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看見白襯衫就知道站在她身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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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同裏麵是肯定不能再進去了,淩嬈拉著她向另一側跑,結果對方一點時間都沒打算浪費,沒有直接追過來,而是驟然回了車上就要開車來追。
    “太太你先走!”顧嬅忽然頓住腳步,不打算連累淩嬈。
    “我走什麽走啊!我不是你們訓練基地裏出來的兄弟,不知道什麽是犧牲什麽是道義,可在我眼裏你已經是關係不一般的好友,我怎麽可能走!”淩嬈一邊跑一邊用力拉著顧嬅,不讓她揮開手:“先跑,前麵還有個胡同,他這輛車沒辦法開進去,我們進去後再想辦法!”
    見淩嬈堅持,顧嬅跑了幾步後感覺剛剛被電擊到痛麻的身體的確需要至少一兩天的恢複,現在跑起來都沒有平時那麽快。
    就在兩人即將跑向淩嬈所說的另一個胡同時,忽然,前方一輛黑色吉普車以著疾快的速度從路上疾馳而來,開過來的一瞬間在她們麵前“哧——”地一聲急速刹車。
    顧嬅和淩嬈抬起眼看見眼前吉普車後邊的車門被自裏向外的打開,駕駛位上的傅子言一句都沒有解釋,隻看了顧嬅臉上的血跡一眼,便冷聲道:“都上車!”
    顧嬅的表情滯了下,淩嬈已經動作很快的扶著她先上了車,顧嬅在車裏坐穩時,見淩嬈還沒上來,忙去拉她:“太太,來!”
    淩嬈也上車後,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來不及去問究竟是怎麽回事,淩嬈坐在顧嬅身邊去拉開她的衣袖:“你血流了不少,去醫院止血還是去哪裏?”
    “她不能去醫院。”不等顧嬅開口,正在開車的傅子言已經冷聲說:“先帶去我那裏,我那有止血藥和紗布,淩嬈,你幫她包紮。”
    “你在Y市有住的地方?”淩嬈這才轉眼看向傅子言:“遠不遠?我的公寓離這裏近,直接讓她去我那裏包……”
    “你那裏還是算了,現在不能一起去,免得給你惹禍上身。”傅子言冷淡的吐出這幾個字,通過後視鏡看了淩嬈一眼:“你剛才怎麽會在那裏?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記得先跑,知道嗎?否則你要是出了什麽事,你男人怕是會把我追殺到太平洋去,這輩子都不得安寧。”
    淩嬈沒跟他解釋,隻仍然關切的看顧嬅,見顧嬅臉上沒什麽異色,也似乎對剛才有人追殺的事情並不是很驚訝,隻是這會兒一直沒有說什麽話,淩嬈將手在她身上又輕輕撫了幾下:“還有哪裏受傷沒有?你別一直不說話啊,哪裏疼直接說,要是太嚴重了隻是回家包紮可不行,還是得去醫院逢針!”
    顧嬅對淩嬈搖了下頭,意思是她沒什麽大事,不需要這麽擔心。
    淩嬈忽然注意到旁邊有幾輛車正與她們的方向相反的逆行而去,幾輛車頃刻間就將那個外國男人所開的車給包圍。
    現在也沒法去注意車外的情況,淩嬈從包裏拿出濕巾來替顧嬅將臉上的血跡擦了擦,見顧嬅的臉色很白,當即便皺了皺眉:“居然有人在國內敢光天化日的持刀行凶,這種事情,其中有沒有什利害關係?能報警嗎?”
