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柳知夏才轉向那個被潑水的女知青，關心地問：“許同誌，你沒事吧？我剛才看那水還冒著熱氣呢。”
    許誌紅接過趙冬梅遞來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水漬，搖搖頭：“我沒事，謝謝關心。你們來這兒是有什麽事嗎？”
    柳學軍迫不及待地開口：“我們想來打聽一下學校招老師的事。”
    “哦！”許誌紅恍然大悟，“是有這麽回事。聽說柳學軍同誌還是高中學曆？”
    柳學軍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是啊，所以想去試試。”
    正聊著，一旁的趙冬梅冷冷看了柳知夏一眼，對許誌紅不冷不淡地說：“我回屋了。”說完轉身就走。
    許誌紅對他們笑了笑：“別在意，冬梅一直都這樣，不過人挺好的。”
    柳知夏看了一眼許誌紅手上的手帕：“確實。”
    許誌紅帶他們找到了知青點的負責人，問清楚了考試信息後，姐弟倆便告辭回家。
    “怎麽樣？”一進門，張秀英就迎了上來。
    “明天去學校報名就能考，”柳知夏道，“考試在半個月後，要考的內容也打聽清楚了，學軍在家好好準備就行。”
    “那就好！咱們學軍這麽努力，一定能考上！”
    柳學軍紅著臉撓撓頭：“我肯定會努力，不讓家裏丟臉！”說完，便回屋複習去了。
    柳知夏也回了屋，閃身進入空間。空間裏的菜長勢喜人，明天就能收白菜，後天就能收豆角。她盤算著，得把這些菜加工一下才好出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做鹹菜。這東西易於保存，上輩子她也積累了不少經驗，拿去黑市賣最合適。她把需要的材料一一記下，準備下次去黑市采買。
    她找到柳向陽，跟他說了想做鹹菜生意的事。
    柳向陽有些驚訝：“這能賺錢嗎？”
    “能！”柳知夏點頭，“我在山裏偷偷種了點菜，現在可以收了。我想做成鹹菜拿去黑市賣，就是缺壇子和罐子。”
    柳向陽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下來：“行，明天我就有空，咱們明天去！”
    “謝謝大哥！”柳知夏大喜，“放心，買東西的錢我自己出，還會另外給你一筆當合作費用，不會讓你白跑一趟。”
    “你把大哥當什麽人了？都是一家人！”柳向陽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大哥，現在可不是客氣的時候，”柳知夏認真道，“大寶要讀書，處處都得用錢。這生意要是做好了，可能還得你一直跟著我跑。學軍得專心考試。要是賺了錢，我給你三成。”
    一想到兒子，柳向陽不再猶豫：“那行，這事放心交給大哥。”
    第二天一早，兄妹倆就去了鎮上。柳向陽對黑市果然很熟，輕車熟路地帶她買齊了所有東西，不到中午就回了家。
    柳向陽幫她把壇子搬進廚房，自己就扛著鋤頭下地了。
    柳知夏留在家裏，開始清洗壇子做準備。
    沈紅梅抱著孩子走了出來，警惕地看著她：“你們大清早出去就買了這些？娘又想做什麽？不是剛還了錢，哪來的錢？”
    她現在對錢格外敏感，生怕家裏裝窮，有錢不給她兒子讀書。
    柳知夏解釋道：“嫂子你賠我的錢還在呢，這些是我自己掏錢買的，我想做點鹹菜去鎮上賣。”
    一聽到“賠款”，沈紅梅心裏就一緊，撇嘴道：“瞎折騰！誰家不會做鹹菜，還用花錢買？”
    柳知夏抬起頭看著她：“以後我買材料、賣鹹菜，大哥都會陪著我。我跟大哥說好了，這生意三七分賬。”
    沈紅梅一聽有錢賺，臉上不耐煩的表情立刻變成了笑容：“真的？我們七？”
    柳知夏無語地看著她。
    沈紅梅立刻嘻嘻哈哈地改口：“開玩笑的！我們三也行！反正就出個力氣，你大哥沒出錢吧？”
    “沒有。”柳知夏搬起一個壇子，“大嫂，家裏你看著，我帶這壇子去河邊洗洗。”
    “哎，這不還有好幾個嗎？我幫你！”沈紅梅立刻起身，“咱們可說好了三七分，你不許耍賴！”
    “好，”柳知夏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我先搬一個過去，嫂子你再把剩下的搬過來。”
    沈紅梅這人，隻要給點好處，讓她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就很好拿捏。
    做鹹菜這買賣她一個人肯定不行，既然需要找到幫手，那肯定找自家人更放心一些。
    沈紅梅雖然貪婪，但是她不傻，隻要能讓她賺到錢，她肯定更希望這買賣能成，保證做到盡心盡力。
    柳知夏挑了個僻靜的河邊，仔細清洗著壇子。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頭也不抬地說：“嫂子，放這邊就行，家裏有孩子，你先回去吧。”
    回答她的，卻是一個低沉的男人笑聲。
    她動作一頓，猛地回頭，隻見村裏的王賴子正一臉猥瑣地看著她。
    她心裏一沉，掃視四周，空無一人。
    “你想做什麽？”柳知夏厲聲嗬斥，希望能拖到沈紅梅過來。
    王賴子卻笑得更歡了：“裝什麽裝？周圍可沒人！”
    他一邊搓著手，一邊朝她逼近，“我可等不及了，咱們現在就親熱親熱？”
    柳知夏聽到這話，頭皮一陣發麻。
    上輩子，這個王賴子就因為玷汙女知青被抓去勞改了！這輩子軌跡改變，他竟然盯上了自己！
    她知道自己力氣上拚不過這種無賴，下意識地瞄向身邊一塊大石頭，悄悄伸手，將石頭緊緊攥在手裏，警惕地盯著眼前的人。
    王賴子看著她警惕的模樣，不耐煩道：“還跟老子裝上了？行，玩點情趣也好。”
    他剛要上前，沈紅梅的嗬斥聲就從不遠處傳來：“王賴子，你想幹什麽！趕緊滾開！我家妹子你也敢欺負？”
    她抄起一根木棍就衝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扯著嗓子大喊：“來人啊！有流氓欺負人啦！”
    王賴子嚇得扭頭就跑，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地撂下一句：“你給老子等著！”
    “這無賴！”沈紅梅氣呼呼地把木棍一扔，“以後離他遠點！”
    柳知夏卻沉思道：“總感覺他剛才話裏有話。”
    “管他呢！”沈紅梅擺擺手，“趕緊洗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