不能給她留條活路呢!
她不是已經同意離婚了嗎?
“那就弄死我吧。”她就算死也不會道歉。
陸勳之一愣,看著寧穗閉上眼睛,滿臉的決絕。
好像今天,如果逼著她道歉,她真的會去死一樣。
陸勳之心底某個地方突然刺痛了一下。
他竟然有種心疼的感覺。
心疼?他怎麽可能心疼,他從來都不愛寧穗。
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可他心裏莫名有些煩躁。
他鬆開寧穗,推門下車,車門被甩得震天響。
寧穗肩膀微微一抖,緊緊閉著眼睛,她現在痛極了,骨頭像是被拆掉了一樣,哪哪都不對勁。
換在以前,她一定會去哄陸勳之。
可是現在,她恨死陸勳之,一切侮辱都是來自他。
難道還不夠嗎?
幾分鍾後,車門被再次打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