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居然會紆尊降貴的來這種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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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手機聲,淩嬈本來沒的算接,估計厲景川的澡也快洗完了,等他出來後讓他自己接。
淩嬈瞥了眼來電顯示的號碼。
浴室裏的水聲仍然在繼續,淩嬈看著那一串號碼許久,直到手機在她手裏繼續執著的震動,她定了定神,接起電話:“你好,景川現在不方便不接電話,如果有什麽要事的話,過一會兒再打來吧。”
“你好,聽得見麽?”淩嬈淡聲問。
女人或許天生都有著格外敏銳的第六感,淩嬈目光深靜的望著浴室的方向,門裏一片霧氣和水聲交疊。
“不說話我就掛了,景川正在洗澡,等他出來後我讓他回個電話給你?”淩嬈語氣溫淡,出口的話仿若無意,但卻偏偏在平靜的夜色下掀起某種無聲的波瀾。
從始至終,打來電話的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卻偏偏能讓淩嬈感覺得出來,對方的心情,似乎非常的不高興。
淩嬈坐在沙發上,拿著他的手機出神。
“你洗好澡啦?”淩嬈的腦袋自然而然的靠在他肩上,有些困倦的說:“剛才有你的電話,我接了,但是對方沒有說話。”
“嗯。”厲景川的手落在她的腰間,下一秒就將她放到了床上。
淩嬈還沒洗澡,沒想這麽早就睡,但實在是困的很,她蹙眉,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又問:“你不回個電話給對方嗎?”
厲景川按下她正要起來的身子,掀被而入,將她摟在懷裏,親了親她的額頭,低道:“不用。”
直到夜深人靜,淩嬈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人仍然在厲景川的懷裏。
實在是太困了,淩嬈最近時常覺得困倦,昨晚在淩家吃晚餐時也覺得沒什麽胃口,渾身乏力。
翌日,淩嬈接到警局電話的時候,正在趕去工作室的路上。
“淩小姐你好,這裏是城中區警察局,請問您是否認識薑淺女士?”
淩嬈愣了下:“認識,她是我朋友,也是我們工作室的人,怎麽了,是不是她出事了?”
“她本人倒是沒出什麽事,是她把人給打傷了,又說自己是孤兒沒有親戚朋友,拒絕配合我們調查。我們在她的手機聯係人上找到你的電話,麻煩你來警察局一趟吧……”
淩嬈聽的有些懵。
薑淺不想跟D市的薑家再有任何聯係,謊稱自己是孤兒倒也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
可薑淺把人給打傷?
來不急多問,淩嬈連忙開車趕去警局。
到了警局,快步走進門,結果一進去就看見薑淺正坐在側門的審訊室裏,一臉無所謂的表情,跟著正在給她做筆錄的警官大眼瞪小眼,像是已經這樣對峙了很久。
“不好意思,薑淺是我的朋友,請問究竟是怎麽回事?”淩嬈在外麵拉著一位警察小聲問。
那個警察看了看淩嬈,再又轉眼看了看還在審訊室裏的薑淺,仿佛難得見到什麽奇葩似的表情說:“她把一個記者打傷,還把人家的攝像機給砸了,被帶到警局後雖然不反抗,但也完全不配合,問什麽都說不知道,還說自己沒父沒母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嘴巴硬的很!要不是剛才把她的手機搶過來找到你的電話,估計她能在坐在這裏跟我們局的警官對眼瞪到明天天亮。”
淩嬈:“……”
她對那位警察尷尬的笑了笑,嘴上連聲說著不好意思,再走進審訊室,跟裏麵那位警官又致歉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就湊到薑淺的身邊去,壓低了聲音問:“你不是今天剛去我工作室報道嗎,怎麽忽然鬧出打人的事情來了?”
薑淺一看見淩嬈,頓時就氣衝衝的對著門外那個小警察瞪了眼,再一臉不情願的說:“這群嘴碎的警察,有什麽事情衝著我來就好了,把你叫來幹什麽!”
“到底怎麽回事?”淩嬈瞪她一眼。
薑淺朝審訊室裏的燈管翻了個白眼,低聲說:“我早上去你工作室報道,結果剛到就發現一個人在你工作室門口鬼鬼祟祟的轉悠了半天,之後他又下樓躲在九龍大廈外麵,我看見他手裏有個攝像機,當時就起了疑心,過去把他攝像機搶過來翻看了幾眼,發現裏麵拍的都是你的照片!而且不止是在你工作室附近,這個人好像已經偷偷跟蹤你很久了,有很多你的照片!”
淩嬈的眉心一跳,一臉的莫名奇妙:“怎麽會拍我?”
“誰知道他為什麽要拍你啊。”薑淺低聲說:“我當時就懷疑他是有什麽目的,威脅著說要把他的攝像機送到警局去調查,結果他忽然一臉凶相的就要來搶,爭奪之下攝像機就掉到地上砸壞了,他見東西壞了,像是才想起來要逃跑,我一看他就是有問題,直接舉起手裏的拐杖就朝他的腿上狠狠打了幾下,就這麽一來二去的,他一直反抗,我的拐杖就打到他腦袋上了!雖然他人好像沒什麽事,但頭皮上出了點血,有路人報了警,然後…就這樣了……”
淩嬈壓下心底對那個偷.拍者的疑惑:“既然打人是事出有因,那你就直接說啊,幹什麽一直嘴硬的不肯配合錄口供?”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之下薑淺頓時又朝審訊室裏麵那位警官翻了個白眼:“誰說警察都是除暴安良的?我都說我腿上有傷了,他們還把我強行壓上警車帶走,更過份的是還把我的拐杖沒收了,說那是作案凶器!說我這是在找著腿傷的借口來博取同情心,什麽警察啊,一個個就像榆木疙瘩似的聽不進去我說的話,明明是那個偷.拍的人有問題,把我關在這裏審什麽審!”
