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以身為爐,開辟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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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開辟的巨響並非源自外界,而是從李維身體的最深處迸發,如同混沌初開的第一聲雷鳴,震蕩著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條神經!
    那粒源自神秘歎息、吞噬了丹毒、氣血乃至靈根碎片的微塵,在李維不屈意誌的最終引導下,徹底衝破了某種無形的壁壘,悍然擴張!
    痛苦!
    比鞭刑更烈,比試藥更狂,比墜崖更絕望的痛苦,如同億萬把燒紅的刮刀,從他身體的中心點向外瘋狂刮擦、重塑!
    他的身體,成了最殘酷的熔爐。
    丹毒被剝離、提純,化為精純的毀滅性能量;氣血被燃燒、升華,變為生命的本源之力;就連那些被視為無用、隻會帶來痛苦的靈根碎片,也被碾磨成最基礎的道則光點,融入其中。
    爐火,是他滔天的恨意與不甘!
    燃料,是他所承受的一切痛苦與屈辱!
    而將要鍛造出的,是他打破宿命的——不朽神國!
    “呃啊啊啊——!”
    李維蜷縮在冰冷的岩石上,身體劇烈地痙攣,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皮膚之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蠕動、在衝撞,青筋暴起如虯龍,看上去猙獰可怖。
    但他的眼神,卻在極致的痛苦中,燃燒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內視之下,那方寸之間的混沌空間正在劇烈演變!
    混沌氣流瘋狂旋轉,清濁二氣開始分離,輕靈者上浮,渾濁者下沉。那被吞噬、熔煉的斑雜能量,在這片新生的空間中,被強行碾碎、提純、重組!
    曾經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的丹毒,化為了支撐這片空間穩固的“大地”基石;他微弱的氣血,變成了滋養萬物的“生機”之源;而那些破碎的靈根,則閃爍著點點光芒,如同星辰的雛形,鑲嵌在逐漸清明的“天空”之上!
    成了!
    李維心神劇震,一股前所未有的聯係,在他與這片新生空間之間建立。
    他即是這方空間,這方空間即是他!
    一個清晰的明悟浮上心頭:
    【維天神國】!
    這是它的名字,以他之姓,冠以天之位格!這是他的道,他的路,他複仇的根基,他超脫的起點!
    雖然此刻的神國,不過丈許方圓,天空晦暗,大地荒蕪,隻有零星幾點靈根碎片所化的微光在閃爍,如同風中殘燭,渺小得可憐。
    但,它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雛形!
    而且,它與外界截然不同!它不依賴天地靈氣,它自成規則!它的成長,依靠的是……吞噬!
    李維心念一動。
    嗡……
    神國微微震顫,一股無形的、微弱的吸力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散開。
    刹那間,他身下岩石中蘊含的微弱地氣,空氣中遊離的稀薄能量,甚至斷腸崖底那萬古不化的死寂、絕望之意,都如同百川歸海般,被神國貪婪地汲取、吞噬!
    這些被吞噬的能量,一進入神國,便被那混沌氣流碾磨、同化,轉化為一絲絲比頭發絲還要纖細的、散發著淡淡混沌光澤的神力!
    這神力,與他所知的一切靈力、真元都截然不同。它更原始,更霸道,仿佛蘊含著創造與毀滅的兩種極致屬性。
    第一縷神力生成,緩緩流淌而出,如同溫潤的甘泉,開始滋養他千瘡百孔的肉身。
    背上那皮開肉綻的鞭傷,傳來一陣麻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痂、愈合。摔裂的骨骼被神力包裹,發出細微的嗡鳴,斷處開始彌合。就連胸口那靈根破碎帶來的、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持續痛楚,也被這蘊含著新生氣息的神力撫平了大半!
    久違的、力量的感覺,重新回到了這具殘破的軀殼之中!
    雖然這縷神力還微弱不堪,但它代表的意義,是顛覆性的!
    李維緩緩從地上坐起,動作不再虛弱無力。他低頭,看著自己依舊布滿汙穢和血痂的雙手,緩緩握緊。
    拳頭之中,那一絲微弱的神力流轉,卻讓他感受到了足以撼動山嶽的潛能!
    他抬起頭,望向斷腸崖上方那被濃霧遮蔽的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岩壁,看到了那座曾經將他棄如敝履的青雲宗。
    他的眼神,不再是仇恨與絕望,而是一種冰冷的、如同造物主俯瞰螻蟻般的平靜。
    “柳如煙……”
    “張莽……”
    “王執事……”
    “青雲宗……”
    他低聲念著這些名字,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萬載寒冰的溫度。
    “你們以為,毀掉的是我的靈根。”
    “你們以為,我已是沉淪崖底的枯骨。”
    “你們不會知道……”
    他攤開手掌,一縷微不可察的混沌氣流在指尖縈繞,散發著至高無上的氣息。
    “你們毀掉的,隻是囚禁真龍的淺灘。”
    “而如今……”
    “龍歸大海,當吞噬諸天!”
    以身為爐,煉化屈辱為薪柴!
    開辟神國,執掌混沌鎮乾坤!
    李維的逆天之路,於此崖底,正式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