    “這事國內的警方管不了。”顧嬅簡單的說了一句,同時抬起眼看向前麵正在開車的男人。
    傅子言的車技不比厲景川遜色,甚至他顯然是習慣開這種吉普越野車的車型,碩大的車身在他的掌控下靈活的以著疾快的速度開出之前那片區域範圍,成功在警方的車趕來之前帶著她們兩個離開。
    傅子言在Y市還真就有個住的地方,是一間酒店頂層被他單獨包下來的房間,一整層都不允許任何人踏入。
    進了房間後淩嬈扶著顧嬅去沙發上坐下,催促著傅子言去拿醫藥箱,再按著顧嬅的肩,說:“顧嬅我幫你把衣服脫下來,不然等一會兒血凝固了的時候粘在身上再脫下來會很疼。”
    顧嬅見淩嬈好像真的很緊張自己,本來冷靜的表情微微恍惚了一下。
    從小到大顧嬅從來沒有經曆過和同性之間純粹的友情,以前在基地裏一直像個男人一樣的活著,無論受什麽傷也都是自己一個人躲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自己包紮處理傷口。
    “手現在抬不起來是嗎?我幫你脫,你別動啊。”淩嬈說著就去幫她脫衣服。
    顧嬅沒拒絕,在上衣被脫下來時,好在裏麵還有一件比較保守的運動款式的黑色內.衣,淩嬈的注意力被顧嬅肩上和手臂上的刀傷給全部吸引了過去,一臉心疼的轉身跑去浴室洗了條毛巾過來,幫她擦拭傷口周圍的血。
    傅子言拿了醫藥箱走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他目光在顧嬅隻穿著運動內.衣的身上頓了頓,還沒說話,淩嬈就已經快步過來一把將他手中的醫藥箱奪走,再回身去給顧嬅消毒止血。
    房間裏非常安靜,有淩嬈幫顧嬅包紮,傅子言也不方便一直站在旁邊看,咳了一聲,出去了。
    半個小時後,顧嬅身上的傷口都被處理的差不多了,淩嬈剛拿起紗布幫她纏好,再去裏麵的房間,打開櫃子,拿出一件應該是傅子言穿過的黑色寬鬆T恤,幫顧嬅穿上。
    再沒過多久,傅子言進了門,見淩嬈已經蹲下身在給顧嬅處理腿上的傷,他眉宇一挑,低笑了聲:“你這傷口處理的還挺周到,果然淩大小姐比以前有用多了。”
    淩嬈無聲的朝著自己手裏的消毒藥水翻了個白眼,隻當傅子言是想親自給顧嬅包紮但是沒能插上手所以對她有所怨氣,懶得理他。
    這時房門外忽然傳來門鈴聲,淩嬈頓時怵了下,猛的抬起頭向門前的方向看去,詫異道:“是誰?你這裏還有其他人知道?該不會是剛才那些追殺顧嬅的……”
    傅子言瞥了她一眼:“別想太多,我剛才出去跟厲景川通了個電話,他剛好就在附近,你說現在來的人會是誰?”
    淩嬈聽見這話,驟然轉眼直盯著傅子言身後的房門。
    “你男人來了,這門你開還是我來開?”傅子言一臉要笑不笑的睨著她。
    既然厲景川在門外,這門誰開還不都是一樣?
    可這聲音在淩嬈的耳裏卻如同平靜海麵上忽然席卷而來的海嘯一樣,讓她無法平靜忽視。
    傅子言明顯是有調侃她的意思,沒有去開門,隻站在那裏,似笑非笑的看著淩嬈。
    淩嬈的手還拿著藥水,放在顧嬅小腿的傷口上,她也一時間沒有馬上起身。
    顧嬅看了他們兩眼,忽然放下腿,說:“要不然還是我去開吧。”
    傅子言頓時就冷掃了顧嬅一眼:“別多事。”
    顧嬅神色一滯,很久沒聽見傅子言再用上司似的冷厲的語氣說話,她眼色頓了頓便選擇坐在沙發上沒有行動,卻是同時轉眼看向淩嬈:“先生肯定是來找你的,去開門吧,我腿上的傷不嚴重,我自己來就好。”
    門鈴聲沒再響了,但感覺厲景川應該沒那麽快離開,淩嬈放下手中的消毒藥水,擦了擦手,起身走到門前。
    開門的刹那,淩嬈的手在門的把手上握的很緊,門外佇立的男人身形頎長,仍然是那身低調幹淨的白襯衫,將他本就清沉的氣質襯托的更加溫淡。
    淩嬈抬起眼,看向門外的男人,厲景川亦是在門開的瞬間便將眸光落在她的臉上。
    整整一個月沒見,之前她又是在不太清醒的狀況下,算起來,這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重逢”。
    淩嬈開門之後隻跟他對視了一眼,還沒看清男人眼中的情緒,便直接放開了門把手,轉身向裏走,扔下一句:“我先把顧嬅腿上的傷處理好。”
    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厲景川聽的,還是說給傅子言或者顧嬅聽的,總之淩嬈沒再看門外的男人,徑自去了顧嬅那邊。
    忽然間成為了淩嬈現在最大借口的顧嬅,此時內心的想法是:“……”
    想想淩嬈通常平淡又對萬事都有分寸的樣子,再對比現在這種狀態,居然莫名的覺得有些萌點。
    傅子言當即便用一臉同情的目光,笑著看向被扔在門外的厲景川。
    厲景川倒是氣定神閑的進了門,無視傅子言那嘲弄的神情,隻在看見沙發邊沾了血的毛巾和顧嬅腿上的傷,也就猜得到剛才她們究竟經曆了怎樣的驚險。
    “怎麽回事?這麽快就被人截到了?”厲景川直接看顧嬅:“淩嬈怎麽會跟你在一起?”
