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無處不在的天譴
    李維撕裂虛空，在星海間疾馳。
    他原本以為，離開維天神庭疆域，那源於諸天意誌的排斥感會有所減弱。然而，現實卻恰恰相反。
    當他徹底脫離己方勢力範圍，踏入那些法則相對“純淨”、未被混沌道韻大規模侵染的星空時，那種排斥感非但沒有消失，反而以一種更加激烈、更加猙獰的形式爆發出來！
    它不再僅僅是無形無質的滯澀與擠壓，而是化作了實實在在的、來自整個宇宙環境的……惡意攻擊！
    轟隆——！
    一道橫貫數萬裏的漆黑空間裂縫，毫無征兆地在他前方炸開！那不是自然形成的空間亂流，裂縫邊緣纏繞著毀滅性的法則雷光，如同宇宙張開的猙獰巨口，要將他連同周遭的一切徹底吞沒、湮滅。
    李維目光一凝，周身三百六十五處穴竅諸天微微一亮，一股磅礴的世界之力湧出，化作一隻混沌巨掌，硬生生將那空間裂縫拍得合攏、彌合！
    “空間破碎……”他心念電轉，“此為第一重天譴。”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他剛剛穩住身形，四周虛空中原本平和流淌的天地靈氣，驟然變得狂暴無比！它們不再是無屬性的能量，而是被賦予了某種極端的“排異”屬性，瘋狂地衝擊著李維的護體神光，發出刺耳的腐蝕聲，試圖瓦解他的混沌道體。
    這靈氣本身殺傷力有限，但其蘊含的那種“不兼容”、“驅逐”的意誌，卻比任何劇毒都令人心悸。它們無孔不入，甚至試圖鑽入他體內，引動他自身力量的紊亂。
    “靈氣暴動，反噬其身……此為第二重天譴。”李維運轉混沌道種，強行將侵入體內的異種靈氣吞噬、熔煉，但這個過程本身，就在持續消耗著他的心神與力量。
    他加速前行，試圖擺脫這片區域。但天譴如影隨形，仿佛他走到哪裏，哪裏的宇宙規則就在針對他發生畸變。
    第三重天譴接踵而至——法則反噬！
    他施展遁法，周遭的空間法則便變得粘稠如膠，阻力大增；他引動神力，附近的能量守恒法則便悄然扭曲，使他十分力隻能發揮出七分效果；他甚至能感覺到，自身領悟的劍道法則、火焰法則等，在這片被“敵意”充斥的環境下，運轉都滯澀了半分，威力大打折扣。
    這不是領域壓製，而是整個大環境都在與他為敵！他所依仗的、構成這個世界的基礎規則，正在反過來製約他！
    緊接著，是第四重天譴——心魔劫起！
    並非來自他自身道心的破綻，而是源自外界環境的無形滲透。種種幻象在他識海中滋生，有維天神庭覆滅的慘狀，有秦無雙、蘇曉夢徹底魂飛魄散的絕望畫麵，有他自己道基崩潰、重新變回那個任人欺淩的卑微雜役的恐懼……這些幻象直指他內心最深處的情感與執念，惡毒而精準。
    “哼！區區外魔，也敢擾我道心？”李維道心圓滿，如同一麵明鏡，瞬間照破所有虛妄，將那些入侵的惡意雜念碾碎。但那種被窺探、被針對的感覺，讓他極其不快。
    這還沒完！
    第五重、第六重、第七重……
    星辰光芒黯淡，汲取不到半分星輝之力；偶爾遭遇的隕石流，會莫名加速，如同被無形之手擲出，鋪天蓋地砸向他；甚至他穿行過一片原本生機勃勃的星域時，那裏的所有生命星球都在瞬間陷入死寂，仿佛整個世界的生命力都在恐懼地規避他這個“災星”！
    天譴，無處不在！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沒有單一的發起點，而是這方天地、這片宇宙對他這個“異數”展開的全方位、無死角的剿殺！從物質到能量，從空間到時間，從法則到心靈！
    李維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他意識到，這不再是簡單的排斥，而是一場戰爭！一場他個人，與整個諸天萬界現有秩序和意誌之間的戰爭！
    他停下遁光，立於一片荒蕪的星雲之中。周身混沌氣繚繞，強行撐開一片相對穩定的領域，抵擋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惡意。
    目光所及，星空依舊璀璨，但在他的感知裏，這片璀璨之下，是無數扭曲的、充滿敵意的規則絲線，正如同蛛網般向他纏繞而來。
    “這便是……與整個宇宙為敵的感覺麽？”李維低聲自語，嘴角卻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狂傲的弧度。
    他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興奮！
    從雜役到神主，他一路逆襲，吞噬無數強敵。但那些敵人，終究是這諸天萬界內部的個體或勢力。而如今，他的對手，是這諸天萬界本身！是這籠罩一切、製定規則的天道！
    這，才配得上他如今三百六十五諸天大成的道果！這，才是他吞噬之道最終要麵對的……終極資糧！
    “你以為，憑借這些無處不在的小把戲，就能磨滅我？”李維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虛空，與那冥冥中的諸天意誌對視。
    他體內，三百六十五諸天同時震動，發出渴望的嗡鳴。它們感受到了來自外界的巨大壓力，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食物”的氣息！
    “來吧！”
    “看是你這諸天意誌將我磨滅，還是我……將你這諸天，一一吞噬，熔入我道！”
    李維長嘯一聲，不再一味防禦和趕路。他主動放開部分抵抗，引動一絲天譴之力入體，運轉混沌道種，開始嚐試……吞噬這無處不在的“天譴”！
    他要將這宇宙的惡意，也化為自身成長的資糧！
    混沌氣流席卷，將他包裹成一個巨大的繭。繭外，是天崩地裂般的各種災劫景象；繭內，是李維以自身為熔爐，瘋狂熔煉諸天惡意的驚世之舉！
    他的氣息，在無盡的磨難與吞噬中，非但沒有衰弱，反而變得更加深邃、更加恐怖！
    無處不在的天譴，對他而言，既是致命的危機，也是一場……遍布諸天的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