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也是他在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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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真的厲景川還是怎麽回事?
    她幾乎是有慣性的直接站了起來,卻是搖搖晃晃的站在沙發邊,仰頭看著高出自己一個頭還要多的男人:“那個…是、是夢嗎?”
    厲景川沒躲開,卻在她的手不規矩的剛要碰上他臉時,直接被他一手握住,拉了下去,捏在手中借著手上的力道扶住她,沒讓她向後再倒下去。
    “嗯,是夢。”男人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淩嬈杵在他麵前,睜著一雙醉到了一定地步的眼睛,努力的睜大的去看他。
    算了算了,管他是夢還是幻覺,反正不是真的厲景川,她想怎麽罵就怎麽罵,一個幻影而己,肯定不會介意的。
    “厲景川!”淩嬈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打算對著自己眼前的幻覺好好的耍耍威風,把這一個月的惡氣出一出,她忽然指著他的鼻子,仰起滿是酒意的小臉和迷蒙的眼睛,瞪著他:“你個烏龜王八蛋!”
    眼前的男人清俊的眉宇微挑:“會罵人了?”
    “什麽叫會罵人?老娘以前跟別人吵架潑婦罵街的時候那是你沒看到!為什麽華城裏那些名媛千金都對我那麽仇視?還不是因為當初一個個跑來挑釁我,結果一個個都被我罵到紅了眼睛!我曾經是什麽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淩嬈忽然努力的踮起腳,再抬起手就去扯住他的襯衫衣領,撅起唇瓣開始了她漫長的怨聲載道發泄之旅:“為了你,我幾乎快把自己全身的刺都拔光了!為了我們的婚姻,我努力去做好一切,我也從來沒有不信任你!我前一晚才在地下酒吧裏擔驚受怕,恐慌到絕望,都是源自於那個我一直不知道的人!後一天晚上就知道一切都是因為你曾經的未婚妻!我難道要笑著說沒關係我不介意?”
    “你覺得我沒有良心是不是?我告訴你,我淩嬈如果沒有良心,我這輩子才不會這樣粘著你!離婚又怎麽樣,我可以遠走高飛!可我孤注一擲的將全部賭注都放到了你厲景川的身上,我給予的是全部,我的全部!你的確是對我無條件的好,可除此之外,你是我根本就摸不到底的深淵!我連自己距離你的心還差多少步我都不知道!”
    淩嬈額頭上的傷早已經愈合,被遮在留海下的額頭光滑,幾乎看不出一個月之前她曾在地下酒吧裏經曆過怎樣的遭遇。
    嘴裏溢出些血腥味兒,淩嬈才收了口。
    她忽然低聲嘀咕了一句,像是在一個人在喃喃自語:“我從一開始就應該換另一種生活,我一定是腦子進水了,否則為什麽一定要在你畫出的圍城裏甘願臣服,被你這個像罌粟一樣一沾就上癮的男人攔住了所有去路,我錯在越來越沒辦法冷靜的收住自己的心,錯在太在乎你了是不是…我…唔……”
    淩嬈的後腦被扣住,男人的唇壓了下來,堵住她的唇。
    在淩嬈懵了一下正要向後退開時,扣在她後腦的手牢牢的將她束縛住,禁錮她的動作與力度並不輕柔,雖然說不上粗暴,但力道也比往日裏更重了許多。
    再之後她是怎麽迷迷糊糊的睡著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淩嬈睡的並不安穩,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噩夢,她皺著眉頭,忽然就驚的睜開眼睛,房間裏刺目的燈光讓她又閉上眼睛,然而僅僅是剛才的一瞥,也足以讓她看清楚男人清晰的臉。
    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躺在沙發上,夢裏的厲景川居然還在。
    “醒了?頭疼麽?”男人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
    聽到這個聲音,真實的可怕,淩嬈的睫毛顫了下,又一次睜開迷蒙的眼睛,恍惚間又看向男人的臉,伸出手想摸一摸這個幻覺會不會忽然消失。
    在她伸手過去時,男人的手掌忽然托住了她的腰,淩嬈整個人被帶到了他的腿上去坐,她的腦袋貼在他肩上,想要坐直身體,腦袋卻還是一點一點的在他肩上垂了下去。
    “厲景川……”她低低的開口。
    “嗯。”
    “我們以後…不吵架了…好不好……”淩嬈將臉埋在他頸間,嗓音有些低也有些軟。
    男人的手停留在她的頭頂,停頓了片刻後,淡淡看著她:“是清醒了還是仍然在醉著?認得出我是幻覺還是你老公?”
    淩嬈將臉在他脖頸間埋的更深:“不知道。”
    厲景川眯起眼,神色不善的看她,抬手將借著酒勁把怨氣都發泄夠了的小女人圈在懷裏,不鹹不淡道:“那就等你清醒了再說,我不和醉鬼說話。”
    淩嬈:“……”
    她驟然就要從他的腿上離開,男人卻按住她沒讓她動:“醉成這樣還有力氣折騰,看來給你一個月的冷靜時間還不夠,剛才說不吵架了,現在又臭著臉要跟我保持距離?”
