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3章 八千億的早餐會,你管這叫路邊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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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城的清晨,空氣裏通常飄著人民幣燃燒的焦味。
    今天不同。
    金融街最黃金的地段,“陸神私廚”的招牌下,一場足以讓省城經濟地震的排隊正在進行。
    曾經名震一方的風水大師玄機子,腰上係著條油跡斑斑的圍裙。
    他手裏舉著擴音器,嗓門比菜市場大媽還亮:
    “往後稍稍!身價十億以下的別往前湊!”
    “說你呢!那個搞房地產的,別蹭前麵能源大佬的隊,懂不懂規矩?”
    門口那群剛下邁巴赫、勞斯萊斯的商界巨鱷們,臉皮抽搐。
    若是昨天,這破店早被鏟平了。
    但昨晚李天一“吃蔥吐真言”的視頻,在圈子裏炸開了鍋。
    再加上秦知語那封如同定時炸彈般的“私密郵件”。
    這群平時跺跺腳地皮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此刻隻能憋著氣,乖乖縮著脖子。
    二樓包廂。
    原本奢華的裝修被拆得七零八落。
    幾張掉漆的折疊桌拚在中間,一口大鐵鍋架在煤氣爐上,白粥咕嘟咕嘟冒著泡。
    沒有配菜,沒有海鮮。
    隻有最廉價的米香,在這個身價總和超八千億的房間裏肆意亂竄。
    陸鳴坐在主位,手裏轉著一雙一次性筷子。
    左手邊,趙可然的手指在計算器上飛舞。
    *噠噠噠噠*。
    清脆的按鍵聲,每一次都像是敲在在座大佬的心膜上。
    右手邊,秦知語麵前堆著半米高的文件,目光掃過全場,眼神比那一摞合同還要冷硬。
    陸鳴腳尖踢了踢旁邊那一摞紅色的塑料圓凳。
    “站著幹嘛?坐。”
    幾十位大佬麵麵相覷。
    高定西裝,手工皮鞋,去坐這種路邊攤才有的塑料凳子?
    “怎麽?”
    陸鳴眉梢一挑,手中筷子在碗沿上輕輕一磕。
    *叮*。
    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眾人頭皮一炸。
    *嘩啦——*
    幾十個屁股整齊劃一地落座,動作比閱兵方陣還標準。
    塑料凳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這就對了。”
    陸鳴站起身,抄起一把大鐵勺。
    他在鍋裏攪了攪,舀起一勺滾燙的白粥,直接懟到了離他最近的一個胖子麵前。
    “王總,聽說你最近總失眠?夢見那個被你沉江的老對手找你索命?”
    勺子裏的熱氣撲在胖子臉上。
    王總臉上的橫肉劇烈抖動,汗水瞬間從額頭沁出,順著鬢角滑落。
    這不是白粥。
    這是孟婆湯。
    “陸……陸少……”
    王總雙手捧過那隻缺了口的瓷碗,十根指頭抖得能在碗邊敲出鼓點。
    陸鳴沒理他,鐵勺又伸向了下一位。
    “劉董,瑞士的雪景好看嗎?秦律師昨晚幫你查了,你的離岸賬戶好像被國際刑警標記了。”
    “這粥燙,劉董慢點喝,暖暖胃,別心寒。”
    劉董接過碗,膝蓋一軟,差點帶著塑料凳一起跪在地上。
    陸鳴就這麽一勺一勺地盛過去。
    每一步,都伴隨著一個足以讓對方把牢底坐穿的秘密。
    十分鍾後。
    包廂裏一片死寂。
    隻剩下此起彼伏的吞咽聲,和牙齒磕碰碗沿的脆響。
    所有人手裏捧著那碗隻有幾毛錢成本的白粥,卻覺得比吞了火炭還難受。
    陸鳴扔下勺子,坐回主位。
    “大家都拿到粥了,那就聊聊。”
    他目光掃向門口空著的那個位置。
    “李萬山架子挺大啊,他兒子昨天吃蔥吃得那麽開心,當爹的不來捧捧場?”
