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客廳裏，氣氛有些凝重。
    林語柔拿著平板電腦，快步走到葉安麵前，秀眉緊鎖。
    “葉先生，情況不妙。”
    “神諭科技，發動總攻了。”
    她將平板屏幕轉向葉安。
    上麵是全球各大主流媒體的頭版頭條，標題觸目驚心。
    《‘啟源一號’的驚天騙局？揭秘鴻蒙科技背後的資本黑手！》
    《多名專家聯名質疑，‘啟源一號’或引發不可逆的基因崩潰！》
    《商業神話還是健康殺手？我們采訪了數十位聲稱出現副作用的用戶……》
    秦文山也站在一旁，老臉上滿是憂慮。
    “先生，不隻是輿論。”
    “就在剛剛，我們收到了來自全球十七個不同國家的法院傳票。”
    “神諭科技聯合了上百家公司，對我們提起了近百項訴訟，從專利侵權、虛假宣傳到不正當競爭，幾乎把能告的都告了一遍。”
    “我們的股價開盤就觸及熔斷，幾家合作的銀行也開始催問我們的貸款問題。”
    秦文山深吸一口氣，補充道：“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裏整啊。”
    “哦？”
    葉安的目光從窗外的鯉魚池移開，掃了一眼平板上的新聞，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知道了。”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
    “語柔，你負責盯著輿論，所有負麵新聞，不用管，也不用刪。”
    “秦老，你負責法律層麵，所有傳票，都收下，告訴他們，我們應訴。”
    林語柔和秦文山都愣住了。
    不管？不刪？還全都應訴？
    這跟直接躺平任打有什麽區別？
    葉安沒有解釋，他隻是閉上眼睛，心念一動。
    腦海中，那巨大的，隻有他能看見的“大道棋盤”緩緩浮現。
    他調動了“因果律觀測”的功能。
    目標，鎖定神諭科技這次行動的所有核心負責人，從媒體公關總監到律師團隊的首席律師。
    瞬息之間。
    一條條普通人無法看見的，沾染著或深或淺黑點的因果之線，在葉安的視野中清晰地呈現出來。
    每一個黑點，都對應著一樁見不得光的醜聞，一件肮髒的幕後交易，一個足以讓他們身敗名裂的秘密。
    葉安睜開眼，拿起手機。
    他甚至沒有打字，隻是意念微動，便將那些觀測到的“黑料”，分門別類，整理成兩份詳細的文檔。
    “叮。”
    “叮。”
    林語柔和秦文山的手機，同時響起提示音。
    “我發了些東西到你們的加密郵箱。”
    葉安淡淡說道。
    “用上麵的東西，告訴他們，什麽叫公關，什麽叫法務。”
    林語柔和秦文山將信將疑地打開郵箱。
    隻看了一眼，兩人的呼吸，瞬間都停滯了。
    林語柔的瞳孔急劇收縮，她看著郵件裏那個神諭科技公關總監的資料，上麵詳細記錄了對方十五年前酒駕肇事逃逸，並找人頂罪的全過程，連當時的收款賬戶和通話錄音，都一應俱全。
    而秦文山更是看得渾身發抖，他點開那個首席律師的文檔，裏麵是對方常年利用法律漏洞，為跨國犯罪集團洗錢的完整證據鏈，詳細到每一筆資金的流向，每一個關鍵的接頭人。
    這……這些東西，是怎麽來的？
    這已經不是商業情報的範疇了！
    這是審判！
    “明……明白了！”
    兩人聲音都帶著顫音，立刻轉身，快步離開別墅，連背影都帶著一股風風火火的殺氣。
    葉安重新坐回沙發，悠閑地給池子裏的錦鯉撒了一把魚食。
    一個小時後。
    林語柔的電話打了過來，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激動和敬畏。
    “葉先生……輿論……徹底炸了！”
    “我們剛把那個公關總監的資料匿名發給一家媒體，對方總編當場就嚇得把電話掉地上了！”
    “不到十分鍾，全球所有攻擊我們的媒體，全部刪除了相關報道！跑得比誰都快！”
    “現在，網上全都是在討論那個公關總監肇事逃逸的醜聞！”
    緊接著，秦文山的電話也來了。
    “先生！神跡！簡直是神跡啊！”
    “我剛讓助理把那個首席律師的資料，發給了對方的律所合夥人。三分鍾後，對方就主動撤銷了所有訴訟！”
    “據說那個首席律師，已經被聯邦調查局的人從辦公室直接帶走了！整個華爾街的法律界都地震了！”
    “這……這已經不是打官司了，這是在清理門戶啊！”
    葉安聽著電話裏的匯報，隻是平靜地“嗯”了一聲。
    “還沒完。”
    他掛掉電話，再次閉上眼睛。
    神魂之力跨越千裏，精準地鎖定在了江城郊外，一間陰暗潮濕的出租屋內。
    正躺在床上，如同一條死狗的王天龍，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而扭曲，一股不屬於他的意誌，操控了他的身體。
    他掙紮著爬起來，打開了那台破舊的二手手機，點開了錄製視頻。
    屏幕裏，王天龍，哦不，現在是王浩，麵容枯槁，雙眼血紅，對著鏡頭，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控訴。
    “我叫王浩……我以前……是天龍集團的少爺……”
    “是神諭科技！是他們毀了我的一切！”
    “他們找到我，說可以給我力量，讓我報仇雪恨……他們在我的身體裏，植入了芯片，把我當成試驗品！”
    “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魔鬼的低語，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正在腐爛！我快要變成怪物了！”
    他一把撕開自己肮髒的T恤。
    胸口上，一個由歸墟之力侵蝕而成的，詭異的黑色符文，暴露在鏡頭前。
    那符文仿佛活物一般，正在微微蠕動。
    “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王浩對著鏡頭，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葉安收回神魂，睜開眼，撥通了林語柔的電話。
    “網上會出現一個視頻，給它，加點熱度。”
    ……
    萬裏之外，太平洋孤島基地。
    身穿白大褂的守門人，正皺著眉，看著麵前的報告。
    “輿論戰失敗，法律訴訟被駁回，我們的公關和法務團隊，核心人員全部被捕？”
    一名研究員戰戰兢兢地匯報著。
    “是的，先生……對方像是掌握了我們所有人的秘密，一擊致命，我們……毫無還手之力。”
    守門人還沒來得及發怒，另一份緊急報告遞了上來。
    “先生！網絡上突然出現一段視頻，引起了全球性的關注！視頻內容，對我們極為不利！”
    全息屏幕上，立刻播放了王浩那段聲淚俱下的控訴。
    守門人看著視頻裏，王浩胸口那個蠕動的黑色符文，臉上溫和的笑容，第一次徹底消失了。
    “分析這段視頻的能量波動！”他冷冷下令。
    “報告先生，視頻中檢測到……檢測到一股極為純粹又邪異的歸墟之力波動！”
    “我們無法刪除視頻，也無法追蹤來源，這段視頻……好像被一股我們無法理解的能量保護著！”
    守門人揮手讓所有人退下。
    他獨自一人，站在巨大的屏幕前，反複看著王浩那張扭曲的臉。
    良久，他喃喃自語。
    “區區一個凡人，身上怎麽會有如此純粹的歸墟之力波動？”
    他抬起頭，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濃濃的忌憚和一絲……困惑。
    “這個葉安……”
    “……究竟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