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冰凍眼神殺可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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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
    淩嬈在浴室裏沒找到吹風機,就在頭發上裹著一條幹毛巾出來。
    走出來就看見厲景川剛剛進了門,帶著秋夜間的寒氣和厲家老宅裏的草木清新的味道,燈光下的神色柔和,看見她剛洗澡出來時的樣子,他眸色頃刻便深了些許。
    這個時間所有賓客都已經走了,厲景川也就不用再繼續在客宴廳裏呆著。
    爸爸還有雲阿姨離開時,雖然臉色都不如其他人愉快,卻還是將淩漫雪給帶上了車,當時淩嬈也沒去看淩漫雪的表情,隻以眼角的餘光發現她有些狼狽,一聲招呼都不敢打就直接鑽進了車裏關上了車門。
    “今天給爺爺送祝壽禮的那件事,雖然最後吃虧的不是我,可當時畢竟那麽多賓客在場,剛才送他們離開時,應該有不少人跟你提起這事吧?”淩嬈問。
    厲景川低頭看她一眼:“今天留下的人都知道分寸二字怎麽寫,即使剛才會偶然提到幾句,但隻要出了厲家這個大門,也沒有人敢對外多說一個字。”
    淩嬈一怔:“啊?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對他們說了什麽?”
    “不用管他們,我會解決。”厲景川波瀾不驚的很:“今天你做的很好,殺雞儆猴,以後那些暗中敵視你人輕易也不敢再對你使手段,安心做你的厲太太,一切有我。”
    “哦…那爺爺怎麽說?”
    “他?他當然是始終向著你,爺爺雖然年紀大,看事卻格外通透。”
    “那就好,我倒不介意會在別人眼裏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可淩漫雪今天這麽一鬧,雖然她也沒得到什麽好處,但也算是一場不大不小的鬧劇,怎麽說也都不算好看。”
    厲景川的眼神漆黑,看著她:“爺爺不可能讓你在厲家吃虧,今晚注定會有人睡不著,但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淩嬈瞬間就像是定心丸吃到飽似的,扯了扯唇:“今天這事,我爸估計是氣壞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兩邊都是他女兒。”
    厲景川嗓音低沉,是一貫的淡然:“你以為在這之前他沒發現淩漫雪的舉動不正常?隻是礙於父女的情麵不想說破,今天這種情況,他也是被自己的二女兒逼到了這一步,你沒做錯,不需要介懷。”
    “哦。”
    淩嬈抬起手將頭上剛剛沒有包的太緊,幾乎快要掉下來的毛巾向上扶了扶,用毛巾在頭頂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眼神怔了片刻後又問:“那你呢?如果今天這事我真的就這麽中計了,臉也丟盡了,你會怎麽做?”
    厲景川低眸看著剛剛洗過澡,臉色上還有些潮意的小女人,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麵前還有一個雲舞裙,今天放過她,是看在蘇家和淩家的麵子,但若她真要將你推進不堪的境地,我不介意拿她斷絕往來多年的兒子相威脅,看看是跟你過不去更重要,還是她兒子的命和前途更重要。”
    男人的嗓音低低淡淡,淩嬈的整顆心卻是完完全全踏踏實實的落了地。
    她現在是真的徹底的知道了,厲景川隻會做一件事,就是給淩嬈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安全感。
    隔天,淩嬈為了將自己那兩家小型房地產公司合並成一家大型工作室,整理財務和各個項目資料,忙到廢寢忘食。
    時間已經指向晚上十點多,厲景川還沒有回來,淩嬈伸了個懶腰,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卻看見兩個未接來電,都是薑淺打來的。
    淩嬈直接將電話給薑淺打了過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薑淺的聲音很曖昧:“嬈嬈,你家老公是不是把你拴在床上了?終於舍得讓你抽出空來看一眼手機?”
