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頭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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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嬈拿著快遞轉身就進了電梯。
剛回到辦公室門前,顧嬅看了她手中的盒子一眼:“是什麽?”
“剛收的快遞,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淩嬈說著正要走進去。
顧嬅卻是臉色一肅,當即就起了戒心,忽然轉身和她一起走進辦公室,邊走邊說:“我幫你打開,你站遠點。”
淩嬈頓了頓,剛想說沒事,隻是個快遞而己。
但見顧嬅已經抱著盒子動作利落快速的去了辦公桌邊,知道顧嬅平時有多盡職盡責,她笑了下,打趣的說:“行吧,那你拆吧,小心點,可別真的是什麽炸彈之類的東西。”
說話間,顧嬅已經拆開了盒子外的防水袋,再將盒子打開,低眸看見裏麵的東西後,頓了一下,又回頭看向淩嬈。
“是什麽?”淩嬈走過去,低頭看見盒子裏居然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娃娃,娃娃身穿著白色的婚紗,很是漂亮。
“哎?怎麽會是娃娃?誰會給我寄這種東西?…嘶!”
淩嬈伸手直接將娃娃拿起來,結果手剛碰到娃娃,頓時一陣劇烈的刺痛從手心裏蔓延開來,她極低的發出一聲痛吟,血就已經順著她手心手指一滴一滴的落到娃娃的婚紗上。
“小心!”顧嬅眼疾手快的忙一把將淩嬈的手拉開,再又將那個快遞盒子一腳踹到了地上。
淩嬈轉眼,震驚的看著地上那個瞬間就支離破碎的娃娃,顧不上手心裏的痛,隻盯著那個像是在盒子裏時就隻是被簡單的拚在一起,但其實在被放進去時就已經被肢解過的娃娃,還有隨之掉出來的滿地刀片……
娃娃身上的婚紗被淩嬈的血染紅,被分解的頭和四肢,還有染血的婚紗,看起來觸目驚心!
“沒事吧?”顧嬅冷著眼看著地上那個從可愛變成可怕的娃娃,頃刻就拽起淩嬈的手,看見她手指和手心裏被刀片劃出了不同程度的傷。
“沒事。”淩嬈搖了一下頭,手心裏的痛不算太過嚴重,隻是刀片割的有些深,血流的稍微多了些。
顧嬅拉著淩嬈又向後退了一步,免得這娃娃身上還有其他問題,確定淩嬈站的是比較安全的距離後,這才走過去,俯下身,將娃娃身上染血的婚紗解開,這才看見在娃娃身上被插著的刀片,婚紗的裙擺裏也藏了不少刀片,很小,很鋒利。
淩嬈盯著那些刀片,再又若有所思的看向自己的手。
顧嬅檢查過後,起身說:“你手被割傷的幾個地方都很深,先去醫院止血包紮。”
淩嬈點頭,再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個快遞的盒子,顧嬅很懂她似的過去將那上麵的快遞單給撕了下來。
兩人走出辦公室,小八剛好路過,看見淩嬈的手頓時就叫了出來:“我的媽啊,嬈老大你手怎麽了!這麽多血?”
淩嬈示意顧嬅將快遞單交給小八:“你去這家快遞公司查一下,要求他們必須查出這份快遞是從哪裏寄的,如果他們不給查,直接打舉報電話投訴。”
小八有些懵的接過,再又點點頭:“好,可是嬈老大你的手……”
“沒事,出了點血而己,別聲張。”淩嬈沒多說,直接向外走。
“去時醫生的醫院,離這裏不遠。”顧嬅在前麵推開門時說。
淩嬈仍然在想那個娃娃為什麽要穿著婚紗的這件事,沒有多說。
上車時,淩嬈見顧嬅的神情嚴肅,想了想,還是說道:“怪我自己不小心,而且這都是一些皮外傷,你別告訴景川,免得他擔心。”
顧嬅正要開車,回頭看她:“是我的疏忽,不該打開盒子看見是個娃娃後就疏於防備,這種事情先生早晚都會知道,瞞也瞞不住。”
“先去醫院吧,等小八那邊查出結果後再說。”淩嬈垂眸看著自己的手。
顧嬅沒再吭聲,轉身去開車。
醫院。
時聞野一邊幫淩嬈的手心裏上著藥,一邊嘲冷道:“你們是真把我當成萬能醫生了?我這是內科,一個外傷都要跑我這裏來處理,在工作室裏好好的怎麽會把手弄成這樣,究竟怎麽弄傷的?”