    “你放開我,我要下去。”
    “理由?”
    “你……”淩嬈抬起八分醉兩分醒的眼睛,有些淩亂的頭發粘在她的臉頰上,剛才還憤懣的表情現在多了幾絲尷尬,她唇瓣動了兩下,才從嘴裏吐出幾個生硬的字眼:“你硌著我了!”
    厲景川低頭看著懷裏女人的臉,眸色深如寂夜的海,綿密的吻直接落在她柔順的發上:“一個多月不見,你要是再亂動,也就不隻是硌著你這麽簡單。”
    話說到這份上,她現在在他腿上要是再動那純粹就是個二傻子。
    見她乖了,厲景川才心情不錯似的揉了揉她的頭發:“氣也撒出來了,以後再也不吵架的話你也說了,現在你那顆被拔掉刺的刺蝟心覺得舒坦了沒有?”
    淩嬈悶著沒說話,全身的感官都在下邊硌著自己的部位上。
    “小沒良心的,你還知道我是氣你沒良心,結果現在倒是耍著酒勁跟我喊了那麽多話,你以為這是在比嗓門?聲音大就有理了?嗯?”男人修長的手指在她發間穿梭,最後落下來,搭在她的肩上,手掌握著她的後頸,使她不得不抬起頭正視他的臉。
    可到底是要講什麽道理淩嬈現在也分不清了,她腦袋裏一陣發暈,除了眼前的男人臉格外清晰之外,是真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淩嬈再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
    淩嬈的印象有些模糊,隻隱約記得一些淺顯的印象,她抬手揉了揉腦袋,又抓了抓頭發,努力的去回想,也想不通究竟是幻覺還是真的。
    看窗外的天色該已經是至少七點多的時間。
    顧嬅知道她最近不願意回來住,所以根本不可能自做主張的把她送來這裏。
    淩嬈有些餓了,去廚房打開冰箱,看見裏麵仍然是前兩天阿姨送來的吃的。
    她再轉眼,看向沙發上的一件襯衫,是男人臨走前換下來的白襯衫,看著很幹淨,但拿起來仔細聞一聞,上麵還留有被她沾上的酒味兒,和隻有厲景川身上才會有的清冽如晨間草木般的清香味道。
    是厲景川的襯衫。
    也是厲景川在她睡前喂她喝過半杯的醒酒茶。
    回頭時看見了門前多出來的一雙室內脫鞋,灰色的,之前都被阿姨收拾整理起來,卻被厲景川熟門熟路的自己拿出來穿上。
    淩嬈忽然轉身在整個公寓裏走了一圈,雖然這公寓裏一如既往的安靜,隻住她一個人的話也的確是太大了,可她看見浴室裏多出來一套男人的剃須刀和薄荷味道的須泡水。
    繞了一圈後回來,淩嬈直接坐在了沙發上,身體向後靠去,腦袋枕在沙發背上出神。
    她昨晚都對厲景川說過什麽話來著?
    淩嬈按著額頭,眼睛盯著茶幾上的那小半杯醒酒茶,想了想,忽然拿起手機看了眼。
    淩嬈從公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林教授每天的課都是八點開始,本來就已經晚了,也來不及去買早餐,就直奔Y大而去。
    趕到教室後,林教授正在上課,隻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問,就示意她趕快坐下。
    平日裏林教授對這些紈絝子弟們的管理非常嚴格,誰都不能遲到,遲到超過三次別想再在他這裏呆下去,但今天破天荒的什麽都沒說,竟讓淩嬈直接去坐下了。
    “你昨晚醉到那種地步,我還以為你今天會睡一整天。”費襄在淩嬈剛坐下時,在旁邊低聲說了句。
    不說這事淩嬈都快忘了,昨晚她是和費襄一起出來喝的酒。
    後來自己醉的都快不省人事了,好像是顧嬅來扶她來著。
    總不可能是她還在那家清吧裏的時候就被厲景川給抓到了現行?
    “昨晚喝過醒酒茶,酒解了一些,我生物鍾很準時,到點就醒了。”淩嬈沒多解釋,平淡的說了一句。
    “顧嬅昨晚不是和你一起走的嗎?你們兩個昨天都沒回寢室,你現在來了,顧嬅怎麽不見了?”
    淩嬈向平時顧嬅應該坐的位置看了眼,果然位置是空著的。
    難道是因為顧嬅以為她這兩天會一直和厲景川在一起,所以沒再繼續一直跟著她?
    “不知道,我一會兒給她打個電話問問。”淩嬈將目光從那個位置收了回來,心下卻是有些猶疑。
    但她印象裏,顧嬅作事向來有始有終,也很靠譜,就算以為她會在厲景川那裏,所以暫時沒來上課,但至少也會給淩嬈打個電話或者發個消息說一聲。
    可淩嬈從早上醒來到現在,都沒有收到過顧嬅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