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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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裏說,被病毒改造過身體的人,可以感知到外界的一種特殊能量。異能者強化者普通人皆可感知,但這種感知的能力有強弱。而這種能量吸收進體內,可以增強異能和身體素質。
這些話說得籠統,能量的性質沒說,能量的來源沒說,感知力和異能的關係沒說,吸收能量後的好處和長遠預測都沒說。
不過也難怪,畢竟末世才降臨不久,上頭能發現這些並製定出修煉的方法,已經是神人的速度。
後頭說,修煉的方法參考了氣功內功武功等——高度讚揚自家的文明文化。
馮輕月也在心裏說:感謝老祖宗。
還說,異能者強化者體內都是沒有晶核的,喪屍體內也沒有晶核,隻是體內發現積存了這種能量,有數據表明,體內能量越多,異能和強化的特質就表現得越強。
馮輕月立即想到:如果說是這種能量引起的異化,那麽是不是代表著普通人擁有這種能量後就能變成異能者?
接下來便是修煉的方法,冥想法,人體圖,果然是練氣功的味道。還有一套獨特的呼吸法,字裏行間全是科學,鼻、口、胸、腹,每個部位依次要進行怎樣的動作,保持怎樣的狀態,頻率,時長,幅度,全都有具體的數據規定。
很繁瑣。
說是做到這樣的呼吸後,利於身體吸收能量。
馮輕月心說完蛋,喪屍連呼吸都沒有,能做個屁的呼吸法!還有冥想,冥想個屁,舒大寶現在連人話都聽不懂字也不識幾個她能想啥?她除了想咬人她啥都不想。
比如這會兒雖然被馮輕月強勢按著腦袋蹲在地上,可那小腦袋在她大掌之下扭來扭去,啊嗚啊嗚朝著門板咬。
這個一心噬父的小東西。
舒寒光舉著電腦目光不停得往裏頭地上溜,可惜,看不見他小心肝的一星半點兒。
馮輕月意興闌珊,呼吸沒有,冥想做不到,喪屍的身體結構絕對和正常人有異。這完蛋修煉法,她們娘倆兒壓根沒用。
後退,拉起舒大寶給舒寒光看。
舒寒光對著張牙舞爪的舒大寶,隻有心疼:“大寶瘦了。”
可不瘦了嘛,都多少天沒吃飯了。
馮輕月關了燈,不理會舒寒光的叫聲,摁了下花露水瓶子,把舒大寶押到沙發上,幫她盤腿,自己跨坐上去,一手抓著她兩隻手,一手捏著她後脖子。
“吼吼吼。”
孩兒,你舅一天沒來視頻,為娘覺得要不好了哇。
舒大寶:“吼吼吼。”
誰也沒聽懂誰的話。
大牙咬小牙,一晚上都在咕咕訴說著自己成長的故事,眼睛很幹,沒有淚水,她似乎感覺到了疼,不知哪裏發出的,應該是精神上的幻想。
第二天一大早,舒寒光還在沙發上呼呼大睡——他自覺守門,睡在沙發上感覺離娘倆更近。
孫成帶著人敲門,防盜門啪啪嘩啦的響。反正這一層隻有舒寒光一個活人,不怕驚著誰。再說了,左鄰右舍喪屍的叫聲可比敲門的聲音大多了。
如今他都習慣喪屍的聲音了,或許哪天乍然聽不到才不適應。
他帶來的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穿著一身休閑裝,瘦高,短發清爽,黑框眼睛,沉默低沉。麵帶疲色,眼圈發青,一看便是多日工作沒有充足休息的樣子。
孫成一大早接到人,見到他的樣子立時擔心:“你能直接接觸喪屍嗎?”
要是在他手裏變成喪屍,實驗室那邊得跟他們急。
莊林點了下頭:“我感染過了,除非注射高濃度的病毒才能引起喪屍化。”
他問孫成:“孫——經理確定那位女士沒有明顯症狀直接轉化成喪屍且在轉化過程中很冷靜?”
孫成:“事後我查看過監控,雖然畫麵不夠全麵,但我確定她被喪屍咬中。根據被喪屍咬過到發作的時間來推算,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絕對不應該還能正常說話呀。”
莊林點點頭:“畢竟時間太短,我們的樣本數據不夠全麵,或許這是一例新類型。”
莊林是搞研究的,具有萬事仔細追根究底的科研精神,可孫成不是,他關心的事情隻有一個:“你們要多少樣本數據才能做出解藥來?”
莊林苦笑:“孫——經理,我們任何人都想立刻馬上研製出疫苗,可是——”他扶了扶眼鏡,嗓音微微沙啞,“太快了,我們的同事同學,也有很多感染者,人手更不足了。”
孫成默:“抱歉。”
莊林:“理解。”
“哦,對了,她家還有個孩子也變成了喪屍,你會哄喪屍小孩吧?”
莊林:“...”實在不會,“那個喪屍小孩很凶嗎?”
孫成:“那倒沒用,我看著挺乖的。你看,你沒經驗吧,我跟你說,你要想馮輕月配合你,你就得表現得對舒奕奕好。孩子一高興,當媽的就高興了。”
莊林:“...喪屍也如此嗎?”
“當然了,喪屍也是人嘛。哦,舒奕奕小名叫大寶,你別喊錯了。”
“...”
敲了好一會兒門才把舒寒光喊起來,自覺已經是一家人的孫成不客氣的埋怨:“怎麽這個點兒還不起?你不修煉?”
舒寒光:“你們來得太早了,又不用上班,誰那麽早就起床。”
孫成:“...”
莊林:“...”
好鬆弛,不像他們,末世前末世後都沒有睡懶覺的機會。
孫成覺得他得拉舒寒光去操練,五點鍾開始,半夜練集合。
人進去,舒寒光關上門沒有鎖,孫成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莊林直接就往臥室走,被舒寒光拉住。
“哎哎你幹嘛?”
禮貌嗎?
莊林已經好久沒接觸普通人,從所有人接到消息進實驗室開始,做試驗記錄分析推演,到感染生病好起來,繼續試驗記錄分析推演,期間隨時有身邊的人倒下去,有的能再見,有的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他,所有人,一切都以病毒為中心運行,與病毒無關的行為和思維,分不出一絲半點精力去。
今天是長久以來第一次走出實驗室,方才與孫成走路時還好,現在樣本就在前方,他下意識進入工作狀態,忘了這裏不是實驗室。
“不好意思,是我心急了。我是莊林,您叫我小莊小林都可以,現在我可以見見——馮女士本人嗎?”
直奔主題,他的目標是喪屍,不是異能者。異能者是人,不是他的研究課題。
舒寒光叉腰一時沒說話,多少年了,頭次見別的男人這麽惦記他老婆。
孫成哎哎:“我跟輕月打個招呼啊。”
自來熟往那邊去:“輕月啊——你在幹嘛呢?”
昨天還同誌呢,今天就輕月了。孫成打入人群群眾內部的路子有點兒野。
孫成鏡片一閃,嗖的一下人閃了過去。
舒寒光緊跟著擠過去,兩顆腦袋把門洞遮得嚴實,因為門洞略低,兩個人一個半蹲一個撅腚,跟偷窺女子洗澡的浪蕩子似的。
舒寒光無聲伸出兩隻手,攥,隻攥了空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