    淩嬈嘴角一抽:“厲景川今晚應該是有事要忙,還沒回來。”
    “他沒在家啊?那你怎麽這麽久才來電話?我還以為你和厲景川每天晚上幹柴烈火,各種姿勢全來一遍呐。”
    淩嬈轉身坐到床邊,拿起枕頭抱在懷裏:“你腦子裏能不能少想些這種事?還沒結婚的人,比我這個結婚的還如狼似虎。”
    薑淺嘿嘿一笑,坐在病床上啃了一口西瓜。
    淩嬈這段一直沒時間去醫院,試探性的問了句:“最近你這麽安靜,連電話都沒給我打過幾次,是有人陪了?”
    薑淺嘴裏塞著不少西瓜,語調含糊道:“你怎麽知道?”
    淩嬈心下沉了沉:“之前撞傷你的那個男的,是不是正在追你?”
    “……”
    薑淺一口西瓜差點嗆進氣管裏,連咳了好幾聲才啞著嗓子罵了聲:“我去,你這是會算嗎?幾天不見就成半仙兒了啊?”
    淩嬈神情冷了冷。
    果然,薑淺現在這半遮半掩又有點羞澀的語氣,她很熟悉。
    翌日清早,還不到七點,淩嬈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剛出電梯,還沒到病房門前,就看見薑淺正被一個瘦高的男人從走廊前邊的公用洗手間扶回來。
    薑淺抬起眼發現了淩嬈,當即一臉驚詫:“嬈嬈?”
    淩嬈一句話沒說,眼神隻在那個男人的臉上冷冷的掠過,推開病房的門便走了進去。
    直到薑淺被扶進來,坐到了病床上,那個高大的男人才轉過身來看向淩嬈,對她伸出手,一臉客氣的說道:“你就是淺淺經常說的好朋友淩嬈?你好,初次見麵,我叫範式和,我是……”
    淩嬈仿佛沒聽見,坐在病房一側的沙發裏,麵無表情,整個人是前所未有的冷。
    淩嬈今天這氣場太冷了,根本不給他麵子,薑淺很識時務的讓人先走。
    直到病房裏隻剩下她們兩個,薑淺半倚在病床上:“嬈嬈,你剛才的氣場兩米八!真是酷斃了!”
    淩嬈臉上沒有表情:“怎麽回事?前段時間我說過話你是當個屁給放了?”
    顯然沒料到淩嬈能氣到罵人,薑淺臉色微窘:“沒忘,這個姓範的追我好多天了,我一直也沒同意!”
    “今天一大早他就在醫院是怎麽回事?”
    “前幾天他因為我後期的住院費用而又來過一次醫院,隨便聊過幾句,之後就經常來看我,這人紳士有禮,又很體貼,我也不知道怎麽拒絕他的好意,但我發誓,我對他還沒上升到什麽喜歡的感覺,畢竟剛認識不久,隻能說是覺得他人還不錯。”
    “所以你現在也算是默認他在追你了?”
    薑淺一副像是被老師訓話的幼兒園小班朋友似的:“算是吧……”
    好半天後,看出淩嬈好像是真的很生氣,薑淺才說:“你別氣!我和他也沒發展到什麽地步,隻是他今天上午要飛去D市,去機場前先來醫院看了我一眼,本來他剛剛就是要走了,是我忽然想去洗手間,他扶我去了…但我發誓,他是在洗手間外邊等著的,我和他絕對沒有任何多餘的曖昧和接觸!”
    見淩嬈一直都沒什麽表情,薑淺不再開玩笑,也跟著正色了起來:“我們肯定不會發展成你想像的那個樣子,你相信我!”
    如果不是重生的這種事情不能說,淩嬈真想直接在薑淺麵前剖開真相,讓她知道她自己在這個渣男身上栽過的跟頭。
    “你最近腿傷養的怎麽樣了?”淩嬈靜默之後,幹脆換了話題。
    話題換的猝不及防,薑淺楞了一下才答:“還行,拿著一副拐杖的話能在病房裏走兩圈,但腿骨還沒有完全接上,暫時不敢直接站在地麵。”
    “我去問問醫生,看你能不能轉院。”淩嬈站起身就要向外走。
    薑淺一聽,揚起眉:“轉院?”