那位警官明顯這會兒已經聽見了薑淺的控訴,卻仍是沒什麽表情的嚴肅道:“薑女士,錄口供不等於定罪,無論真相如何,你打人是真,如果不明確將口供說清楚,警方隻能以更強製的方式來執行。”
薑淺翻了個白眼,轉頭在淩嬈耳邊以著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剛才就是他把我給強行壓上警車的!現在又想讓我配合錄口供趕快交差,我才不能這麽輕易便宜了他!”
淩嬈:“……”
在警局外的顧嬅看著裏麵的情況,轉身拿著手機去了不遠處打了個電話:“先生……”
薑淺畢竟是真的打傷了人,現在不僅是不配合審訊,她們同時還在等醫院那邊的傷情鑒定。
警局不放人,淩嬈幹脆在警局一直陪著薑淺。
但是萬萬沒想到厲景川會忽然來這裏。
看見厲景川的車時,淩嬈詫異的站起身向外看。
薑淺完全沒把這警局裏壓抑的氣氛當回事,得知厲景川居然會紆尊降貴的來這種地方,當時就又一臉八卦的笑眯眯斜了淩嬈一眼。
淩嬈剛走出去,聽見警方正在態度謹慎的跟厲景川說明詳細情況。
她忙走上前,正在與警方交涉的厲景川看見她,目光直接向她的方向看了眼。
淩嬈湊到他跟前壓低了聲音說:“薑淺是為了我,所以才會出這種事,是顧嬅把我在警局的事告訴你的?”
厲景川沒回答,他看著淩嬈的神情,見她的確不像是在警局這地方受了什麽委屈,才將注意力瞥向審訊室裏薑淺的方向,目色了然,牽起淩嬈的手,淡道:“去車上等我。”
“可薑淺她還沒……”
“她很快會被放出來,我既然在這裏,就放心交給我,嗯?”厲景川眉目清沉。
在警局這種地方,淩嬈確實沒有厲景川更有力度,她沒再多說,依言回了車上去等。
淩嬈坐在車裏,看著顧嬅:“我被人跟蹤偷.拍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了?”
顧嬅隻遲疑了半秒便如實回答:“是。”
淩嬈眼神很平淡的瞥著她:“怎麽沒提前告訴我一聲?”
“那個人已經跟蹤你很久了,隻是一直都小心翼翼的離的很遠,他能拍到的東西也隻是一些關你的日常生活和工作時的照片,沒有什麽太私密的。”顧嬅冷靜的說道:“為了讓他露出馬腳,所以我才特意將工作室門前的監控還有安保設施假裝製造出故障,讓對方卸下防心。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坐不住了,本來今天確實要把直接拿下的,結果沒想到被薑淺小姐率先發現,也沒想到薑淺小姐的性子這麽火暴……”
“對方什麽來頭?”淩嬈語氣聽起來不重,然而輕淡的言語間卻又格外有著份量。
顧嬅這回忽然多沉默了幾秒,沒有直接回答。
“不能說?”淩嬈開口時,敏銳的察覺到顧嬅此刻的眼神像是對警局的方向看了一眼,她看的方向是厲景川所在的位置。
顧嬅收回視線,仍然沒有回答。
淩嬈盯著她:“顧嬅,雖然景川才是你真正的雇主,但畢竟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最久,現在也算是很了解我的性子,我這人雖然不太執著於刨根問底,也不會太去為難你,但我很希望你能對我更坦誠些。”
顧嬅靜了一瞬,看著淩嬈平淡的臉,片刻後低聲說:“對方的來頭很簡單,隻是華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記者,但是他的帳戶裏在不久前忽然多出一筆六十萬的匯款,匯款方的所在地是美國洛杉磯。”
說到這裏,顧嬅看向淩嬈瞬間眯起來的雙眼:“太太,如果我猜測沒錯,在背後指使他的人,跟上次寄快遞的,是同一個。”
淩嬈多少還是猜到了一些,直接問:“你曾經是在美國的基地受訓,又似乎跟傅子言他們都有著不淺的交情,所以這個人究竟是誰,你是不是知道?”
顧嬅這次答的很快:“我不知道。”
淩嬈心裏寒氣逐漸的往上翻。
她看得懂顧嬅的眼神。
顧嬅雖然不說,話也是點到即止。
淩嬈卻能明確的感覺得到,顧嬅想要提醒她什麽,但又不能多說。
警局的事情解決,回了工作室,淩嬈直接把小八叫去,讓小八把之前調查來的洛杉磯那邊的那家快遞公司的資料拿給她。
結果等淩嬈開完會,忙完後,回到辦公室,就聽見小八說:“嬈老大,那家快遞公司居然倒閉了!”
淩嬈正要坐下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看她:“什麽?”
小八將手裏的資料舉起來給她看:“就是你讓我查的這家啊!這麽大的國際快遞公司,幾天前忽然倒閉了!而且在美國國際快遞服務中心也被除名了,簡直就是一夜間銷聲匿跡!”
淩嬈從抽屜裏拿出之前那張快遞單,對照著看了眼,再在電腦上查了查。
果然和小八說的一樣,這家國際快遞公司真的在幾天前,以負資產的方式在美國洛杉磯宣布破產,整家公司被零零散散的拆賣,公司名也被注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