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1章 用身體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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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
    低沉的嗓音掠過寒意,陸景煥麵色難看。
    江晚蕭不動聲色地在桌子下麵扯扯他的襯衫,希望他別再說了。
    先不說上次在陸家鬧僵,這次來許家也鬧得大家不高興,她心裏多少有點難受。
    陸景煥將她的手攥在掌心裏,眉宇間的戾氣化開。
    轉過臉看向姚詩蕊,“詩蕊不是外人,說這種話多傷她的心。”
    ?
    攻擊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姚詩蕊咬住下唇,瞬息變化間眼眶泛紅,低垂的眼眸裏微不可察地閃過惱怒,陸景煥吃了小姑娘的迷幻藥?
    這麽護著她。
    甚至不惜當著老太太的麵和舅舅翻臉。
    許嶽瞟一眼江晚蕭,麵子掛不住,重申道:“我說的是——”
    “夠了。”
    許老太太強勢打斷,環顧在座的每個人,“吃飯就好好吃飯,哪那麽多話?!”
    飯後,許老太回房間休息。
    其他人留在客廳,許嶽清楚自己侄子的脾性,倒也沒生氣,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醫院的工作。
    兩個小孩拉著姚詩蕊走過來。
    這是對龍鳳胎,男孩叫許天瑞,女孩叫許斯琪。
    小瑞快步跑過來站在江晚蕭和陸景煥中間,用力推開江晚蕭,留出二人中間的空位給姚詩蕊。
    “小瑞別鬧,不許推你嫂子。”姚詩蕊嗔道,被小琪拉著過去坐。
    陸景煥沉著嗓音:“許天瑞,許斯琪。”
    他一出聲,兩個小孩躲在姚詩蕊背後偷瞄他。
    “景煥哥,你別凶他們。”
    “不是凶,是教育。”
    江晚蕭倒不在意,斜倚在沙發角落看熱鬧,忽然浮現出一個想法:或許姚詩蕊比她更適合當陸夫人。
    姚詩蕊無可挑剔,深受兩家長輩的喜歡,連小孩子也不例外。
    家世匹配,又有體麵的工作。
    陸景煥能護自己一時,難不成能護一輩子?隻要家裏人不滿意,他遲早會有膩煩的時候。
    她不甘心輸給江楠楠,但輸給姚詩蕊,心甘情願。
    “景煥,我們兩個是不是有誤會?從我回國開始你就一直對我頗有微詞,想吵架我奉陪,但別當著孩子的麵吵,去書房。”姚詩蕊語氣強硬起來。
    許嶽見氛圍不對勁,立刻抽身回房間。
    臨走時叫孩子們去別的地方玩。
    陸景煥目光望向江晚蕭,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江晚蕭看不清他眼中不明的情緒,起身道:“你們在這聊吧,我出去轉轉。”
    路過陸景煥時被他一把拉住,喑啞的嗓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你放心留我在這?”
    江晚蕭沒看他,和姚詩蕊對視幾秒,“放心。”
    客廳沙發隻剩陸景煥和姚詩蕊二人。
    他弓著腰,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掌根揉著額角。
    “跟你說過別再找事,我不可能娶你,許家人沒有離婚的傳統。”
    姚詩蕊不解:“景煥,過年見麵的時候你起碼還把我當朋友,就因為江晚蕭,你寧可撕破臉不顧我們多年情分?”
    陸景煥躲開她要碰他的手,下頜線繃緊。
    “和她沒關係,是你先越界了。”
    “越界?”姚詩蕊自嘲地笑著,回憶起過年時陸景煥被催婚的情景,當時兩家都起哄讓他們結婚。
    她死死咬住下唇,“可阿姨生前最喜歡我,說我和她很像,希望我和你未來能相互扶持,結成好姻緣。”
    “姚詩蕊,我說了別提她。”
    陸景煥念在多年情分,沒說出太難聽的話。
    到底是性格像他媽媽,還是言行舉止刻意模仿學習,他不想點破,讓彼此太難堪。
    裝得再像,終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許久的沉默。
    姚詩蕊眼神猶疑不定,指甲掐進手心,“既然如此,我承認,你是合適的結婚對象,但不代表我就非你不可。”
    陸景煥:“那最好。”
    ......
    二人在客廳談話時,江晚蕭走到院子裏透氣。
    獨自坐在花棚旁邊的小馬紮,她驚訝發現這是看晚霞的絕佳位置。
    拿起手機一頓拍,發給喬央。
    “這裏可不讓隨便坐。”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緊接著入眼的是穿著老頭背心的小麥色皮膚男人,留著中長的狼尾發型,露在外麵的手臂肌肉壯實,渾身上下透著股野勁兒。
    江晚蕭懶洋洋地靠著椅背。
    “椅子多少錢,我買。”
    男人不給她麵子,直言:“不賣,但你占了我的位置,得用身體償還。”
    江晚蕭掀開眼皮定睛看他,戒備心拉到最大。
    五分鍾後她明白,這人不是變態,是萬惡資本家。
    把她當免費苦力。
    搬完將近二十盆大型盆栽,江晚蕭彎腰大口喘著粗氣,腰酸背痛,細密的汗珠沁出,黏住額前幾縷發絲。
    她越想越不對,雙手叉腰質問:“不是,我為什麽幫你搬?”
    “給你的酬勞。”男人遞來一根棒棒糖。
    江晚蕭憤憤地奪過,撕開外皮叼在嘴邊,重新倚坐回到小馬紮。
    反正許家人不待見她,她也懶得注重形象不形象了。
    “好點沒?”
    江晚蕭微微一愣,疑惑不解。
    男人無奈地說:“我說你心情好點沒有?以我的經驗,失意的人消耗光體力就會豁然開朗。”
    她垂眸感受著,連連點頭,“真別說,胸口不悶了。”
    聞言,男人笑起來,笑的時候露出整齊潔白的八顆牙,倒顯出幾分憨氣。
    江晚蕭看他挺順眼,心生好奇:“你是園藝師?”
    “這稱呼倒是稀奇。”
    他隨江晚蕭怎麽叫,不由分說開始修剪其中一盆羅漢鬆,唰唰幾剪刀下去,就變成了比耶的手勢。
    江晚蕭瞪大眼睛,被他的手藝震驚得說不出話。
    餘光閃過小瑞和小琪的身影,她忽然想通了,與其自暴自棄,不如邁出一步試試。
    靈動的眸子滴溜轉轉,來了主意。
    她殷勤地給男人遞毛巾、水杯,昂起笑臉:“教教我唄。”
    男人鼻腔發出輕笑,明白她打的什麽算盤,不多言語直接將園藝剪塞給她,搬來未修剪的羅漢鬆。
    江晚蕭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其實學東西很快。
    對方隻講了一遍基本原理,她就信心十足地動手開剪。
    “先做個君子之約,剪壞算你的。”男人忙不迭出聲。
    “沒問題。”江晚蕭拍拍胸脯,很快剪出個小豬的形狀,滿意地拍了個照,“再給我兩個棒棒糖。”