    淩嬈回頭,瞥她一眼:“就算那個姓範的是撞傷你的人,後期的費用也不用他管了!你們從現在開始斷絕聯係,你現在不肯回家,又不是跟家裏斷絕了關係,卡都帶在身上,任何費用自己都出得起,要是怕麻煩,轉院以後的事交給我,你給我離那個人渣遠一點。”
    薑淺撫額:“你現在說話的語氣好像我媽……”
    淩嬈頓了頓,直接說:“我現在估計比你媽更操心,我甚至連那個姓範的很多情況都知道,要不要聽?”
    “你這語氣很玄妙啊!快說說,他有什麽情況?”
    “他是個銀行機構的小開,家中有一個早已經內定的未婚妻,卻又喜歡在外麵扮演紳士暖男每隔幾個月就泡各種單純的小姑娘,為他打過胎傷過心的女人無數。”
    薑淺單手托著下巴坐在病床上,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嗯,果然好渣。”
    “所以,你是想當他背著未婚妻偷偷在外麵交往的小三,還是想以後被他繼續交的各種小四小五上門打臉?”
    薑淺翻白眼:“我都說了我對他沒感覺!起碼還沒上升到有感覺的地步,就被你扼殺了!”
    “那就馬上轉院,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轉院的話得找醫生簽字是吧?哎,嬈嬈,正想問你,我的主治醫生,你是不是認識?”
    淩嬈頓了一頓,過了幾秒,她答:“不是很熟。”
    “不熟嗎?哎呦喂,我那個主治醫生每天都擺著一張麵癱臉,聽護士說,他一直都是這麽清冷的性子。本來我也覺得沒問題,隻要我的腿傷在他這裏能快點好就可以,可我發現,每一次我在他麵前提到你的名字,他的眼神都像是能瞬間把我凍死似的……”
    淩嬈視線一轉:“你在他麵前提我的名字做什麽?”
    “好閨蜜嘛,平時在醫院無聊,跟醫生護士聊天,難免會提到你。”薑淺一副以示忠誠似的口吻:“怎麽樣,看我多愛你!”
    “……”愛個屁!
    “不過話說回來,他那個冰塊臉,整天帶著口罩,到現在我也沒看清楚他本尊長什麽模樣,隻知道別人都叫他蘇醫生。要不是因為每次提到你,他就更加明顯的給我甩冷臉,我才不會問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脾氣差的要死,這種人究竟是怎麽當上骨科醫生的?據說還是個省級的專家呢!”
    淩嬈神色裏看不出什麽情緒:“可能是前兩次我來醫院的時候,沒有偷偷給他遞紅包,他覺得我這個病人的朋友家屬不太懂事。”
    “他看起來也不像為了這種蠅頭小利去計較的人呀,你不熟就算了。”薑淺一副實在不想再被凍到的表情:“轉院的事情我看你還是別找他了,萬一轉不成的話,蘇醫生的臉估計又能結出冰渣子來。”
    靜默了片刻後,淩嬈說:“我想想別的辦法,找找關係,盡量讓你今晚之前就換到其他醫院去。”
    “也不用那麽麻煩,蘇醫生雖然脾氣不好,但醫術還是很高明的,你要是怕我再跟那個人見麵的話,大不了我跟他說清楚,以後別再來往了,反正我對他也確實沒什麽興趣。”
    “不行,斷就斷的徹底,必須轉院!”
    一點心存僥幸的機會都不能留,這一世,淩嬈一定要看見薑淺幸福的與真正的好男人相扶到老,絕對不許渣男靠近半分。
    薑淺:“哎喲喲,我們家嬈嬈霸道的樣子居然有點帥。”
    淩嬈不理她,正想著要不要找時醫生幫個忙。
    薑淺這時忽然說:“靠,我剛忘記看時間,居然六點五十了,蘇醫生每天早上這個時間都會來查房,現在應該是…快到了。”
    “嬈嬈,你要不要躲一躲?蘇醫生的冰凍眼神殺可厲害了,我怕你受不住。”薑淺掛著一副很想嗅到什麽八卦似的狗仔臉,擠眉弄眼的說。
    淩嬈沒說話,病房門同時已經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