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那是我和你,最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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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勳之半闔著眸子,眼底的情緒濃稠得化不開,拇指輕輕撥弄她的下唇瓣,曖昧至極。
    眼神動作,無不在昭示著他心底的欲念。
    寧穗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她剛剛做完流產手術,還在流血。
    根本不可能同房。
    她想到剛才陸勳之以為她來例假了,所以幹脆拿這個當借口,“我身子不方便。”
    陸勳之卻沒有任何反應,似是沒聽到一樣。
    他微微用力,鼻尖蹭了下她的臉頰,輕輕嗅了嗅。
    她的臉頰有些癢,對兩人這種親密,很是抗拒,微微轉頭要避開。
    下巴上卻一緊,她迎上陸勳之的目光,對方冷哼一聲,“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寧穗唇角抿成直線,克製住自己想要躲閃的動作。
    緊緊咬住下唇。
    蒼白的唇,被她咬出紅印。
    陸勳之眉心微微皺起,手指撥開她的唇瓣,“就這麽不想跟我親近?還在生氣?”
    寧穗愣了愣,斂眉沒說話。
    陸勳之輕歎一聲,抱著她下了車。
    將她抱進別墅的餐廳放下,寧穗看到桌上的蛋糕,麵色一怔。
    陸勳之臉色有些不自然,“點蠟燭,許願?”
    流程他不太懂。
    他的生日從來不過,寧穗的生日,也隻是一起吃個飯而已。
    上次他們一起吃蛋糕,還是在上學的時候。
    那次她酒壯慫人膽抱了陸勳之後,兩人有一段時間還算親密。
    正好趕上寧穗過生日,陸勳之給她買了一個蛋糕。
    但是那天發生了別的事情,最後蛋糕也沒吃上。
    再後來,陸勳之就腿受傷了。
    寧穗扯唇笑笑。
    她和陸勳之看來真的沒有緣分,沒有一次能吃上蛋糕的。
    今天的,可以嗎?
    “陸勳之,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寧穗幹澀開口,她的抗拒溫和又堅決。
    陸勳之起身走到她跟前半蹲下,“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個生日可以一起過。”
    寧穗眼前集聚起碩大的淚珠,就在眼裏打轉,沒有掉下來。
    她輕笑一聲,“可是這個生日不一樣。”
    是她和她的寶貝做告別的日子。
    她甚至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有孩子。
    更不要說那個孩子,不會是陸勳之的。
    陸勳之啊,陸勳之,那是我和你,最後的孩子。
    寧穗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連成串地往下掉,砸在餐桌上,洇成一小片。
    將陸勳之的心都浸濕了。
    他覺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難受得喘不上氣來。
    他猛地抱住寧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寧穗最後也沒能吃上蛋糕。
    陸勳之給她切了一小塊,喂到她嘴邊,她勉強張嘴。
    可甜香味衝到鼻尖,轉而就變成了鐵鏽味。
    耀眼的手術燈,下腹的絞痛感,讓寧穗喘不上氣,胃裏翻騰,她嘔了出來。
    陸勳之抱她上樓,將她放在床上,讓她休息。
    本以為他放下自己就會走,可過了一會兒,陸勳之也上來,從後抱住她。
    寬厚溫熱的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輕輕揉著。
    寧穗有一瞬間的僵硬,眼眶瞬間濕了。
    她慌亂地閉上眼睛,不想讓陸勳之看出異樣。
    過了一很久,陸勳之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地起身,去了書房。
    黑暗中,寧穗緩緩睜開眼,她一點困意都沒有,怔怔望著窗外。
    窗外的星光淡淡,是深秋的蕭索。
    手機亮起,寧穗以為是唐佳笑發來的信息,趕緊拿過來看。
    卻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信息。
    打開一看,是親子鑒定書。
    宋薑做了穿刺,孩子的基因和陸勳之的鑒定結果,顯示是父子。
    寧穗看著上麵的鑒定結果,愣了愣,手指僵硬得動不了。
    心口窒息感傳來,寧穗腦子還算清醒,將這份報告轉發給了裴斯年。
    【裴醫生,麻煩幫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謝謝。】
    那邊沒問原因,秒回,【我盡快查。】
    寧穗的手指因緊張而有些痙攣,疼痛感讓她清醒了幾分。
    如果報告是真的,孩子是陸勳之的,婚禮也辦了。
    那他們跟真做了夫妻又有什麽區別?
    陸勳之卻還把她禁錮在景園,這到底算什麽?
    寧穗心裏特別難受,是為自己所受的委屈而難過。
    她死死咬住下唇,讓自己冷靜下來。
    先給唐佳笑發了信息過去,問唐母的情況。
    對方說,手術很成功,已經轉普通病房休養。
    確定唐母沒事,寧穗才給陸治之打了電話。
    對方接的很快,聲音透著輕快,“嫂子,你放心,我哥已經交代過了,剛給我打了電話,我已經把結果告訴他了。阿姨沒事,很快就能好起來。”
    得到陸治之肯定的答複,寧穗鬆了一口氣,“那後續還需要再做手術嗎?”
    “不用。”陸治之回答得幹脆,“隻需要靜養就行。”
    寧穗抿唇,頓了頓又問,“治之,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嫂子,你說。”
    “不管我和陸勳之怎麽樣,如果唐佳笑媽媽需要治療,你都會伸出援手的對嗎?”
    陸治之明顯懵了懵,“嫂子,我哥有時候做事是有點不過腦子,但是他對你是真心的。你別多想。”
    那場世紀婚禮,陸治之不可能不知道。
    現在說這種所謂的真心,實在可笑。
    但是寧穗沒說什麽,她不能要求外人理解她的心情,畢竟人家才是一家人。
    掛斷了電話,寧穗心裏還是很難受,她快要爆炸了。
    在她獨自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時,陸勳之卻陪著別的女人安胎,辦婚禮。
    窒息感快要剮了她,她掀開被子下床,幾乎是衝進了書房。
    陸勳之正在打電話,看到寧穗,眸光愣了愣,隨即快速說了幾句英語,掛斷了電話。
    他在打越洋電話,給誰?
    是在交代宋薑和孩子的起居嗎?
    寧穗垂在身側的手指蜷起,怔怔看著他。
    陸勳之看著她單薄的睡衣,目光向下,竟然還光著腳。
    他眉心微擰,起身走過去,將她抱起,放在沙發上,拉了羊絨毯蓋住她。
    這個毯子,還是寧穗之前留在這的。
    以前他要熬夜辦公,寧穗總是各種理由要進書房,但她也不說話不鬧。
    就安安靜靜坐在這看書,隻是單純陪著他。
    有時候冷,她就會抱著毯子過來蓋著。
    等得太晚,她甚至會睡著,最後讓陸勳之抱她回房。
    想到往日的親密,陸勳之的眸光軟了軟,“有事找我?”
    寧穗直愣愣地看著他,聲音硬邦邦的,“陸勳之,我就問一次,你和宋薑,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