    *砰!*
    包廂大門被人暴力踹開。
    厚重的門板撞在牆上,震落了一層牆灰。
    一個穿著中山裝、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大步跨入。
    身後跟著四個墨鏡保鏢,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煞氣。
    李萬山。
    省城商會會長,接手周佛爺地盤的新晉地頭蛇。
    “姓陸的!”
    李萬山嗓門如雷,震得桌上白粥泛起漣漪。
    “給老子兒子下藥?還拿視頻威脅我?你特麽真當省城沒人治得了你?!”
    他環視一圈,看著那群縮在塑料凳上喝粥的同僚,眼底全是鄙夷。
    “都給老子站起來!捧著個破碗裝什麽孫子!被一個外地來的毛頭小子嚇成這樣,以後還混個屁!”
    沒人動。
    甚至沒人敢抬頭。
    大佬們把頭埋進碗裏,寧願被粥燙嘴,也不願在這個時候觸陸鳴的黴頭。
    相比李萬山的暴怒,陸鳴那種把人底褲都扒幹淨的平靜,才更讓人骨髓發寒。
    “好……硬骨頭是吧?”
    李萬山怒極反笑。
    他猛地探手入懷,掏出一把黑得發亮的各種。
    *啪!*
    沉重的金屬拍在桌麵上,槍口黑洞洞的,直指陸鳴眉心。
    “既然都軟了,那老子今天就親自教教這小子,什麽叫省城的規矩!”
    空氣瞬間凝固。
    趙可然手裏的計算器停了。
    秦知語放在緊急報警器上的手指僵住。
    蘇晴藏在桌下的手握緊了微型電擊器。
    唯獨陸鳴。
    他甚至沒看那把槍一眼。
    伸筷子,夾起桌上唯一的一碟鹹菜,扔進嘴裏。
    *嘎嘣,嘎嘣。*
    清脆的咀嚼聲,在死寂的包廂裏顯得格外刺耳。
    “李會長,火氣別這麽大。”
    陸鳴咽下鹹菜,用筷子尖指了指槍身。
    “保險沒開。”
    李萬山一愣,下意識低頭。
    就在這一瞬。
    陸鳴動了。
    沒有起身,沒有大動作。
    他隻是手腕輕輕一抖。
    *咻——*
    那根剛剛夾過鹹菜、沾著紅油的木質筷子,化作一道殘影。
    *噗!*
    一聲悶響。
    筷子竟然直接洞穿了實木桌麵,精準地插進了手槍的扳機護圈,將槍身死死釘在桌子上!
    入木三分!
    “這……”
    李萬山瞳孔縮成針尖大小。
    他猛地發力想要拔槍,那槍卻紋絲不動,仿佛長在了桌子裏。
    “玩槍多危險,容易走火。”
    陸鳴抽出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還是喝粥吧。”
    他打了個響指。
    【係統技能:暗影操控(初級),發動!】
    包廂內的光線似乎在那一瞬間扭曲了一下。
    李萬山腳下,那道原本死氣沉沉的影子,突然活了。
    它違背了光學定律,像黑色的瀝青一樣順著李萬山的褲腿向上蔓延,瞬間纏繞住他的四肢百骸。
    “什麽鬼東西?!”
    李萬山驚恐嘶吼,脖子上青筋暴起。
    但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李萬山動作僵硬地伸出右手,端起桌上一碗滾燙的白粥。
    那個動作機械、詭異,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
    “不……唔!”
    影子強行掰開了他的下顎。
    滾燙的粥水,順著喉嚨硬生生灌了進去!
    “唔!燙!咳咳咳!”
    李萬山拚命掙紮,眼球充血凸起,眼淚鼻涕瞬間湧了出來。
    但那隻手穩如磐石,將碗底扣在他嘴上,一滴不剩。
    “好喝嗎?”
