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看著係統麵板上跳出的新信息，眼神平靜。
    歸墟之種。
    聽起來，比那些被汙染的覺醒者，要有意思得多。
    “主人。”
    古老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恭敬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您淨化我體內汙染時，我感覺自己的異能，比以前強了不止一倍。”
    葉安“嗯”了一聲。
    鴻蒙道韻，淨化的是駁雜的歸墟之力，留下的，是相對純粹的變異能量，實力自然會增長。
    “不過……”古老話鋒一轉，聲音沉了下來，“聯盟最近的情報網顯示，江城以及周邊幾個城市，接連發生了好幾起覺醒者失蹤的案件。”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我懷疑，和一股最近冒頭的新興勢力有關，他們自稱‘黑暗異能者’。”
    葉安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看來，蔚藍星這潭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渾濁一些。
    “查。”
    他隻說了一個字。
    “我讓聯盟的線人去查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地方——暗影市場。”古老立刻回答。
    “那是江城最大的地下黑市，交易各種見不得光的東西，包括一些被汙染的‘異寶’。”
    “好，帶我去看看。”
    葉安來了興趣。
    他需要更多的能量源，來滋養這具凡人身軀裏的鴻蒙道韻。
    ……
    夜幕降臨。
    江城一處廢棄的防空洞入口，幾個穿著黑西裝的壯漢，警惕地看著四周。
    葉安戴著一張最普通的白色麵具，跟在同樣戴著麵具的古老身後。
    古老在入口處，亮出了一塊黑色的鐵牌。
    壯漢檢查過後，麵無表情地側身讓開，露出了身後，一條通往地下的幽深階梯。
    順著階梯往下，喧囂聲撲麵而來。
    空氣裏混雜著酒精、劣質香水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燈紅酒綠，人聲鼎沸，像一個光怪陸離的地下王國。
    形形色色的人戴著麵具，在各個攤位前穿梭，眼神裏透著警惕和貪婪。
    葉安掃了一眼。
    在他神魂視野中，這裏大部分人身上，都纏繞著或濃或淡的黑氣。
    他們，都是覺醒者。
    也是，被歸墟汙染的可憐蟲。
    “這裏的規矩，隻認錢，和實力。”古老在葉安耳邊低聲說。
    葉安沒說話，目光在一個個攤位上掃過。
    大部分攤位上的東西，在他眼裏，都隻散發著微弱的黃光，是些沒什麽價值的凡品。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中心一個高台之上。
    那裏，正在進行一場小型拍賣會。
    “下一件拍品，一枚來曆不明的戒指！”
    拍賣師扯著嗓子，將一個托盤高高舉起。
    托盤上，放著一枚通體漆黑的戒指，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在葉安的神魂視野裏，那濃鬱的黑氣之中，竟然包裹著一抹刺眼的紫光。
    那紫光，比他之前得到的所有東西，都要精純，甚至隱隱透著一絲“神性”。
    又一塊鴻蒙道體碎片！
    葉安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這枚戒指，能大幅增強精神係覺醒者的力量，但副作用也很大，容易讓人發瘋。”拍賣師介紹道，“起拍價，一百萬！”
    “一百一十萬！”
    “我出一百五十萬！”
    不少精神係覺e醒者，都露出了貪婪的神色。
    對他們來說，力量，比理智重要得多。
    “三百萬！”
    一個粗獷的聲音，直接將價格翻了一倍。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高兩米，滿臉橫肉，渾身散發著狂暴氣息的壯漢，正一臉不屑地看著眾人。
    “狂斧？”
    “他怎麽也來了？”
    “這家夥可是個瘋子，據說他已經快要被汙染逼瘋了。”
    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
    古老的身體，也微微繃緊了。
    葉安看了一眼那個叫狂斧的壯漢，對方體內的黑氣，幾乎已經凝聚成了實質。
    “五百萬。”
    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
    是古老，他按照葉安的示意，舉起了牌子。
    狂斧猛地轉過頭，銅鈴大的眼睛死死盯著古老。
    “老東西，你敢跟我搶？”
    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暴戾，空氣中，仿佛都彌漫開一股焦糊味。
    “價高者得。”古老不卑不亢地回答。
    “找死！”
    狂斧勃然大怒，他最恨別人跟他搶東西。
    他二話不說，一隻巨大的拳頭，帶著一股灼熱的氣浪，直接朝著古老的腦袋轟了過來。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紛紛後退。
    古老臉色一變，體內的異能瞬間運轉，準備硬接這一拳。
    就在這時，葉安動了。
    他隻是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了狂斧那砂鍋大的拳頭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
    狂斧那足以轟碎一堵牆的拳頭，就那麽，詭異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身上那股狂暴灼熱的氣息，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癟了下去。
    “你……”
    狂斧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葉安。
    他感覺自己的力量，像是被一個無底的黑洞，瞬間吞噬得一幹二淨。
    葉安收回手指，看都沒看他一眼。
    “一千萬。”
    他對著台上的拍賣師，淡淡說道。
    整個市場，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個戴著白色麵具的神秘人身上。
    拍賣師愣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喊道：“一……一千萬一次！”
    “一千萬兩次！”
    “一千萬……成交！”
    狂斧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他死死地盯著葉安，眼神裏充滿了驚懼和怨毒。
    葉安拿到了那枚戒指，轉身就走。
    古老緊隨其後。
    “這位先生，請留步。”
    一個穿著燕尾服，戴著金色麵具的男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的聲音很圓滑，像一條泥鰍。
    “在下鬼手，是這暗影市場的管事。”
    “先生好手段，不知如何稱呼？”
    葉安瞥了他一眼。
    “有事？”
    “嗬嗬，先生快人快語。”鬼手也不生氣，“我隻是想跟先生交個朋友。”
    “我這裏，消息最靈通，先生想知道什麽，都可以來找我。”
    葉安看著他，這個鬼手，體內的黑氣，比古老淨化前，還要濃鬱。
    但他卻能完美地控製住，沒有絲毫外泄。
    是個聰明人。
    “最近失蹤的覺醒者，是怎麽回事？”葉安直接問道。
    鬼手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
    “先生，這事，水很深。”
    “一個叫‘歸墟教派’的組織幹的。”
    “他們就像瘋子一樣，到處抓捕有潛力的覺醒者，好像是在搞什麽‘獻祭’。”
    “我勸先生，還是不要摻和的好。”
    葉安沒說話，帶著古老，徑直離開了暗影市場。
    回到一處安全的據點。
    葉安將那枚漆黑的戒指，戴在了手指上。
    他閉上眼睛，神魂沉入其中。
    一股磅礴的能量，混合著瘋狂、暴虐的負麵情緒，瞬間衝入他的神魂。
    換做任何一個這個世界的覺醒者，恐怕當場就會變成白癡。
    但這些負麵情緒，在接觸到葉安那浩瀚如星海的神魂時，就如同溪流入海，連一朵浪花都沒能翻起。
    他將那些駁雜的能量，用鴻蒙道韻盡數淨化。
    隻留下最核心的那一抹紫光。
    紫光融入他神魂深處，那縷沉寂的鴻蒙道韻，壯大了幾分。
    同時，一段殘破的記憶碎片，也在他腦海中浮現。
    那是一間充滿了各種精密儀器的白色實驗室。
    無數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圍著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神情狂熱。
    容器裏，浸泡著一顆，正在緩緩跳動的心髒。
    一個名字，在他神魂中浮現。
    ——第七生化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