顧嬅站在淩嬈旁邊不說話,淩嬈亦是在剛才進來看見時聞野的時候,終於分出了些心神,特別注意了一會兒他的神情。
“哎呀,你輕點!”淩嬈手心裏一陣鑽心的痛,驟然低叫:“你是要直接把酒精棉按進我傷口裏?沒看見我這手心裏的兩個口子都很深嗎?輕點行不行……”
時聞野嗤道:“忍著。”
淩嬈:“……”
她驟然抬起眼看向顧嬅,剛才她說直接去找外傷科的醫生幫她消毒包紮一下就好,顧嬅堅持要帶她來找時醫生,仿佛除了時醫生之外的任何人都不靠譜似的。
“你不用看顧嬅,她以前在美國出任務時受過重傷,小命差點沒了,是我把她從鬼門關帶了回來,她很認死理,這世上怕是除了我之外,別人在她眼裏都稱不上醫生這兩個字。”時聞野不冷不熱的說著,再又用酒精棉去擦淩嬈的手指,在淩嬈又一次痛到咬住牙根時,冷淡問:“有這麽疼?”
“我手受傷的時候還沒覺得有多疼,你這酒精裏別是放鹽了吧,疼死我了……”淩嬈邊說邊要收回手:“好了沒有?差不多就行了,用不著包紮。”
“手心裏傷的比較嚴重,必須上紗布,手指上的還好,消就毒塗些藥就可以。”時聞野嗓音淡淡:“這幾天注意不要碰水,以免感染。”
淩嬈點點頭。
時聞野將其他的醫用酒精棉放到一旁的置物架上,再轉眸睇了她一眼:“手傷成這樣,告訴你男人了麽?”
“我晚上回去再跟他說。”
“也好。”時聞野說完,轉身在電腦上點了兩下,再又看向顧嬅:“我給她開了藥,你去醫院三樓的藥房區幫她拿藥回來,每天早晚在傷口上塗一次。”
直到顧嬅走了,淩嬈轉眼看向時聞野,“不都不是自己人麽?怎麽忽然把她支開了?”
“你們淩家的事情,希望被更多的人聽去?”時聞野不冷不熱看她一眼,隨手拿出一份比上一次更厚的藥物分析報告遞給她。
淩嬈剛要伸手去接,結果時聞野卻又忽然頓了頓,將分析報告放到她身邊:“算了,你的手還是別動了。”
淩嬈低頭看著那份報告,再又抬眼看他:“結果如何?”
“跟你最開始猜測的差不多,這所謂的從國外拿回來的保健藥品,每一樣單獨檢測根本查不出任何毒性成分,可見對方行事謹慎周全。但若將這幾種藥混合在一起吃,將是一種可以使人腎髒器官逐漸衰竭的慢性毒藥。”時聞野語調淡涼。
淩嬈靜默了片刻。
“這種藥,我爸應該還沒有服用多久,我看過他抽屜裏的那些藥,他也隻是偶爾想起來才會吃一吃,他的身體現在會不會已經造成了影響?”
“那就要看你父親平時服藥時的用量如何,這種是很難被察覺的非常緩慢的那一種慢性衰竭的藥物配方,如果他服用的時間不久,最多隻會造成身體抵抗力減弱,心火旺盛容易生病等症狀,隻要中斷服藥,多調養一陣子,排排毒也就沒什麽事。但如果服用的時間過久,藥物就會如同溫水煮青蛙一樣,不知不覺的滲入血液滲入骨髓,導致最後無力回天。”
淩嬈凝眸看著他,神情肅冷,許久之後,緩緩低聲道:“謝謝,麻煩你了,時醫生。”
時聞野笑笑,再又瞥了眼放在她手邊的分析報告:“這種事情既然現在已經被你發現,也是好事,不難看得出來,對方是個心思極為精密小心的人,你若是想揭穿這件事,還是要費些心思,否則很容易反中了對方的圈套,把自己坑進去。”
淩嬈點點頭,沒說話。
時聞野也就沒再管她,任由她在旁邊坐著等顧嬅取藥回來。
大概又過了兩分鍾後,時聞野坐在診室的辦公桌邊,喝了口水,忽然問了句:“你那個後媽,前夫是蘇家那個早死的病秧子?”