    陸鳴托著下巴,笑得人畜無害。
    “這可是特製的‘聽話粥’,專治各種不服。”
    一碗粥灌完。
    影子退去。
    李萬山癱軟在地,捂著喉嚨劇烈幹嘔,剛才那種掌控生死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他看著陸鳴的眼神,終於染上了恐懼。
    那是看怪物的眼神。
    “秦律師,合同。”
    陸鳴敲了敲桌子。
    秦知語迅速起身,將一份份文件分發下去。
    “這是‘陸神商業聯盟’的入會協議。”
    陸鳴的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每一個角落。
    “簽了,大家就是一家人,有錢一起賺,黑料我幫你們鎖進保險櫃。不簽的……”
    他指了指地上還在抽搐的李萬山。
    “下場自選。”
    *刷刷刷!*
    沒有任何廢話。
    包廂裏響起了整齊劃一的簽字聲,鋼筆劃過紙麵的速度快得驚人。
    哪怕是幾個平時最難纏的老狐狸,此刻也恨不得把名字簽出花來。
    五分鍾。
    所有合同簽署完畢。
    趙可然抱著那一堆文件,眼睛亮得像兩盞探照燈。
    “陸鳴!這裏麵讓利了百分之三十?!這可是每年幾百億的淨利潤啊!”
    “保護費嘛,總得給點誠意。”
    陸鳴站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節爆響。
    “行了,散會。記得回去把自家產業洗洗幹淨,三天後我要是還聞到臭味,別怪我不講情麵。”
    “是是是!陸少放心!”
    “這就回去洗!用鋼絲球洗!”
    一群叱吒風雲的大佬如蒙大赦,捧著簽好的賣身契,爭先恐後地湧出包廂,仿佛身後有惡鬼追趕。
    李萬山也被保鏢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包廂終於清靜。
    這時,後廚的簾子掀開。
    蘇青竹端著一盤剛出鍋的生煎包走了出來。
    底部焦黃,上麵撒著翠綠的蔥花和黑芝麻,香氣霸道地驅散了滿屋子的銅臭味。
    “餓了吧?”
    她把盤子放在陸鳴麵前,眼神柔得能滴出水。
    陸鳴夾起一個,一口咬下。
    滾燙的湯汁在舌尖炸開,鮮美的肉餡撫平了所有的疲憊。
    “還是青竹做的飯香。”
    陸鳴滿足地眯起眼,“剛才那白粥淡出個鳥,虧他們還能喝得那麽起勁。”
    “也就是你能把搶劫說得這麽清新脫俗。”
    趙可然撇了撇嘴,但嘴角的笑意怎麽也壓不住。
    “有了這些資源,陸神集團這個季度的報表能直接上天!”
    “別高興得太早。”
    一直沉默的蘇晴推了推眼鏡,手指在平板上劃過。
    “李萬山雖然倒了,但他背後的‘歸一會’還在。剛才玄機子傳來消息,總部因為這邊的失利,派了個更厲害的角色過來。”
    “哦?”
    陸鳴咽下包子,“什麽來頭?”
    “代號‘琴師’。”
    蘇晴調出一張模糊的照片。
    一個長發男人,背著一張古舊的七弦琴,站在陰影裏。
    “擅長音律殺人。據說聽過他彈琴的人,腦漿子都會沸騰,最後瘋得連自己親媽都不認識。”
    “彈琴?高雅藝術啊。”
    陸鳴樂了。
    他轉頭看向窗外,樓下的玄機子正拿著抹布,苦哈哈地擦著大門。
    “老玄!別擦了!”
    陸鳴衝著樓下喊了一嗓子。
    玄機子嚇得一哆嗦,抬頭望向二樓:“老板!咋了?還要加菜?”
    “加什麽菜!”
    陸鳴擦了擦嘴角的油漬,眼底閃過一絲頑劣的光芒。
    “去趟喪葬一條街,給我買個最好的嗩呐回來!”
    “啊?”
    玄機子懵了,“買那玩意兒幹啥?給誰送終啊?”
    “給那個彈琴的助助興!”
    陸鳴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
    “這年頭搞藝術的,不都得接地氣嗎?我就不信,他那破琴能幹得過嗩呐!”
    “百般樂器,嗩呐為王。”
    “到時候,我親自給他吹一曲《大出殯》,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