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快死了,快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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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勳之走到唐佳笑家門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指紋套。
這是在寧穗的梳妝台裏找到的。
她畫畫用的顏料,有些很傷手,她手指上的指紋,在別墅的指紋鎖上,經常讀不出來。
總是進不去家,她就幹脆做了一個指紋套。
再後來,陸勳之換了刷臉的鎖,這個指紋套就空置下來。
寧穗後來都忘了這個東西。
陸勳之熟門熟路地將指紋套圈在自己的小拇指上,貼上指紋鎖,哢噠,門鎖打開。
房間裏亮著燈。
暖黃色的燈,讓他有一瞬間的錯覺。
像是往常,寧穗在家裏等著他。
陸勳之頓了一下,等待著寧穗跑出來看。
可是靜悄悄的,像是沒人似的。
陸勳之緩步走進去,看到沙發上的人,瞬間皺眉。
寧穗縮成一團,蓋著一個小薄毯,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
她眉心擰出一個小疙瘩,臉頰是不正常的紅色。
陸勳之上前摸她的額頭,燙手。
這些日子,她好像不是在暈倒,就是在生病。
陸治之都說寧穗瘦得有些過了。
是在減肥嗎?
陸勳之分神想了想,腦海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寧穗的身體。
她的身材很好,該瘦的地方瘦。
可該豐滿的地方一點都不含糊。
陸勳之的喉結上下滾動,輕輕推了推寧穗的肩膀,“你生病了,起來吃藥,然後去屋裏睡。”
寧穗無意識地哼哼兩聲,好像被擾了清夢很不開心,動了動腦袋,並沒有醒來。
陸勳之抿唇,將人抱起。
輕飄飄的,好像隻剩下骨頭了一樣。
陸勳之的眉心擰出小山,“減肥不要命嗎?”
懷裏的人,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滾燙的額頭在他的頸窩裏拱了拱。
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看上去乖巧得很。
跟近日裏張牙舞爪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陸勳之愣了愣,他好像又見到剛結婚時的寧穗。
那麽乖巧又懂事。
每次看到他都開心得不行,不管他說什麽,寧穗都是眼底冒著星光,滿心滿眼都是他。
他突然覺得好像很久沒有見過寧穗那樣看著自己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陸勳之將人放在床上。
寧穗洗完澡穿的浴袍,隨著男人的動作,修長的腿露出來。
她的身材比例很好,腿又長又直,瘦而不柴。
陸勳之看了兩眼,抿唇拉過被子,給她蓋上。
再回頭,卻看到寧穗睜著一雙無聲的大眼睛,正看著他,但又想透過他在看別人。
男人回望著她,聽到她開口,聲音像是砂紙磨過,特別沙啞,說出的話,顯得更加可憐。
“肯見我了,不生氣了?”
陸勳之詫異了一瞬,剛要說話,寧穗又說:“我想要抱抱。”
說著,一雙白白的手臂徑直伸過來,陸勳之下意識地湊上去,將人抱在懷裏。
寧穗在他的肩頭蹭了蹭,像是撒嬌一樣,跟她平時的樣子完全不同。
“我想吃糖稀,你幫我纏好不好?像以前一樣。”
陸勳之微微勾起的唇角驟然凍住。
他可從來沒有給寧穗纏過糖稀。
他不喜歡吃甜的,更不會吃這種幾分錢的東西。
“寧穗,你看清我是誰。”陸勳之的聲音透著陰沉。
但寧穗完全燒糊塗了,她晃晃悠悠地抬頭看向他。
眼睛完全是失焦的。
可她又認認真真地點頭,“嗯,你是媽媽。”
陸勳之,“……”
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抬手掐住寧穗的下巴,“你是不是故意的?”
寧穗的眼圈突然就紅了,“你還在生氣是不是?我知道錯了。”
她抱住陸勳之的腰,“我當初該聽你的話。我現在好後悔,後悔嫁給陸勳之。”
男人一僵,垂眸看著懷裏的人,鴉羽上沾著細碎的淚珠,看上去快要碎掉了。
“我好痛啊,真的好痛。”寧穗的聲音啞得隻剩下氣聲。
陸勳之突然有些心軟,沉著聲音問,“哪裏痛?”
寧穗很認真地指了指自己的膝蓋,“骨頭痛。”
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裏也痛。”
陸勳之隻當她是因為發燒導致的骨頭痛。
他輕輕揉她的膝蓋,“我幫你揉揉。”
寧穗搖頭,“沒用的,我快死了,快痛死了。”
陸勳之沉了臉,“寧穗,不要說這種喪氣話。”
死不死的,他真的不想聽。
寧穗怔怔地搖搖頭,從他的懷裏挪出來,無力地倒在床墊上,喃喃道,“沒人在乎。他已經不在乎我的生死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的眼角滾落。
她累極了,緩慢地閉上眼睛,呼吸變得綿長粗重。
又昏睡過去。
陸勳之拉她的手臂,“起來,吃了藥再睡。”
寧穗皺著眉哼哼兩聲,軟綿綿地翻了身。
看上去是真的很難受。
都把他認錯成媽媽了。
陸勳之冷著臉,她剛才說的話,還在耳邊縈繞。
後悔嫁給他嗎?
那就後悔吧。
陸勳之出去找到退燒藥,拿杯子接了溫水。
可寧穗已經睡沉,完全叫不起來。
陸勳之垂眸看著她,將人抱在懷裏。
將藥塞進她的嘴裏,然後喝了一口水,貼到她嘴上。
寧穗聽話得很,沒有任何掙紮。
藥被她吞下。
陸勳之撤開幾毫米,眼前的人滾燙得很,嘴唇更是紅豔豔的。
他咽了下喉嚨,再次貼了上去。
寧穗的鼻子塞得很,嘴巴又被什麽堵上。
還有一個軟軟的東西,不停地攪動。
她下意識地抬手揮動。
啪!
男人的動作一頓。
她沒什麽力氣,這一下不似前幾天那樣有殺傷力,但也把陸勳之的理智拉回來。
他起身站在床邊,看著寧穗再次睡過去,再低頭看看自己,很不爽地轉身離開。
寧穗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時而像是在火上烤,時而又像是掉進了冰窖裏。
她看到媽媽對她冷著臉。
這些年,因為她執意要嫁給陸勳之,她和母親的關係冷淡了不少。
尤其是陸勳之從來不跟她回娘家,她後來也不敢去了。
生怕母親因為她過得不好,再逼著她離婚。
夢裏她看到媽媽都哭了出來,可嗓子裏像是被棉花塞住,哭不出聲,胸口痛得要命。
她猛地醒來,胸口還好悶。
後知後覺,她突然低頭一看,一隻精壯的手臂壓在她心口上。
光潔的皮膚,精瘦有力的肌肉線條,好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