淩嬈對雲舞裙的事情也調查過一些,但卻沒料到時聞野居然也知道。
“時醫生想問什麽?”
時聞野回眸瞥了她一眼:“蘇旭之是她的兒子,就算多年前他們母子二人因為淩家的關係而斷絕了母子關係,但你後媽畢竟曾經背靠著蘇家,她和她的這個兒子,究竟有沒有真的徹底斷絕往來,還是個未知數。”
淩嬈看著他:“你的意思是,給我爸弄來的這些藥,也許和蘇旭之有關?”
時聞野薄淡的笑笑:“不是不可能,但蘇旭之為人狡猾,又善於隱藏,這個人看起來太波瀾不驚了,難以琢磨。你後媽畢竟是個五十歲的女人,她這種甚少在外麵拋頭露麵的女人很適合在淩家過安穩的日子,如果你父親出事,淩家的大權握在她的手裏也沒有什麽大用處,除非,她的背後有人。”
不言而喻,雲舞裙雖然聰明,但還沒聰明到做事情能謹小慎微到這種程度。
時聞野沒再多說,話也顯然隻是點到即止。
顧嬅回來時,時聞野剛好有個專家會診需要過去,又交代了幾句關於淩嬈手傷的事後,直接走了。
診室裏隻剩下她們兩個,淩嬈正準備先離開醫院,忽然手機響了。
“喂,嬈老大,我查到了,快遞是從美國洛杉磯寄來的,隻能查到寄件的地點,但是沒有寫聯係人,其他的所有信息都沒有。”
“一點關於寄件人的信息都沒有麽?”
“嗯嗯,一點都沒有,根本查不到,快遞公司的人說有很多人在寄東西時都不寫地址的,隻會留下名字和電話,但是這份快遞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居然姓名電話都沒有,他們也覺得奇怪。”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淩嬈非常確定自己沒有得過什麽失憶症之類的事情,她從小到大發生的一切她都記得。
但既然是從美國寄來的,那就跟淩漫雪應該是沒什麽關係。
奚初弦這幾天雖然已經回了美國,可以奚初弦的性子,那麽心高氣傲的奚家小姐,就算很精明很聰慧也有些小手段,但絕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如果奚初弦是這種手段陰鷙的人,在國內時就會有所表現,更不會這麽輕易回美國。
這種手段,更也不像是厲景川的父親會做的,這種方式又明顯是個女人。
晚上,顧嬅送淩嬈回了禦園,結果沒料到厲景川今天居然幾乎是和她同一時間回來,她剛下車,他的車也在禦園門外停下。
淩嬈下車時,下意識的將手背到身後去,轉眼看了看那輛黑色古斯特,不等厲景川下車就直接先往別墅裏走。
厲景川正在車裏打電話,瞥見淩嬈那邊仿佛鬼鬼祟祟的樣子,掛了電話下車,關了車門走過去。
結果淩嬈走的太著急,到了別墅門前,手纏了紗布沒辦法抬起來去開門,再又感覺厲景川已經走近了,頓時就一陣頭皮發麻。
“做了什麽虧心事?頭都不敢抬?”厲景川的聲音從淩嬈頭頂上響起。
淩嬈趕緊後退一步,從男人麵前退到旁邊:“沒什麽,就是今天有些累了,你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今晚沒有商宴應酬麽?”
淩嬈邊說邊不動聲色的往門邊靠,最後一個字落下時,陶月已經聽見了動靜,在裏麵打開門。
眼看著她再邁一步就能溜進門,可惜事與願違,男人好像具有某種能剝開腦骨洞悉人心的奇特能力,也不管淩嬈表現的究竟有多自然多正常,隻是慢條斯理的說了兩個字:“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