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章 第最冷靜的刀,最致命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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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晴動了。
    她既沒有趙可然那種烈火烹油般的激烈,也沒有蘇青竹那般潤物無聲的沉默。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優雅而精準,像一個即將完成致命一擊的頂尖刺客。
    宴會廳裏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地跟隨著她那道冰藍色的身影。
    人們好奇,這位蘇家的千金,傳媒大亨的女兒,又會用怎樣的方式,為那個神秘的年輕人“出頭”。
    王誌成的眼皮狂跳,一種比剛才被趙可然當眾打臉時,更加強烈的不安,攫住了他的心髒。
    他有一種預感,真正要他命的殺招,現在才要登場。
    蘇晴走到她父親蘇振邦的身邊,並沒有立刻開口。
    她隻是將那個小小的U盤,輕輕放在了餐桌上,推到了蘇振邦的麵前。
    “爸。”
    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靜。
    蘇振邦眉頭微蹙,他看了一眼那個U盤,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兒那前所未有的嚴肅神情。
    “這是什麽?”
    “是陸鳴給我的。”
    蘇晴壓低了聲音,湊到父親耳邊。
    “這裏麵,是王誌成這些年,利用職務之便,與校外黑色產業鏈勾結的所有證據。”
    “包括他經手的每一筆髒錢的流水,他發展的每一個下線,以及……他用來控製那些女學生的,所有不堪入目的視頻和資料。”
    蘇振邦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緊。
    酒杯中紅色的液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他的瞳孔,在瞬間縮成了一個危險的針尖。
    作為傳媒大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份東西如果曝出來,意味著什麽。
    那將是一場足以顛覆整個江城教育界的大地震。
    而王誌成,將會被這場地震,活活掩埋,屍骨無存。
    他再次看向女兒,眼神裏充滿了探究和質疑。
    “這些東西……你確定是真的?”
    “陸鳴說,裏麵的每一份文件,都直接關聯著馬氏集團被查封的服務器後台數據,交叉印證,天衣無縫。”
    蘇晴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聲音更冷了。
    “而且,裏麵還有一份名單。”
    “一份王誌成和他背後的‘主管’,計劃送給劉副主任的‘禮物’名單。”
    “名單上第一個名字,就是我。”
    哢嚓。
    蘇振邦手中的高腳杯,應聲而碎。
    鮮紅的酒液,混著玻璃碎片,濺落在他昂貴的西褲上,但他毫無所覺。
    他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上,所有的從容和儒雅,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火山噴發前,那種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狂怒。
    動他的生意,他可以談。
    動他的利益,他可以讓。
    但想動他的女兒,把他蘇振邦的掌上明珠,當成權錢交易的“禮物”?
    這是在刨他蘇家的祖墳!
    蘇振邦緩緩站起身,他沒有去看王誌成,甚至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他隻是拿出手機,動作沉穩地擦拭幹淨手上的酒漬,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他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脊背發涼。
    “喂,老張,我是蘇振邦。”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喲,蘇董,稀客啊,今天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幫我接一下市紀委的李書記。”
    蘇振邦的語氣沒有半點波瀾,像是在說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小事。
    “我有一個關於江南藝術大學教務處主任,王誌成的‘重要線索’,要實名舉報。”
    “哦?多重要?”
    “重要到,”蘇振邦的視線,終於落在了不遠處,那個已經麵無人色,渾身抖如篩糠的王誌成身上,“能讓他把牢底坐穿。”
    這通電話,沒有擴音。
    但蘇振邦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柄無聲的,淬了劇毒的利劍,精準無比地,瞬間刺穿了王誌成所有的心理防線。
    他大腦一片空白。
    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軟軟地癱倒在椅子上。
    紀委……
    李書記……
    實名舉報……
    這幾個字,每一個都像催命的符咒,將他最後一絲僥幸和理智,徹底擊得粉碎。
    他怎麽也想不到。
    他今天布這個局,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通過劉副主任的關係,把蘇家這艘傳媒航母,拉上自己的船。
    可結果,最先對他下死手的,竟然就是他一直處心積慮想要拉攏的蘇家!
    他更想不到,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趙家的權勢,也不是那些他從沒放在眼裏過的學生。
    而是一個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U盤。
    三位校花。
    一個用最火爆的宣言,為他擋開明槍。
    一個用最溫柔的陪伴,為他守住陣地。
    一個用最冷靜的利刃,為他斬斷所有後患。
    她們用三種截然不同的方式,卻同樣震撼人心的方式,完成了對陸鳴的“守護”。
    也徹底宣告了王誌成的末日。
    不到十分鍾。
    幾個穿著便服,但神情肅穆,渾身散發著淩厲氣息的男人,快步走進了宴會廳。
    他們徑直走到王誌成的麵前,出示了證件。
    “王誌成同誌,我們是市紀委的。有些情況需要你配合我們回去調查一下,請吧。”
    王誌成麵如死灰,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就那樣,在全場上百雙複雜的目光注視下,被兩個紀委人員一左一右地“請”出了宴會廳。
    他知道。
    自己這輩子,完了。
    從他踏出這個門開始,他的下半輩子,就隻剩下冰冷的鐵窗和無盡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