    淩嬈怎麽會跟她在一起,他當然單單指的是今天。
    淩嬈之前究竟為什麽會去那地方,顧嬅也的確還沒來得及問,低眸看向正蹲在沙發邊幫她傷口消毒的淩嬈。
    “你昨天到今天一直沒有消息,以前沒發生過這種事,所以我懷疑你可能出了什麽事,就打算去你之前住過兩天的小區去看看,結果就撞見了那麽一幕。”淩嬈認真的幫她腿上處理傷口,說話時頭也不抬。
    沒想到淩嬈居然還會擔心她,明明自己才是淩嬈的保鏢。
    顧嬅一時間有些慚愧:“抱歉,太太,以後這種事情我會避免,如果誤傷到你就是我的失職,今天的事我實在很……”
    “被仇家跟蹤圍堵,這又不是你能控製得了的事情,跟我道什麽歉?”淩嬈仍然低著頭,仿佛借著這種和顧嬅說話的機會,就能成功忽略正在身後不遠處注視向她的男人的目光。
    顧嬅忽然抬頭:“說起來,如果不是太太今天幫了我,我也不能逃走的那麽順利。”
    傅子言挑眉,斜了她們一眼:“是麽?那你這個保鏢不是就快失業了?要不要跟我回美國,回基地?”
    顧嬅:“不回。”
    傅子言:“……”
    淩嬈這時抬起眼看向顧嬅,見她拒絕的很幹脆,頓時就笑了起來:“對,不回,顧嬅在我身邊好好的,回什麽美國的基地啊?和一群男人在一起吃苦受累有什麽好?而且我身邊就算不完全需要保鏢,但也需要一個好姐妹,你說是吧?顧嬅?”
    這幾天幾次三番的被淩嬈的話觸動,顧嬅看向淩嬈,微揚了下唇角。
    傅子言忽然就眯起了眼睛,感覺這顧嬅跟淩嬈呆久了,居然身上難得的多了那麽一絲女人味兒和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柔和。
    “疼嗎?”淩嬈看見顧嬅腳踝處有一塊紅腫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裏撞到的,用手去碰了一下。
    “不疼。”顧嬅笑答。
    直到幫顧嬅將傷口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淩嬈站起身,邊收拾著醫藥箱邊說:“傅子言你這裏有水嗎?”
    之前拉著顧嬅跑,淩嬈到現在也不知道是由於心裏的原因還是真的渴了,反正是真有點口幹舌燥的。
    “能喝的水?”
    “嗯。”
    “冰箱裏,有酒店每日準備的礦泉水,你自己去找找。”
    淩嬈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就進了廚房,打開冰箱門從裏麵拿了一瓶水出來,正要擰開,卻發現瓶蓋緊的過份,這是一瓶還沒開封過的礦泉水,估計是在出廠時瓶蓋這裏被處理的不太好,比其他的礦泉水還要緊許多。
    不需要回頭,隻看見剛才那條是白襯衫的手臂,就知道站在她身後的男人是厲景川。
    淩嬈在冰箱門前靜默了一瞬,轉過眼看向輕而易舉就幫她將瓶蓋打開的男人。
    已經打開的礦泉水被遞到她麵前,厲景川的嗓音一如既往:“喝吧。”
    淩嬈的手滯頓了一下才抬起來,接過水的時候估計腦子還沒轉過彎來,鬼使神差的說了句:“謝謝。”
    本來男人的麵色沉靜,似乎從來都沒有跟她有過任何爭吵,又似乎之前那一個月的消失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卻因為淩嬈這麽一句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疏離的兩個字,而深深看著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